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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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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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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收获的那群人

夏日夜晚,热的难受。多数人沉浸在凉爽的空调房中看手机,渐入梦乡。农村夜的寂静被活跃的一群特殊的身影——逮蝎子的人打破。

他们大多单枪匹马,背着特制的工具包或一手持瓶瓶罐罐一手拿镊子,头上戴紫外线蝎子灯,穿梭在破院老宅、沟里塄上、坟地洞穴……每一个可能藏有蝎子的角落,他们都不会放过。夜晚的闷热让人难以忍受,一动就流汗,没一会儿功夫,他们的衣服就湿透了,但为了生计,他们顾不得这些,寻找生活的步伐在黑暗中很坚定,探寻着那一丝希望。

这活儿很苦累,也危险。哪一夜不跑几十里数百里的路程,全靠一双脚丈量,丈量各种各样的困难和喜气。有时脚下一滑,跌倒在崎岖的路上,擦破了皮;有时天空突然下起雨来,被淋成了落汤鸡;有时在坟地那树的影子会忽然摇头晃脑,怪吓人的,细看才知是风作怪。常走河边会湿鞋,逮蝎子也有让蝎子蜇了,疼的要命。用疙针挑了,自吸了毒,寻蜗牛捣粘涂上继续逮。经历世情生活的痛疼,这蝎子疼是短暂的忍耐。有一次,老侯在一处山坡上寻找蝎子,一个不小心跌进了土窖,好在自己没有受伤,只是装蝎子的瓶子打翻了,蝎子跑了许多,起来继续。因为逮住一只装进瓶瓶就是一个喜气。

逮蝎子的过程也是释放苦涩的方法,两个伙伴同行,是两个拥有不同生活故事的版本复制于逮蝎子过程中,便多了许多欢乐的分享,分享着彼此的故事,几句温暖的信任化解着忧愁和疲惫。在寂静的夜晚,这些故事仿佛是心灵的慰藉,让艰辛的路程也变得不再那么漫长。

这群逮蝎子的人,虽然生活艰辛,但心中却有着自己的道德底线。他们深知,做人要有良心,不能损坏财物,不能顺手偷瓜摸枣,不能为了一时的小利而丢了做人的尊严。他们明白,想要长久地从事这个行当,就必须遵守规矩,不能触犯法律和道德底线,否则,一旦被抓,罚钱挨打不说,还会丢人现眼,让家人跟着蒙羞。

尽管充满了艰辛和危险,但逮蝎子的成果还是颇为可观的。运气好的时候,一夜能有二三百元的收入;就算运气差些,也能有几十元进账。对于在农村找不下其他活计的人来说,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赚钱办法。毕竟没有白天的烈日暴虐,这样的收入还算划算。只可惜,逮蝎子的时间短暂,只有夏天的几个月,一旦季节过去,他们又得重新寻找其他的生计。

村里两个五十多岁的老侯时常结伴,家境困难,父母身体不好,孩子又要上学,生活的重担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每到夏天的夜晚,就逮蝎子贴补家用。虽然辛苦,但看到手里实实在在的收入很快乐,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是蝎子的数量逐渐减少,生态环境也需要保护。政府开始出台相关政策,限制逮蝎子的行为。这些逮蝎子的人也逐渐意识到,不能只为了眼前的利益而破坏了大自然的平衡。于是,他们有的开始寻找其他合法的致富途径。

两个老侯也跑不动了,一个去什么企业当看门保安,一个照管儿子的养殖厂。

依然在夏日夜晚沟沟里还有灯光,是逮蝎子的人用汗水和坚持书写着生活的不易,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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