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初冬时就有气象专家预言,今年将是个严冬。进入冬至后,中央气象台就发布预警,在预报图上,我们所在的地区冷的都发紫了。果然,昨天一早就出现了极端天气,先是彤云密布,零星雪花三三两两地从天空飘下,接下来是五六级的西北风呼啸而过,把室外气温直降到零下15度。还不到三九呢,就来了个断崖式降温,这在冀东南平原的几十年来还是头一次。
大街上的行人一下子变得臃肿了许多,步行的、骑电动车的,呼出的气息变成白雾,瞬间结霜,挂在眉毛、发梢上,像童话中的圣诞老人一样。尽管如此,人们很从容,看起来并不太冷,大概是穿了皮草、羽绒服装的缘故吧。
我坐在温暖的阳台上,沏一杯红茶,望着大街上的冬景,思绪却回到了乡关,回到了童年。
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的一个冬天,天上下起鹅毛大雪,北风凛冽,梨花辦似的雪花飞舞盘旋,纷纷扬扬,天地之间一色白茫茫,真是个莽莽银世界、泠泠玉乾坤啊。大雪连续下了多半天还不见消停,老屋里的水缸都冻了,母亲在炕头上拥着我和哥哥,围上一床破旧的棉被,母亲忧愁地叹着气。父亲拿起铁锨和扫帚,蹬着梯子上了屋顶,他是怕大雪把俺家那三间砖包皮的老土屋压塌了。
我却盼着雪不要停,越大越好,我和小伙伴们好去堆雪人、打雪仗、玩雪地追踪的游戏。
那时家里点不起炉子,一年有百十斤煤票的指标都给奶奶屋里买成煤了。我和父母、哥哥、姐姐们只好冻着,大冷的时候在屋里用麦糠弄个火盆取暖,没多少热乎气儿,烟却浓烈得很,呛得一家人直咳嗽、流泪。
到了八十年代初期,农村实行了土地承包责任制,粮食多了、柴草多了,钱也比从前多了,于是家家户户都能点上煤火炉子,尽管舍不得多烧煤,但也算能安全的过冬了。
九十年代后期,大多数的乡亲们都安上了土暖气,又干净又暖和,暖暖和和地过冬,已不再是奢望。
近两年,农村施行了“双代”工程,即电代煤、气代煤。由试点到推广,再到普及,两年多的光景,我的父老乡亲们家家通上了天然气,打开开关,屋里一会儿就如春天般的温暖了。舒舒服服地像城里人一样过冬不再是梦想,而成了小康生活中的一个暖心的亮点。
今年,县城里从11月1日就供暖了,听说是省委书记下的指示。一栋栋错落有致的高楼,一个个花园般的小区,处处漾溢着阳春的气息。有的人家穿着短裤、背心在屋里活动,直嫌烧的太热。有时偶尔有点小故障,室温降到20度左右时,有的人就开始抱怨或者拨打市长热线。想想从前,看看当下,真是天壤之别,不由人恍若隔世,感慨万千啊。
想到这里,我打开手机,查阅未来半月的天气预报,预计在一星期后,气温还要下降。从科学的角度和大自然的规律来讲,该冷的时候必须冷,才是人间正道。低温可以冻死土壤里的病虫害的卵,还可以杀灭空气中的病毒,净化环境,减少疾病。只要做好工农业生产和生活中的防冻措施,冷,并不可怕。
三九天很快要到了,面对冰天雪地, 我们可以底气十足地说:寒潮来袭,我们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