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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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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望阳关

同去玉门关一样,到阳关是一种情结:少时的诗词情结,后来的英雄情结,现在的历史情结。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阳关,在敦煌市西南的古董滩附近,因位于玉门关之南而取名阳关。始建于汉武帝元鼎年间,汉王朝在河西走廊“列四郡、据两关”之时,阳关和往北相距数十公里的玉门关一道,即为两关。

阳关是丝绸之路南道的重要关隘,两千多年前的中原商队从长安出发,穿过河西走廊,西出阳关,横穿大漠,路过鄯善(今新疆若羌),经过于阗,翻越葱岭(今帕米尔高原和喀喇昆仑山)到达安息(今伊朗高原和两河流域)后,和从玉门关出发的商队会合,再往西到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的底格里斯河畔塞琉西亚,最远到达土耳其和埃及的地中海东岸地区。

阳关是古代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是中国古代陆路对外交通咽喉之地。自西汉始,在此设立阳关都尉治所,魏晋时,设置阳关县,唐代设寿昌县,宋元以后丝绸之路衰落,阳关也被逐渐废弃。

我们的眼前,阳关城早已荡然无存。高高新建的城墙把我们的问候阻隔在岁月的外面,沙丘上的蜿蜒栈道带着我们的记忆走到历史的另一头,昔日的金城汤池和守护它的士兵一道长眠在流沙深处,只留下夕阳余晖中的断垣残壁被后世文人墨客吟唱凭吊。

灰蒙的天空下,沙浪起伏的山梁上,阳关历史唯一的实物见证,古城仅存的一座汉代烽燧遗址,孤独的耸立在墩墩山上。它高高在上,威震四野,一如两千多年以来一样,这座烽燧台继续俯视着属于它的世界:我们从玉门关而来,在它的北面,这里有清冽的泉水、碧绿的葡萄架;它的南面是一道道错落起伏的沙丘、一眼望不到头的古董滩;它的东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是它的根,是长安;它深邃的目光最终停在了西边,广袤无边的沙海那头有它的牵挂和思念,比沙海更远的城市和国度曾是它存在的价值。

悠长的胡笳和驼铃声消失在大漠深处,大汉的铁甲和楼兰的红纱早被黄沙淹没。阳关和玉门关依旧还在,无论它们怎样的荒凉破败,也许还有更多的美景在前方的路上,但这两个地方,必须要去、一定要去。而现在,我来了,带着诗词的凄美、怀揣着英雄梦想,踏着岁月的风霜,追寻那历史苍凉,我来到了它们的面前。它们无语地屹立在远处的沙丘上,而我的眼里湿润了历史的天空,悲凉不仅仅是行者的咏叹,日出日落、皓月星辰,我的心和它们在一起走过千年。

依依垂柳下是泉水绕过的村落,高高的杨树间是长长的葡萄沟,同伴在马路边买了一些新鲜葡萄和葡萄干,用流淌的泉水冲洗一下,一颗下去,冰凉甘甜。我们正欲起步,卖葡萄的老人叫住了我们,他从摊上装满了一袋葡萄,给我们送了过来。我们连声道谢,老人连连摇头:自家种的,用不着这么客气。

车已经走了很远,葡萄架和村庄早已消失在车尾,我们的话题没有离开那位温和热情的老年人,那长满老茧的双手,捧过来的是沉甸甸的大西北农民情义。同伴说留下了老人的微信,回家以后再向他邮购葡萄干,这里的葡萄很甜。

又进入了茫茫戈壁,耳边响起忧伤低沉的旋律,同伴在播放古琴曲《阳关三叠》:

“……千巡有尽,寸衷难泯,无穷伤感。

楚天湘水隔远滨,期早托鸿鳞。

尺素申,尺素申,尺素频申,如相亲,如相亲。

噫!从今一别,两地相思入梦频,闻雁来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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