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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松林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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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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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工评论 | 田永刚:我们的村庄值得

村庄是我们写作的底色,也是助推我们实现逾越的高山。倘若村庄随着个人的成长已成为回望之景,你更会发现,它还是古旧又朴素的画板,是悠长的曲调,是我们一辈子的散文诗。而郭树海的这组《遗落在乡村的时光》,无论内容还是写作形式,也都完美的展示出了这一点。这是一代人心中的村庄,也是关于时代的一种记忆和怀念。

看看今日的村庄,城市化进程和人口聚集效应下,它们似乎也日益“老去”,走出村落的人越来越多,留守这个词的后缀大多时候都是“老人”“儿童”,一种暮气弥散在人们的心中;与此相对的,是随着社会经济发展,村庄的小洋楼、平房替代过去的砖木、窑洞,便利的交通也意味着“人气”和“效益”,人们开始“逐路”而居,沿袭多年的“井”“十”“丰”等等村庄格局开始散点化,古旧的村巷开始被大马路替代,房门口也从牛羊圈变成了绿植、蔬菜;与此相对的,“炊烟袅袅”被空置了,镰叉锄锹耧犁耢耙碾等各色农具退场,自行车也少过了电动车,村头的水井成了自来水水塔,家里的水瓮成了水龙头,烟熏火燎的锅台成了电磁炉燃气灶,取暖的炉子逐渐被电暖气取代……现在是“新农村”了,房、路、器具等等都有了相对的制式,生活的节奏、红白喜事的流程、过节的花样,也都有了快进感和形式感。

那么,我们从中走来又向往的村庄,到底是什么值得我们那么怀念呢?!是逝去的岁月,是流放在历史里的人,是不能再回播的场景,是被生活打磨后并未缺损的情感,是一份难得的质朴与单纯,是当时匮乏中对万物的一种期待和憧憬,是今日丰富中对某种情结的一种缺陷……或者兼而有之,但仅仅是怀念吗?

要知道,一个写作者,他不能对一个事物或现象单纯的去叙述不反思,不能只记录不解读。文学是带审视性的,既是审美的也是批判的,既是凝视的也是分析的,既是回溯的也是展望的,既是冲击的也是唤醒的,既是同情弱势的悲悯也是抨击权贵的哀伤,既是现实黑暗的揭示也是虚幻光明的向往,既是堕落的工具也是向上的抓手。我们不能只对它带有片面的、正面的认知,也不能彻底的给予无支撑的否定。旧秩序的散秩和新概念的重筑是同步行进的,所以关于故乡、村庄,关于记忆中的事物,关于怀念和分享,我们要做的,应该是一种追溯式的回望,将它放在历史的余烟中,去看属于它的时代变迁,去看其中人物的悲欢,去看岁月、生活给予的改变和昭示,进而启迪未来,为后续的日子提供经验和借鉴。要让记忆拥有更多的色彩,要让时间的直线延伸更多的方向,也要让文字赋予纸面之外的情感。

所以面对我们成长过、生活过的村庄,到底要怎么写才能既富有自我的印记和时代的特征,也能体现出文学的在样式和思想上的不同,不沉于俗套和小作文,不陷于感叹和小情绪,更不流于表面和小游记,是做深沉的回忆、记录,是做直白的素描、对比,还是沉默的反思、探索等等,或许才是一个写作者应该认知思谋的。但在郭树海的这组散文诗里,“遗落”这个词的体现,可能并不准确,但绝对不出格,某种意义上,它就代表着一种整体性的思考和探索。

毕竟,未加审视的生活是不值得过,苏格拉底两千多年前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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