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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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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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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走金丝峡

庚寅年暮秋,我们一行八人驱车前往商南。

沿着西汉高速、绕城高速、沪陕高速,走蓝田,过商洛,经丹凤,至商南,下午4时40分,我们终于到达金丝大峡谷。伫立于峡谷大门口,但见山门呈三个“山”字,高大挺拔,错落有致,颇有大家风范。由于天色已晚,峡谷里少了几分噪杂和喧嚣,显得幽静而又恬淡。河对面的石壁上,“金丝峡”几个巨大的石刻,在沉沉暮霭之中依稀可见。据介绍,此字为贾平凹先生所题。道旁的小河清清浅浅的一线,在峡谷中穿行,潺潺汩汩,不绝于耳,如一支乐队,演奏着一首悦耳的轻音乐。这曲子时而舒缓如舒伯特的小夜曲,时而高亢似一曲激昂的交响乐。晚霞轻抚着粼粼的波光,河面泛起迷人的光波,跳动着,闪耀着,生动而空灵。峡谷两边的山壁上,一丛丛、一簇簇树木各成姿态,从石缝里、石洞里、石窝里生长出来,或旁逸斜出,或横空出世,或凌空倒挂,在萧瑟的暮秋里,显得生机勃发,让人无不感叹其顽强的生命力。

天气越来越暗,我们的脚步也越来越快,白龙峡、白龙湖等景点很快被我们抛在了身后。不知不觉,我们已游览了一个多小时,天色暗了下来,视物开始模糊起来,也该走出峡谷了吧。一问道旁行人,才得知出峡谷还要一个多小时。秋末冬初时候,晚上6点半左右天就会全黑下来,峡谷里没有路灯,如果我们被困在峡谷里,后果不堪设想。是进还是退?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经过合议,我们一致认为,既然来了,再难也要走完全程。于是,我们坚定不移地向前走去。

这时,已看不清标识牌,辨不清方向,也不知走到了哪处景点。好在峡谷中没有多少支道,我们便沿着比较平坦的主道一直向前走。正行走间,我们碰到了一位在峡谷中施工的小伙子收工回家,正好与我们同路,小伙子便自告奋勇地为我们当起了义务向导兼导游员,还一边拿出电话为我们联系下山的车辆。

越到峡谷深处,落差越大,峡谷中的瀑布群也就因势而生,在暮色中热情地陪伴着我们。瀑布或高或低,或平或缓,高者,似银河高悬;低者,似碎玉飞洒;平者,如秋月下的平湖;缓者,如灯光下吹皱的一池春水。我们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大自然演奏的美妙乐章,我虽不通音律,但我觉得这曲子自然,流畅,跌宕起伏,清新优美,如天籁,似仙乐,妙不可言。我想,也只有这样的时候,才能专注地倾听这天籁般的声音,也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的身心受到一次前所未有的洗礼。

与瀑声同时入耳的,还有黄昏时候的鸟语。这时,鸟儿们大多都已归巢,只有零零星星、三三两两的鸟声,打破了夜空的寂静,显得格外清脆和空灵。

越到深处,峡谷愈发奇险,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伟人“无限风光在险峰”的名句。“导游”告诉我们,这里便是“一线天”。踩着跟峡谷差不多宽的栈桥,脚下是潺潺的流水,两边是黝黑、垂直的石壁,抬头望,一线朦胧的天光随着峡谷的走势蜿蜒着,让人望而生畏。

踏着溪水,听着瀑声,闻着鸟鸣,我们随着峡谷的走势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虽然只有一丝朦胧的天光,看不清峡谷的奇观,赏不到醉人的秋色,但在峡谷中夜游,却有一种别样的情趣,也是一种难得的人生体验。正行走间,前方有了人语,也有了光亮——约晚上8时,我们终于走出了大峡谷!

是夜,宿商南县城,回想起夜游金丝峡的经历,不禁胡诌了几句:夜游金丝峡,困难踩脚下。虽累亦快乐,人生得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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