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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克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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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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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感悟


六月三十日下午二时半,上午刚下了一场雨,这时又放晴了,梅雨季节的天气显得十分的潮湿闷热,与老伴坐在笼子似的公寓楼里看电视实在是单调无聊,我提议到外面去走走。老伴说那我们就到六角楼公园去吧!

下了楼。看见结构层里今年四月份收集的那箱中华蜜蜂进进出出,显然群势发展得非常强盛,甚至还有许多的蜜蜂堆集在蜂箱的四周。出于对蜜蜂的喜爱和多年养蜂而产生的感情,到了这里,我总要零距离地去看看这些小精灵们。

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的初期,我就开始养中华蜜蜂,也有四十多年的历史了。积累了一些养蜂的知识,也得到了蜜蜂们的无私的馈赠------纯正的蜂蜜。当然期间也少不了被它们蜇伤。人们都说我这个七十岁的老人,精力还是这样的充沛,满头青丝,声如洪钟,还能辅导中小学生们写作文,也许是跟吃蜂蜜和被蜂蜇有关吧?

养蜂是喜忧参半。当你收获着蜜蜂们经过千辛万苦而酿成的那市场上买不到的清亮的山桂花蜜、五倍子蜜、野菊花蜜时,当你喝上这营养丰富的蜂蜜水时,当你将这宝贵的蜂蜜送给亲朋好友听到他们的一声声的感谢时,我从心里却是感谢我的小蜜蜂们。但是有时小精灵们也有发怒的时候,那就是天气变化,如闷热的天气里你是不能动它们的。

虽然我知道这个道理,但我看见架在凳子上的蜂箱摆放的位置不正,防意蜂的门也被成天劳碌的蜜蜂们弄歪了。我在没穿防护服的情况下,就动手去把蜂箱轻轻地端起来摆正,因为蜜蜂们是最怕震动的。

一切都做得无声无息,没有丝毫的震动。可在这闷热的下午,还是惹恼了它们。只见它们群起而攻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发起进攻。我的脸上、耳朵上、手背上瞬间就被蜇了无数口,疼痛难忍。愤怒的小蜜蜂们甚至还追赶着老伴去蜇了她两口。

养了四十多年的中华蜜蜂,也不知道被它们蜇了多少回,按照医生们的行话来说,我的体内早就有了对蜂毒的免疫力了。我也不把它们的叮咬当成一回事,当时痛一下,把不断往肉里钻的蜜蜂们蜇的小刺拔了出来,很快地也不觉得痛了。虽然被蜇了那么多,但没有一点儿红肿的迹象,我和老伴觉得相安无事了。

我们向六角楼广场走去。

一路上我们俩有说有笑,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常,更不知道“死亡”正向我逼近。

当我走到六角楼广场时,突然感到不适:感觉到头晕,觉得有呕吐的感觉。六角楼绿树成荫,有许多花台。我便对老伴说,我有点儿不舒服,想在这里坐一会儿。老伴问我是不是要喝水,我说不,只是难受。我们就顺势坐到了路边花台的边沿上。

可是不知怎么的,我突然间就晕倒了。这之后的一切全是老伴事后告诉我的:

当老伴看见我两眼紧闭,牙关咬紧,浑身冰凉时,她预感到不测发生了。老伴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女人,此时她并没有慌张,而是掏出手机打了120。她一手托住我的头,一手在拨电话,虽然电话接通了,可对方说还要过一段时间才到。

时间就是生命。当过赤脚医生的老伴知道这个道理。她看见树荫下有一对夫妇坐着,哭着请这对夫妇帮忙打电话。

有人说,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人们的心都是冷漠的,此话并不正确。虽然当时广场上有许多看热闹的人,听见老伴的哭声,看见我那死人的样子后,一边说此人死了,没救了,一边就走了。可是这对夫妇一直在帮助和安慰着老伴。男人立即拿出手机拨打了120,老伴又报了我大女儿的电话,他又立刻打给了我女儿。老伴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好,可是女儿的手机号码,今天一气就报了出来,她自己也觉得奇怪。

救护车来了,医生在车上就给我打了针,老伴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药,上车后还挂了水。也不过一公里的路程,一会儿就到了医院,把我抬进了急救室。

一个三十来岁的皮肤黝黑戴眼镜的青年医生用力扒开我紧闭的眼皮,看了一会儿,摇头说,此人瞳孔放大,已无生命特征,宣布了我的“死亡”,然后从容地走出了急救室。

老伴听后号啕大哭起来,这时大女儿和外孙、外孙女儿也赶到了,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们也哭了。特别是外孙顾苏恒,骑着电瓶车风驰电掣,一路哭着来到了医院。整个急救室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刚才救护车送来的那个老头子死了。”“他们一家人都在那里哭了。”看热闹的人摇着头叹着气互相议论着,传递着这个最新的消息。

宣布我死亡的这个医生还刚走到门口,我突然睁开了双眼,恢复了知觉。老伴破涕为笑,医生大为震惊。“我刚才宣布死亡的这个老头怎么又活了?”他十分尴尬地又回到了急救室。

我知道自己这个“死”而复生的秘密。早在2006年,我曾经历过一次。那也是被大量的蜜蜂蜇过后,出现的一种短暂的昏迷现象。当时我也觉得呕心,要吐,发晕,然后就坐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与正常人一样,这件事我一直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包括我的老伴。但我通过这两次事件的体验,认识到了被蜜蜂蜇后,肯定是蜂毒起了作用,这是不容置疑的。但具体是心脏的骤停、还是血压的升降不得而知,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我“死”而复活这是真的。

住了三天院,也不知是打了多少抗生素,终于出院了。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你活着的时候,并不懂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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