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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其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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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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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秋



 


夏天的躁热还没有走远,北国的秋天就在秋声秋韵中悄悄走来。虽然来的有些突凸,虽然来时带着温情,但风的清爽、水的微澜和虫的低吟无不昭示着季节的变换。

今天是周末。当夕阳西下的时候,我终于送走了一天的嘈杂,一个人来到城南沙河岸散步。看浮云悠悠,闻残香袅袅,听秋水潺潺,舒展闲适的情趣,放飞自由的心情,顿觉回到了自我,可以尽情在自己的天地里流连倘徉,内心显得宁静而澄澈。

沙河河道很宽,但流水只有浅浅的几淙。秋水从河床流过,宛如飘飞的白练,舒缓轻柔,娴静优雅。光滑的鹅卵石上泛起的点点青苔,挽不住汤汤的流水,就像岁月留不住飞逝的青春。清风吹动堤岸的杨柳,柔弱纤细的柳条在微风中摇曳,水中的倒影婷婷袅袅,婀娜多姿,岸上岸下,形动影随,好像对镜梳妆的少女,又如舞袖飘飘的仙子,为沙河增添了妩媚和风韵。溪流旁的沙滩上,几只小鸟跳来跳去,像洁白的精灵,有时欢快地在水面上飞上几圈,又忽然像受了惊吓,三五成群扑棱棱飞向林间去了。夕阳映照下的一河秋水,波光粼粼,灵动祥和,柔美委婉,令人开悟。顿时让人忘却污垢和浮尘,丢掉烦恼和喧嚣,让人心旷神怡,超然物外。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正如春天的第一抹新绿首先绽放在枝头一样,秋天的到来也是从片片落叶开始的。落叶是秋的使者,秋风起处,沙河两岸的槐树林沙沙作响,几片黄叶似乎厌倦了曾经的酷热,纷纷逃离枝头,飘飘洒洒,随风起舞。它们落在地上,悄悄藏在老树根底,仿佛要躲避来日的凄风苦雨;它们飘在水上,享受流水的清凉,与溪草为伍,与游鱼作伴,像一只只小船荡来荡去。

浅秋的原野在风中走过,树影婆娑,落英缤纷,有萧条,有凌乱,有生机,也有收获。天地间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流动着浅浅的寥寞。这是秋的味道,秋的气息,秋的神韵,秋的情意。

遥望天际,秋云片片,或流动,或停驻,尽显纯净和安祥。我看云时仿佛云也在看我,我们相顾莞尔,了然于心。我知道,有些事,有些人,有些风景,有些故事,就在不远的那边,就在那云起云涌的地方。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人的一生可能经历无数的风景,但不忘的只是某地某季的秋色;人的一生可能走过很多曲折的长路,但心中常常丈量的只有那段最难忘的征程。因为在那时那边你可能真正见到了大海和鲜花,也经历了波涛和挣扎。曾经天真的你在那里变得成熟,已经成熟的你在那里回归天真。时间如片片流云,如涓涓流水。看云卷云舒,观逝水潺潺,忆往昔岁月,叹春去秋来。一缕秋风一阵凉,一瓣落英一脉香,一样流年自难忘,一把闲愁何处藏。

落日熔金,暮云合碧,人在何处。太阳就要落山了。耳边有鸣蝉,迎面拂杨柳,一种思念的情绪油然而生。这种情绪淡淡的,浅浅的,像一曲悠扬的歌,像一首婉约的诗。思念是真实存在的,又是虚无缥缈的,像一幕薄雾,像一场秋梦,忽而清晰,忽而朦胧。于是不自觉地拨通了你的电话,不为别的,只为了听到你的声音,只为了知道你一切安好。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

回家的路上,耳边忽然飘来一首歌曲,丝丝缕缕,荡气回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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