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夏至长,冬至短”,不知不觉时节已经推至冬至。90年代初期没有手机,电视好像在农村里也很少。在农村的冬季里晚上大家好像都睡得比较早,休息的时间也很规律,农家人在劳累了一天的农活之后,晚上一家人坐在提前烧好的热炕上吃着晚饭看着电视有说有笑别有一番热闹!
北方农村冬季里,没有了绿树如荫的点缀,村庄里的夜晚和黎明显得有些冷清。天还没亮,后院里卧在枣树上沉眠的公鸡已经挺起了腰身伸长了脖子“喔、喔、喔”的叫了起来,这一叫声彻底打破了宁静的黎明,村里家家户户的公鸡紧接着吹起了上学的冲锋号角叫个不停。朦胧之中,公鸡的打鸣声好像已经几次了,未等爸妈起身叫我,“身上的衣服已经穿好就绪,上个厕所,稍微洗把脸漱个口,快速背上书包走进伙房从火炉窑里拿上几块烤的脆黄脆黄的干馍和几根辣椒,然后在小塑料瓶里装上一点辣椒面跟盐调拌起来就开始出门”。
天还没破晓依然很蒙,蒙蒙的的天空仍然镶着许多晨星,弯弯的月亮静静的目视照耀着整个小村庄,万籁俱寂,黑夜还没有退去的意思。拉开门栓出了家门口,连喊几声“杨哥”已经成为每天上学相互结伴照应的习惯,“哦,来了,等哈”,就这样,我们每天都是结伴而行,“一路走、一路跑、一路说”,偶尔还扯开嗓子大声高歌一曲。那个时候虽然每天都在一起,然而大家总有说不完的话,从每天上学到晚上睡觉总感觉聊什么都特有意思。
说到每天上学的学校和路,我们村属于黄土高原中的平原分为塬上塬下,80年代初期我们家从塬下就搬在了塬上。村里的学校也分为塬上塬下,塬上的学校在村东南口,里面教学条件很艰苦,校墙是用夹板将土放在中间一层一层夯实垒起来的,出了教室就算是大家玩耍的操场了,操场的地面也是土的,学校里没有教学娱乐设施,更没有完好的书桌板凳,只有一名女教师和一间教室,教室里前后各有一面讲桌和用水泥做的黑板,教室里的窗台有点高,窗户是用白纸糊起来的,里面分设三个学班,进门口为一、二年级的课堂,靠近里面的则为幼儿园。冬季时候取暖靠的是火炉,大家在下课当中会同老师一起围坐在火炉旁取暖,“烤个馒头,烧个红薯”有说有笑的。等到上三年级时候大家就都到塬下就学,相反塬下的学校条件能稍微好一点,每个年级语文跟数学都有专门代课老师,教室的窗户也是玻璃,另外下课当中也有一些娱乐小设施,在混凝土做的兵兵球桌上打打兵兵球,还可以在操场的桐树边上荡个铁秋千。那个年代里没有支教,我们村塬上教学的老师是家门口的,大家都亲切地叫她“王老师”,“王老师”对大家的管教有时候很严厉,有时候很和蔼,她希望我们能够走出这块黄土高原,在成才道路上能够找到一个更适合自己的归宿。
在塬下上学四年当中,每天回家的路上从家门口到塬下学校大约单趟有两公里多的路程,坡道大约有一公里,每天上下来回两次,也正是常年四季这两个来回的运动,塬上的孩子看上去就显得更加健康,更加帅气和精神。求学的路是曲折不平的,上学的路同样也是弯曲的。纵然坡道有点陡峭个别之处还不到一米的宽距,然而就是这样的上学路,在冬季下雪来临的时候,也许是“初生牛犊子不畏虎”吧,有些胆大的学生还会拿着塑料纸铺垫在屁股下用手抓住前面向下滑去,每到拐弯处的那个拐弯动作拐的那叫一个“潇洒”,如同赛车原地转弯一样自如,相反胆小的有些就在爸爸的陪同下拄着棍叉一步一个脚印“咯吱咯吱”慢慢走下去。
在放学的路上,大家每天来回走到半坡上都会在半坡停歇之中玩耍打闹,纵然在这条坡道上每天来回穿梭,但是大家好像从来没有感觉到累过,每天都是“蹬、蹬、蹬”的跑下去,然后“蹭、蹭、蹭”的再走上来。在来年夏季来临的时候,半坡上长满了野酸枣,野黑豆之类的野果,沿路当中,小伙伴们不分男女会在打闹当中停留脚步冒险走上更加陡峭与狭隘的羊肠小道去采摘比试与分享,“我摘的好像比你的更甜一些,你的有点酸......。”有的时候也会在打闹玩耍当中伤了和气,这种“伤和”在那个时候也好像是一种生活当中的佐料一样,没有伤和,生活与学业当中好像就缺少点什么,但是不就几天又会聚在一起玩耍,现在想想,这也许就是大家所谓的更加亲密的“发小”友谊吧。
只记得那个时候经常回到家门口,家门总是锁着的,爸妈也总是起早贪黑的忙着地里的庄稼,在农活特别忙的时候根本顾不上做饭。依稀记得村里好多伙伴家里当时的大门跟我家的一样,在两扇木门下有个门槛,门即使上了锁,可以把门槛拔出来,然后直接钻进去快速放下书包走进伙房,有饭吃饭,没饭随便巴拉一口中午的剩饭或者其它吃的再从门槛钻出去,约上几个小伙伴就疯也似的玩去了。
说到好玩的,这就要说说我们村东南口学校旁边紧靠悬崖边上的一片小树林,这个小树林是村里七队社员种植的柿子,崖下不远处就是黄河,对面是山西省万荣县城,夏季时候站在柿子树林边放眼向对面望去晴空万里所有美景尽收眼底,偶尔一阵微风吹来很是舒畅。树林虽然不大,但是在每年暑假来临时候,这片小树林就成了我们经常玩耍的好去处,它给了我们村里70与80后一个快乐的童年,同时也见证了我们这代人的成长。中午在这里玩耍可以乘凉、约上几个小伙伴用麻杆与塑料袋做好的套杆“套知了”,套来的“知了”在经过加工后就剩下前半截身子被大家用火烧着吃掉;下午时候,大家同样会在第一时间不约而同的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村里那位前辈发明的一款游戏叫“捉柿子猴”,那就是找一棵大点的柿子树,几个人站在树上用“石头剪刀布”的方式定输赢,谁输了就用布条蒙上双眼在树上摸人,其他人在树上来回跑,摸到谁,依次例推。现在想想,真是为那个时候的年少无知捏了一把汗啊;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间的功夫夜幕已经来临,小伙伴们又着手新一轮的玩耍,“背上矿灯、拿上手电筒、外加一个塑料袋”来到小树林里开始了“逮知了猴”,(逮dai ,属于当地时常用语,因此不用“捉”),也就是刚刚从土里钻出来爬到树上未曾蜕皮的“幼禅”,一逮就是几个钟头,然后将逮来的“幼禅”放在盆子里用盐水“浸泡”一晚上,等到第二天早上时候捞出来开始用油炸,那种滋味跟现在夜市上油炸煎炒出来的完全是两个概念,甭提有多香了。那种香味也是现在的小朋友无法理解与体会的,因为他不仅是一种味道,更是我们儿时的一种怀念!
现在每每想起如诗如画的童年真令我回味无穷,时间在走失,而我已成为人父,儿子与女儿在阳光下茁壮成长的童年时刻也犹如滔滔江水,这让我真的感觉到时间的珍贵,童年的生活乐趣让我欢快,同时也让我时刻记忆犹新。(陕钢龙钢公司 王小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