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母亲

祝福母亲

明天就是母亲76岁的生日，我们隔离在古城西安，不能陪她老人家，很是愧疚。两个妹妹也都在几千里之外打工不能回来。只能委托外甥女陪陪她老人家了。老爸去世前，每年都是一起过生日，他们的生日都在腊月，且间隔不远。后来父亲去世了，只能给母亲一个人过生日了。据母亲说，她生于1946年的冬天，具体是那一天，不是很清楚。因为那时候情况特殊，属于赤贫，她父母去世的早，也就说不清楚。后来一直是跟她姐一起生活，也就是我母亲是我大姑扶养长大的。（在我们老家，姑姨不分。）她姐妹两个相依为命，直到后来生活条件改善。她们的童年甚至少年时期是不幸的，生活艰难。后来随着条件改善，她们晚年都是幸福的。姑母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儿女孝顺，生活美满，幸福的安度晚年。

母亲是我们的骄傲，在我们心目中她的确是最伟大的母亲。

母亲是个苦命的女人。想起老娘的一生，充满了心酸和艰难。她姐妹四个，她排行老二。由于家里特别的穷，连饭都吃不饱，生存都面临巨大的困难，为了活命，不得不把老三和老四送给了别人，也好让她们有一口饭吃。后来，在姑父的带领下她们一家人逃荒离开了陕南的穷山沟。本指望到了山外可以吃白面馍馍，可谁知山外也依然是穷困不堪。母亲不到十岁的时候，四十多岁的外公外婆就双双亡故了，家里的事情全凭大姑妈操持。抚养妹妹的责任就落在了她的肩上。

嫁到我们家也是母亲作为苦命女人的继续。我的爷爷奶奶也是从陕南逃荒流落到这里安家的，爷爷长年有病，奶奶是三寸金莲，家庭的拖累也特别的大。我的父亲姊妹六个，他排行第二，一个姐姐，四个妹妹。母亲嫁过来的时候，四个姑姑都尚未出嫁。在我母亲的操持下，她们各个都是初中或初小毕业。那时候的农村是靠工分吃饭的，家里陆续四、五个人上学不挣工分，所以家庭生活特别困难，后来又有了我们姊妹三个，家里穷的真是可怜，以至于我85年考上学校以前几乎没有穿过新衣服，可母亲没有说一句抱怨的话，硬是挺了过来。

母亲是个勤劳的女人。那时候父亲一直是生产队的会计，常常忙的是顾不了家。家里的一切事情都得依靠母亲。姑姑们要上学，生产队里要干活，还要照顾多病的婆婆。记得1978年分田到户的时候，我们家是有名的透支户，欠生产队八千多元。我们村处地偏远，人们又没有什么路子，更谈不上做什么生意了。好在村里有大果园，不但有桃有杏，还有苹果，梨和葡萄等。大家当时唯一能致富的门路就是承包果园了，村里为了让更多的人承包，就把大果园分成几个小果园，然后采用抓阄的形式决定，好在第一次我们家就抓到一个小的苹果圆的承包权。

有了果园，母亲更辛苦了，那时候虽然说土地已经分到户，可生产队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父亲依然是忙队里的事情，果园也只有母亲一个人辛苦劳作了。

母亲整天在果园里忙碌，有播种就有收获，果子收获的时候产量比别人的大果园还要高，家里第一次有了一大笔收入，父母亲和我们高兴的都合不拢嘴。就这样承包了三年果园，慢慢的还了一些债务。

85年我初中毕业，考上了当地的一所中专学校，由于学校专业不理想，我不想去。母亲就给我做工作，她说，你是农村娃，能考上学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要再挑肥捡素了。你上高中将来考大学，要是考不上怎么办呢？再说了，咱家也供不起你上高中呀。农村有句俗话说的好，见活就干、见碗就端呀。母亲从小就没有上过学，还是在生产队办的农民夜校参加过几天扫盲班，她用浅显的话语说明了深奥的道理，我不得不含泪点头同意去上中专。

那时候中专学校和大学一样都有助学金和奖学金，每个学期父母亲给我寄十元钱就够我零用了，家里的负担也就相对轻松了一些。但是母亲依然是那么的辛劳，在父母亲辛苦劳作下，后来我的两个妹妹也都完成了初中学业。

母亲是个心底善良的女人。在家她孝敬婆婆，与姑姑们和睦相处，对我们更是关爱有佳。我的奶奶是从旧社会过来的，而且是三寸金莲，思想比较陈腐，对母亲不是很好。家里养了几只鸡，奶奶总是跟在鸡的屁股后面等鸡蛋，鸡下一个，她就藏一个。积攒下的鸡蛋就偷偷的送给她已经出嫁了的女儿，她总是担心她的已经嫁出去的三个女儿的生活。而还没出嫁的在家的两个小女儿她则不用担心，因为有我母亲在。这些事母亲和我们都看在眼里，一句话也不说，也反对我们说。就是小姑们要说，她也不让说。

那时候家里穷，特别是过年的时候，她先考虑的是给姑姑们如何买新衣服，而我们穿的衣服都是姑姑退下来的，天下谁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穿上新新的衣服过年呢？可母亲没有，不是她不想，而是那时候真的太穷了。

后来，姑姑们全都出嫁了，奶奶也老了，一家人和睦相处，母亲像照顾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照顾奶奶。我们每次回家见到奶奶，奶奶总是歉疚的说起以前的事情，奶奶到了83岁高龄时无疾而终。

母亲和邻居们关系融洽，我们平时回家时都会买许多东西，包括蔬菜和水果。母亲总是周济邻居们，因为我们村驻地偏僻，交通极为困难，人们上一次街要走10公里的土路，买菜等事情也非常不便，加之偏远贫困，人们的生活依然十分艰难。尽管现在家里条件和以前有了天壤之别，可母亲生活却一直十分简朴。所以在邻居们心目当中，母亲一直有相当好的口碑。

在2013年的时候，父亲去世了，我就将老娘接到县城居住，这样才彻底脱离了农村的劳动和辛苦。每每听起母亲谈她过去的那些事情，我都觉得很心酸很伤心。她对目前的生活非常满意，也让我们心里感到慰籍。今年虽然不能陪她老人家在家过生日，但我仍然爱着我的母亲，祝福她生日快乐！永远健康！也祝福天下所有的父亲和母亲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原文首发于2022年1月20日《华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