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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志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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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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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爷爷的小屋

爷爷去世十多年了,生前居住的房子也将推到,一条乡村大路将从房子中间穿过。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屋子,爷爷奶奶生活了大半生,里面留着爷爷奶奶的汗臭,墙面上留着锤子砸钉的凹印,桌面上还有奶奶小手摩擦的印记。地面上凹凸不平的地板,清晰地映印着爷爷拖拉鞋子走动的身影。

上世纪八十年,三叔结婚,爷爷把祖上老房子让了出来,搬到我家来住。看着辛苦一生的爷爷,爸爸决定帮爷爷盖房子。买了一车青砖,从田间拉几车粘土,砍了几棵桐树,买了几架子车红大瓦。邻居的几个壮年人听说要给爷爷盖房子都磨拳搽掌,要拿出看家本领为爷爷盖一间坚固、美观、实用的房子。

选了一个吉日,动工开建,爷爷、奶奶忙里忙外的招呼着。泥匠的工头王大伯亲自拉线,确定阴阳角。七八个壮年抬起石磙打夯,在嬉笑声中,一上午就把地面砸得平平坦坦、光溜溜。

下午再次拉线,四叔从集镇买来了一挂鞭炮,在霹雳呱啦声中,正式动工了。小孩子们都唱着歌儿去落到地上未响的鞭炮。旁边的两个小工,早已把粘土和得如酥油般细腻。第一砖有爷爷砌起。四个砌墙的泥工从墙四角开始了工作,说笑声、逗骂声从工匠口中传出,整个施工的现场一片欢笑的景象。张三家的猪通人性,像他家的狗一样机灵;李四家的牛就像他老婆一样能干,晚上李四就同“牛”同床了;有一年发洪水,王五家的狗,救了他一条命,狗是他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

傍晚,四叔从集镇带回来几箱鹿邑大曲,奶奶、妈妈做了十多盘子菜,坐在院中的月光下,推杯换盏,谈论地里的庄稼,工期的安排;酒宴高潮时,就会吆五喝六的大干起来,半夜时都醉醺醺的摸回家去,有一个叔子辈份的,半夜回家时竟与一颗榆树碰了个满怀,第二天成了议论的笑柄。

两天后主体工程结束,父亲从集镇拉回来一架子车白灰,把屋内的墙面抹的白晃晃的,好刺眼。爷爷、奶奶裂开了嘴笑的那么甜,我们几个小孩子都闹着吃糖块。我们也粘上了房子的光大吃了一次糖块。新房子落成后,爷爷特别珍惜房子,整天打扫得干干净净,搬来太师椅坐在房子中,给我讲他光辉的历史。我天天赖在奶奶屋子里不回去,趁爷爷奶奶不在家,我和哥哥就在墙面涂鸦,结果可想而知,哥哥被爷爷棒喝,我却躲在奶奶的怀中逃过一劫又一劫。有时会爬到奶奶的大柜子上去,翻找能吃的东西,不小心就会摔下来,仰面朝天,妹妹就会在下面笑得合不拢嘴,我也不敢吭声……爷爷渐渐身体不如从前,走路蹒跚,心脏阻塞,84岁那一年几次犯病,终于熬不住了,秋天就去了。奶奶经常念起爷爷的辉煌岁月,第二年也老去享年86岁。我经常念起爷爷的话:好好工作,抬起头做人。

房子将要推到了,四叔找到我,看看有什么东西拿几件留作纪念。我把爷爷生前喜欢的书桌搬回家,还有爷爷经常坐的太师椅子。可惜太师椅在一次火灾中失去了,只剩下这张书桌。每次回家,我都要把那张书桌搽拭一遍。坐在桌前,让记忆在岁月的长河中一次次的流淌,流淌进童年的时光。

再见了,爷爷的小屋!再见了,我童年生活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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