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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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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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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水韵话陶辛

既没有粉墙、雕砖、黛瓦,也没有小桥、流水、人家。陶辛这个名不见传的江南小镇,却被国家评定为AAAA级旅游风景区。这使得我久居杭州的芜湖人有了前往旅游的愿望。

七月中旬,我随同快乐假日芜湖分社陶经理去了她的老家——陶辛。

陶辛,地处长江中下游以南,距芜湖市区约二十来公里,青弋江由东向西蜿蜒绕过。在北宋大观二年(公元1108年)之前,这里是一个浅锅型洼地,枯水之季荒滩显露、水塘密布、芦苇丛丛;雨水季节一片汪洋,融汇在长江宽水之中。

可是,这一块四千多公顷的低洼地,却被从江西江州(北宋时称江州,现为九江市)举家南迁的“活鲁班”陶姓木匠看重,他带领着迁徙的人们筑堤围垦造田,将圩堤设计成为椭圆形,圩内以“井字型”十纵十横穿埂以抵御洪水的袭击,开挖沟渠近百公里灌溉着农田,成为古代罕见的人工开挖的水利工程,近千年来从未决堤,方圆百里都称它为铁堤,逾四万亩良田养育着“奚半边、芮支角、花花骆”三大姓等万余户人家。

此时,叙说的陶经理设问我来,“你知道这‘活鲁班’是谁的后裔吗”?我雾上头来,无言以答。她接着说:这个“活鲁班”就是东晋田园诗人陶渊明的后裔。这使得我产生了臆想,该椭圆形圩堤的设计大概与“活鲁班”从事的圆木木匠理念有关吧?

我们边说边走乘上了蓬席小船向目的地进发。宽阔的水道两岸,粗壮的水柳舞动着秀枝,似在欢迎着我们的到来。沿水道两岸参差的徽派建筑,仿佛把我们带回逝去的年代。纵横交错的水网环绕着绿色的农田,船夫轻荡双浆在宽荷窄水中悠闲游弋,缓缓的向香湖岛驶去。

说起香湖岛,它是“陶辛水韵” 风景区的中心,三百多亩荷塘环绕于此。该岛古亦称过孤老坝,代代相传南宋时期,因有十八个土匪水葬在这里而得名。传说中这十八个土匪在此烧杀抢掠,强奸民女,无恶不作,此乃乡民夜不敢寐,舟不敢驶,使得全圩区的人们人心惶惶,这激起了居住在这里的汉、苗、哈尼、壮、彝、傣族的人愤怒,官府动员六族将这十八个土匪乱棍打死,将其进行了水葬。陶经理说到这里,我不由得厌恶起来,这十余种各色莲花,三百多亩池塘荷色,怎能生长在这污垢之地呢?岂不是玷污了“君子”的高洁。

我正在百思不解之时,陶经理说起了她祖上发生过的一个故事。小的时候她听爷爷说,爷爷的祖上养过一头猪,由于放养的猪蹿过竹篱笆进入邻家的菜地“尽情”享受起来,待园主人回家后菜园内的菜所剩无几,气急败坏的园主人拈起半块砖头朝猪砸去,这头贪婪的小猪踉踉跄跄的回到猪主人家中,奄奄一息。

其实,这头猪一路滴的血从园主人家到猪主人家是在清楚不过了。可是,这个不知是哪个朝代的爷爷却没有去问究,而是把这头不大的猪宰杀了,烧上了一锅,盛了一大碗肉送给了邻家园主人。这又使我一头雾水,不解其意。

接着,她又说起一件事来,“我们这里有个约定俗成的‘不成文’规矩,我外公的爷爷曾给地主家做过挑鸡、鸭蛋的短工,下雨路滑摔碎了蛋,地主家责成我高祖父按价赔偿碎蛋。如果是晴天摔碎就不需要高祖父赔了。”这又使得我坠入五里雾中。

这两件事情,我由糊涂渐渐地清晰起来,深入思索中似乎渐渐读懂了乡里乡间传统理喻的深邃。前者是没有管住好猪的主人错了,不能理直气壮地追究邻家,他更加懂得冤冤相报何时了,代代遗愤何日休的道理。送一碗肉表现出猪主人宽容、大度,不免也给了邻家——园主人无地自容的尴尬,其内涵就像古代诗歌意蕴一样,给人以引而不发、忿而不怒、讽而不刺的含蓄、浅嘲,这大概与五柳先生的柔、淡、远风格有关吧。后者下雨路滑更需要的是谨慎、谨慎,晴天摔跤那应该是微乎其微吧。

由这两件事的启发,我感悟出水葬土匪的该水域栽上百亩莲藕就不足为怪了,这意味着来世的土匪要向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 也期望着今世的“浪子”,来世应该成为“金子”吧。

说着、说着我们的船慢慢停靠在绿树成荫的香湖岛岸,香湖岛四周荷色环抱,微风吹过送来缕缕清香。我们一行闲步走在九曲十八弯亲水的木栈道上,满目绿色的荷叶争相比高,有的懒散的躺在水面。绽放的莲花堆满笑容,有的正在“笔”书蓝天。三十余种莲花光彩夺目、异彩纷呈,融入在三百亩田田之上。有青白分明的青莲,寓意着释家的“德行清廉”;那洁白的白莲花,喻意着儒家的“君子风范”;那吉祥的黄莲花,意味着道家的玄黄之间、紫气东来;那珍贵的墨莲意象着墨家“以孝视天下,是以尚同”的百善孝为先的精神。那蓝色的莲花、紫色的莲花、红色镶边的白莲、黄莲,以及红白、黄白相间的混色莲、菊花瓣莲、贴水莲等等比比皆是,宛如一个莲花博物馆,这使得我这个土生土长的水乡人也不得不叹为观止、驻足瞠目。这不能怨我的孤陋寡闻,就是“地上的苏杭”也难以寻觅这番江南水乡莲荷的景观。

返回的途中,我站在船头上放眼望去,纵横交错的沟沟渠渠,水水相通;遍布沟塘的荷色尽收眼底,轻风掠过荷裙下漾起了清澈的细波;点缀在荷叶之上的芙蓉点点千红;近岸田池上的成群白鹭时而低飞,时而伫立水中;远处传来阵阵采莲女的歌声不绝于耳。这江南水乡不仅只是以河为街,水阁楼影,烟雨朦朦。而“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的陶辛水韵也能迎候着游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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