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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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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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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的偶像

说起偶像,一代一代的,也不知道曾经勾引起了多少有诗兴的人大发过诗兴!

“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在诸多这方面的大作里,最著名的当然要数李白的《赠孟浩然》了,寥寥几十个字,就把他对偶像的敬仰之情抒发得淋漓尽致!

有人赞偶像是星星、是月亮,还有人说偶像如灯塔、甚至是神的化身……偶像的影响力咋这么大?竟能如此的令人陶醉!

在我固有的意识里,偶像就是学习的榜样,就是奋斗的目标!他一直在激励我不断前行!也好像我自从有了偶像,我的人生才开始有了明确的方向,才开始有了奋进的动力……

其实,古往今来,不论是身居哪个阶层,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偶像。毫无疑问,我也是。英雄杨靖宇、赵一曼、董存瑞、黄继光……科学家华罗庚、钱学森、袁隆平等等、等等,伴我年龄的增长,他们一一走进了我的世界,成为我最崇拜的人——偶像。

最值得一提的是,除了我的这些崇拜,此外,我还有一位很早很早就刻在了我心中的偶像。虽然他不能与英雄和科学家同日而语,可是他助力我成长进步的作用却是那么的举足轻重……

他叫王积深,是一名居住在我们屯儿的公办老师,也是我小的时候就非常敬佩的老师。

说到他,我们还是亲戚呢!尽管不是直系,但盘起来也没拐很多弯。让我管他叫姑父,这是我妈妈明明确确告诉我的。

过去,公办老师在屯子人眼里可是个了不得的身份。正式工作,开工资,吃供应粮,户口本的皮儿也不是绿色的。全屯子就唯有他这么一位,是念书念的好,凭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师范专科。能考进国家包分配的学校,就意味跳出了农门,这在那个年代是最荣宗耀祖的事了。

就在我们身边,离我们最近,父老乡亲们也就都愿拿他来教育自己的孩子。特别是我老爹,常把他挂在嘴边。“看见没?你们想出息就得像他那样刻苦、那样努力,不付出怎能换来回报?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得学习啊!”没有一点儿文化的父亲就认准这个理儿了。

我的姑姑也是一位老师,是屯儿里挣工分的民办老师。后来我国经济和社会形势发生了历史性变化,民办教师结束了它的使命,她通过考试也转了“正”。与这个心直口快、心里有啥说啥的姑姑相比,我的姑父老师绝对有内涵、有内秀。用句农村的土话讲,是个稳稳当当、有文才又不张扬的人。

这也让我颠覆了一个传统观念,都说年轻人成家找对象首先要考虑性格相同。说是两个人性格相同才能合得上来,生活在一起就永远不会闹大矛盾。我说并不然,找个性格不同的会比相同的好,性格不同能互补,能互补才能更圆满!不是吗?他们的家庭就属一个通过互补达到圆满的,一辈子和和睦睦,工作顺风顺水,孩子个个都事业有成!

凡熟悉他的,都一致公认是个大好人,都一致公认是个大才子。什么数学、语文,什么音乐、美术、体育、写作……都不在话下、都能叫响!

我第一次亲眼所见他显露手把,是我和几个小同学陪着老师去完成一项宣传任务。那天我们带了一桶白灰浆和一把刷子,来到他家房子的后墙处,准备在墙上写一条标语口号。这时他回来了,他见我们正要写字,屋都没进,就放下背包,说让我来试一试。他边说边接过刷子,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个字、二个字、三个字……一排字写出来了。他写的字叫宋体字,还是叫黑体字我也不懂,反正是标标准准的正体字,每个字都是方方正正的有棱有角。我简直看呆了,跟他相比,在场我的老师都自感矮了几分。回家我模仿他的字体就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练了起来,我直到现在也没能练到他的那种炉火纯青!

有一次我去他家,看他正在刻“蜡纸”。 那时没有打字机,更没有打印机。要想印个材料什么的都必须先把字刻在蜡纸上,然后用油印机一页一页地印。这是个技术活儿,字还要写得好。他刻的字跟报纸、跟书本上的字差不多一模一样。在全公社老师堆儿里,也得数一数二,重要的材料包括公社下发文件大都找他刻。“功夫啊,谁都得承认这是真功夫!”我是彻彻底底被折服了。

时光一年年过去,一转眼我是初中生了。无巧不成书,没想到他登上了我们班的讲台。分工负责教语文和音乐课,我们之间的联系就更多、更直接、更密切了。

当时学校执行的还是小学五年、初中和高中各两年,共计九年的义务教育制度。

两年的初中,我在他的课堂,学习了很多文学和音乐方面的专业知识。

他详细给我们讲过《故乡》《谁是最可爱的人》《七律.长征》《龙须沟》等多部小说、散文、诗歌、戏剧名作。名作的精彩深深感染了我,也让我对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还有过将来也要当个大作家的疯狂梦想呢!

我音乐上的欠缺也是他给我补齐的,不怕被嘲笑,在我读初中前我对音乐是一窍不通,连最低起码的哆、瑞、咪、发、索、拉、西都不知道该咋念。就从“1”的读音学起,一点一点我竟能识简谱了。“索索拉瑞,哆哆拉瑞,索索拉哆拉索哆哆拉瑞……”《东方红》的曲子,是我最先学会的。

对于写作,他特意嘱咐过我,“要想提高,必须脚踏实地勤学苦练,用心去写、动脑筋去写,没有捷径可走。不能指望一朝一夕成名,更不能照搬照抄,你把别人的东西偷来硬塞在自己的文章里,就好比是衣服上的一块补丁,你缝织得再好也掩盖不了其中的缺陷。”

他的业务文章,严谨、精炼、逻辑性强。不是夸张,整篇你找不出一句病句的话。

他不教数学,有时也给我们辅导辅导代数、几何以及它们在实践中的应用……

那一年,我高中毕业回到屯儿里也当上了老师。在教学和其它工作上遇有拿不准的地方我仍习惯去请教他,也似乎我的所有难题在他那都能得到满意的答案。

我在想,师范毕业的老师业务水平真高、知识面真宽,样样行!就如同我们大队综合卫生所的那位赤脚医生,分啥科啊,一个人搞定一切,是名副其实的全能!

到底还是被有慧眼的伯乐发现了这匹千里马,他被调到公社,专抓教育,直至退休……

凭深厚的功底,退休后仍笔耕不辍,坚持写诗作画。我的手机时不时就会收到他发来的水彩画新作,大幅的、小幅的,画风景的、画鸟鱼虫的、画民间故事的。“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若不告诉你作者,谁能猜出来它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该不该是齐白石的得意门生?

读后他最新完成的那篇《又回老山头》散文,好似也把我带回到了那个难忘的老家……

一个高雅的人,才会有这样热度的高雅生活!

俗话说发光的并非金子、并非太阳,我恍如看到了他发出的光。他的光不仅仅温暖了我,也温暖了一方人。正恰如一句名人名言:“如果你在冬天遇到了你喜欢的人,他可以把你的冬天变成春天。”

岁月匆匆如白驹过隙,一晃他老了,一晃我也步入了老年!“有过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有过多少朋友仿佛还在身边……”

是的,那段旧时光从来都没走远,那一幕幕仍时不时在我眼前出现……

和我崇拜的那些伟大人物一样,他——我一辈子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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