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我仿佛掉落了一个个的梦境,尝尽世间的百味。在那恍惚中,我似乎窥见了那云燕霞蔚的灯宵下一位位身着华服的女子,眉间的一点红映衬着天朝的风华,我想去追随,去留下那片锦灯,那道华街,去触碰那月光,我心中的大唐!可耐何现实的泥垢如沼泽般拉扯我,侵蚀我。一度自认为的理想终成了那碎银几两,唯留下我的泪珠。梦乍醒,泪满面,呆滞中不知如何是好,望着窗边白帐后的一抹月色,深感“遥夜泛清瑟,西风生翠萝”的苍凉,心中盈语,口中无言。
我想硬使自己闭上眼,去想曾经美好的点滴,婆娑中,心中缓缓品静,映入眼中是片尉蓝,站在那七层高塔之上,用手抚摸那腐坏的朱栏,又似棉延的丝绸。冷风面,笑了那风铃,沉淀了愁绪。如果可以,我愿去邀斜阳与我共舞,共淋一场岁月的滂沱,漫步在那云舒之上的幻梦之境。却仍迷了眼,一脚踩空,随着耳边呼啸的风啸,坠入迷茫,心失一颤,梦醒了,但怎办呢?
文字,对,文字!我要求用文学录下来!
伏案举笔却无吟,可写什么呢?写那覆灭的大唐,坠地的理想,亦或迷失的天境……思绪万千不可表。一瞬间,我感到纸是那么的亲切,白的朴素,纯结,他只静静的听,默默平复他人情愁。
后来,我迷恋上了文字,却也深陷文字雨巷。
仿佛那一切的美,一切的真,只能用文字来表达,我学会了摘抄好词美句,追求优美语言,我尽我的全部时间去图节馆待上一整天,不吃不喝只为那一两行白底黑字流露的真情。不期于他人倾诉,封锁自己的内心,沉浸于他人的世界,与他人共情。
自此,我的内心多了枷锁,少了门窗;我的生命多了词藻,少了肆姿。
少时读了《聊斋》,仿佛直在雨疏云骤中见那温姬于我耳边呢喃“凄风冷雨满江城”,真切看见翩翩少年屈膝拭去绣鞋上的青泥,被那碎雨江南吸引的我对文字的兴趣更上层楼。可谁知,公子家人却认为此人不凡,想请高人斩断此缘,但更令人想不到,高人没请到,温姫便已离去,原来是见公子功课令人作笑。本以为是才华横溢的衣冠鸿儒,却只是屈屈草包百丁,谈何“公子”二字?
年少的我深感震憾,不知出于碰巧还是什么,拯救温姬的不是别人,而是她手中的知识,这使我体会到才华对一个女子的重要性,我再一次悟到文学的真谛。
以至于以后,与友离别赠之与诗,却未留下他的住址,与朋相伴赐之与词,却不记住他的为人…我续得上纸上的字,却续不上生活中的缘,真陷入了“文文而困于文”的内耗。
罢笔作叹,风透过帘边吹起我的鬓发,一束暖阳从那磕碎的月边倾泻而下,顺着我的窗沿而流,我用笔去沾染一点朝光,写下这场早该醒的旧梦,无数次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