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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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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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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对一山青

二00二年仲夏,我入住新居后,便在一间凌汉江、对银山、迎清风、面明月之雅室内设书柜,置盆景,挂书画,并将其命名为凌江轩。

凌江轩的窗子向南开,每天清晨,东升的太阳总是姗姗来迟,直到日上三竿,她才漫不经心地爬上南窗,把淡雅的窗帘涂抹得一片灿烂。拉开窗帘,阳光仿佛带着夜露清凉的气息,夹着绿叶天然的味道,捎着鸟儿自由的啁啾,合着江风温情的细语迎面扑来,和我撞个满怀,亲热地拥着我,吻着我,让我喜出望外。让人感到阳光仿佛就是最温柔,也最浪漫的爱人。

凌窗的时候,我常与对面的青山对视。山曰银屏,轮廓分明,线条流畅,层次丰富,绿意盎然,宛若一幅绝妙的诗意画卷镶嵌在窗框上。我常常独坐窗前,沏一杯浓茶,燃一支香烟,悠然地面对着青山。春天,山就像一位还未睡醒的少妇,身上披着薄如蝉翼的轻纱,有几分朦胧,还有几分迷人。夏天,少妇醒来了,她是一个爱打扮的女人,专门挑了一件翠绿的裙衫,带着几分诱人,还带着几分挑逗。秋天,少妇成熟了一些,身上的衣衫不再妖艳,而是趋于凝重和饱和,但她却更有风韵,更有魅力。寂静的冬天,山沉沉地入睡了,她好像有点儿冷,于是,善解人意的天公便给她盖上了一床洁白的被褥,让人忽然想起“窗含西岭千秋雪”的佳句来。山走过了一年四季,我也走过了一年四季,多少个一年四季过去了,山依然清秀,依然挺拔,而我已青春不再,风华渐失,于是感叹:春将逝,人会老,花也残,月常亏,而山却以永恒之姿,静静地站在那里,默默地守候岁月,笑傲江湖。

山下是一江碧水,距凌江轩仅几百米远,一路浅吟低唱着,静静地东流。这条有着漫长历史和深厚文化底蕴的汉江,据说是现在唯一一条未被污染的江,国家南水北调工程竣工后,她将荣幸地流到北京,去滋润首都的千家万户。因此,我对门前这条江又多了几分敬仰。我常常独坐窗前,看潮涨潮落,云卷云舒。汉江给我最深的印象是她的绿,她发源于秦巴山,受自然之灵气,得巴山之滋润,那是一份纯净的绿,一份醉人的绿,一份令人怦然心动的绿,简直把秦巴山的颜色张扬到了极致。你面对她的时候,就像面对一位圣女,心中只有敬畏和虔诚。汉江的夜景也是颇有诗意的,夜色里,天上的星星把江水照亮了,岸上的灯光把江水映红了。起风的时候,满江的亮点扭曲着,抖动着,荡漾着,有几分暧昧,还有几分朦胧。偶有渔船在江上划过,把一江的亮点搅得粉碎,渔人和渔船的剪影影影绰绰,给静静的夜色增添了几分神秘和空灵。

凌江轩分两部分,靠窗的一部分是阳台。冬日里,阳光极慷慨地把身子伸进来,整个大半天都陪伴着我。我把疲惫的身心全交给躺椅,让暖暖的冬阳晾晒着我发霉心事。这个时候,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有时候,沏一杯香茶在案,读着优美的散文或诗词,爱妻轻盈地飘过来,嫣然地微笑着给我续杯茶,又悠然地织起了毛衣,这时,我人醉了,心也醉了。

凌江轩的另一部分是我的书房。我的书不多,但都是我喜爱的,绝大多数与文学有关。因为喜欢文学,便结识了一些谋过面和未曾谋面的文友,他们出了书,就极慷慨地赠与一本,这也叫成果共享吧!于是,我书柜里的“队伍”日渐壮大,单是本市作家的书就陈列了一个系列。万籁俱静的深夜,室外是清风明月,行云流水,室内则是另一番景象:在柔和、温暖的灯光下,我悠悠然走进书山报海,去寻觅我心中神圣的文学殿堂。在那里,我听李白“举杯邀明月”,看苏轼“把酒问青天”,叹曹雪芹做缠绵凄切的红楼梦,听普希金讲渔夫和金鱼的故事,我还看到了闻一多拍案而起,徐志摩再别康桥……凌江轩里的夜读,使我理更直,气更壮,心常泰,于是,我便更爱我的凌江轩了。

有时候,书读累了,便打开电脑,走进网络这个姹紫嫣红的世界。这是一个虚拟的空间,在这里,可以爱我所爱,可以天马行空,可以随意畅谈,可以高谈阔论。如果我累了,我就会在这个世界里去放松,去狂欢。但大多数时候,我会梳理一下我的思路,激活一下我的灵感,然后用心血去击打那些诗意的键盘,写出一些不高明但还算干净的文字,让我的絮语、感动、顿悟飞过千山万水,去结识和感染更多的读者朋友。

在这样一个像陀螺一样高速旋转的世界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感到身心疲惫,不堪重负。那么,我们就去寻找一处可以休息身心、活跃思维、放牧心灵的清雅之所,让我们的身心得到适当的休息,这样的人生不更有诗意,更有活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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