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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德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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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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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母校

杜德玉

离开母校已四十年了,再一次跨进母校的大门,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当年的母校已面目全非,原来的教室和老厅屋已荡然无存,满眼是巍峨的高楼和绿草如茵的草坪。但在我记忆的历史长河中,四十年前的母校依然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之中。记忆中的母校清新淡雅,庄重高洁,如同皎皎明月一样悬挂在夜空之中,让我景仰,让我品咂,让我回味。

母校坐落在来龙山麓的山坡下,地处杜家村北边的最高位置。站在母校的高坡上向南俯瞰,整个杜家村尽收眼底。母校坐北朝南,后依山坡,前临村庄。这里是杜家村的一块风水宝地,曾有一幢高大的厅屋矗立在山坡下。这厅屋比祠堂略小,内部结构与祠堂大致相当,都是用来祭祀先祖的。后来这厅屋就改成私塾,再后来就改成我的母校----永丰中心学校。

四十年前我在母校读书时,那座斑驳灰暗的老厅屋依旧完好地保存着。老厅屋的大门口是一个面积很大的广场,四周被粉墙黛瓦的古民居合围着,形成了一个相对闭合的活动空间。广场的四周都有窄小的石板路,一直延伸到村庄的各个角落,蜿蜒的巷弄成了与整个村庄相连的交通脉络。上学时,同学们纷纷从村庄的四面八方如流水一样汇聚到广场上,再从广场北面拾阶而上,进入学堂的大门。

广场呈长方形,平坦开阔。这里既是学生的活动操场,也是村民的娱乐场地。广场北边的中间,老厅屋大门口台阶右侧,用水泥砌了一个简易的戏台。学校领导训话,学生表演节目,剧团来村里演出,都在这个简易的戏台上进行。戏台两侧并排耸立着几棵水桶粗的白杨树,如同威严的哨兵一样守护着戏台。原先放电影时,就在苍劲的白杨树上悬挂起洁白的电影幕。后来嫌麻烦,干脆就在戏台边老厅屋的粉墙上画了一幅电影屏幕。那年月,每当村里要放电影,这广场就成了同学们的乐园。

从戏台左边拾阶而上,穿过青石立柱的大门,就进入母校的老厅屋。记忆中的老厅屋,既高大雄伟,又灰暗陈旧。老厅屋原先是杜氏支房祭祖的场所,三进三开间,前进门厅和中进享堂保存完好,只有后进寝楼重新改造修缮。进大门是门厅,两边各有小厢房,记忆中这是校长张祥能的住房。穿过门厅就是天井,明亮的光线从天井中洒落下来,给阴暗的老屋增添了一丝亮色。天井两边各有一道门,左边通往厨房,右边通往教室。过天井,就是阔大的享堂大厅,记忆中这大厅里曾摆放了几张乒乓球桌,这里也就成了同学们嬉戏的天堂。大厅两边是用屏板隔开的厢房,那高大的屏板年深日久,如同石墨一样黑不溜秋的,至今还深深刻印在脑海中。两边的厢房在我读小学时是作为教室使用的,后来母校在后山坡上扩建了新校舍,在我读初中时,这两边的厢房就改成了住校学生的寝室。

后进的寝楼虽然拆除了,但上寝楼的九级台阶依然保存着。上台阶,穿过后门,就是一块狭长的屋基平地,地面上留存的三合土依然泛着一片暗红的色泽。屋基平地的北边,与老厅屋相对的山坡上,砌着一排梯状的石塝,高度大致与老厅屋的屋脊相当。石塝共三层,一道石塝一层平台,呈梯状排列而上,看上去气势很雄伟。石塝中间和两边都有台阶,两边的比较窄,中间的台阶比较宽,可以同时容纳七八个人并排而上,这一堵高大的石塝如今依然原样保留着,这也成了母校记忆中唯一留存的印迹。

沿着陡峭的台阶登上山坡,一排崭新的教室平房迎面而立。当年我读初中时,这排平房才建不久,一切都是按照当时最新的式样来建造的。这排平房共有三间宽大的教室,每间教室前后有两扇门,教室两侧都开着通风透气采光的大窗户。教室南面是一条笔直的走廊,东西两端的房间突出走廊外,两头的房门遥遥相对着。整排平房教室看上去宽敞、明亮而又大气。教室的间隔和平房的东西两头都是教师的宿舍。宿舍有四间,最西边的一间住着教我们数学的陈四和老师,最东边的一间住着带我们班主任兼教语文、化学的苏诚仁老师,中间两间分别是教我们政治的宁志生老师以及曾教过我小学数学的蒋老师。初中三年,我就是在这排平房教室里度过的,当年老师上课时的音容笑貌,至今依然历历在目。

教室平房的左边是一片青翠的竹园,穿过竹影婆娑的小径,可以爬到母校后面的山坡上。这山坡既是母校北面的屏障,也是母校的至高点。伫立在山坡顶上,整个校园和整个杜家村都一览无余。山坡上到处都是菜地,间或有几株桃树和梨树点缀着。那年月,每个礼拜都有几节劳动课。母校后面的这片山坡,就成了同学们挥洒汗水的所在,也成了我记忆中难以忘怀的地方。

记忆中的母校是一壶陈年的老酒,储存的时间越长久,那滋味就会越醇厚,那劲道就会越绵柔。打开这壶尘封已久的老酒,那芬芳馥郁的香气就会穿透历史的时空,一直弥漫在我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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