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云端金马池（散文）

五彩云端金马池

何水长

   一

     金马池，一个美丽神奇的地方。涓涓小溪在纵横俯仰的山湾里潺潺流淌，高山草甸在秦岭岷山山系辽阔的交接处，碧涛翻浪，巨龙甩袖，云天飞舞，林海翻波，绿草金浪，菜花燃焰。白龙江江岸酷暑炎炎，高温烈火之时，金马池，天高云淡，清风送爽。或翻云覆雨，或云开雾散，或万里晴空的太阳沐浴着豌豆洋芋荞麦当归大黄嫩绿的枝叶，或阴雨绵绵，冰雪连天，大地烟雾缭绕，水草著露，花絮飘洒，冷冻寒天，深秋早春，花枯叶稀，直待人间四月天，山寺桃花始盛开，柳暗花明春夏来，牛羊满坡，游人车流，武礼公路络绎不绝。月升日落，清风绿草白云簇拥的避暑胜地，是美丽生命休憩而温馨的天堂。

我带着青海湖辽阔的水天苍茫的思绪，追随武都文联“汇集文艺力量，讲好武都故事”赶上了金马池主题采风活动，思绪翻滚，车子又把大巴换成了娇小的面包车，行进在平展光滑的礼武大道上。当车子越过蒲池乱石滩，即将进入马营镇的观景台时，海拔直线升高到两千三四米的高山顶时，遥望周围山势，峰岩耸秀，文友摄影师纷纷下车，用镜头留下此时刻凉爽而又豁然开朗的辽远的云天山峦，那炎热滚烫的白龙江峡谷的热气已凝结成淡淡的烟岚，随风悠然漂移，似乎在追赶着我们车轮飞驰的身影。

二

俗话说高一丈不一样，一下子越过1740米的野牛寺乱石村，爬升到最高山峰3070米的铁夹山连绵的高山草甸漩涡里，高寒阴湿的山川风貌尽收眼前。进入距武都城21公里多的马营，若向池坝西面或金厂东北而去，则继续升高海拔，那则能俯视东面的安化，北面礼县的三峪乡，可遥望池坝、宕昌更高的草甸山峰。

马营镇因民国九年（1920年），某骑兵部队曾在该地饲养战马而得名。这里盛产当归、党参、柴胡等药材。马营镇万亩中药材暨农业观光示范田的旖旎景色，那只有等待航拍视频领略全貌了。

翻过池坝大丫豁梁，山湾峁梁，草坪天地如瀚海波涛，起伏升降，旋转延伸，总是装点着秦岭蜿蜒的莽莽山原余脉的狂野与陡峭山岗的劲拔。一仰一弯的山坡沃田，展示着她骄傲的松柏、碧柳、白杨、青冈铁木环绕山岗坡腰，一望无际，连着云端的五彩斑斓的沃野天地里，金黄色的羊麦波浪正在开花注浆，灰绿色的豌豆挂满株头腰身的豌豆角，正好煮吃青豌豆了。金黄的菜籽花灿烂开放，雪白的洋芋花如满天星斗如湖塘荷池里的朵朵莲花，绿叶扶持青葱光芒。娇艳欲滴的大黄扇叶如铺满晚霞湖的莲叶蓬勃张扬，嫩绿的当归叶子、铜钱大小的小豌豆圆叶儿，娇如腮唇，密密匝匝轻抚云烟，洗浴阳光雨露，绽放着青春的娇羞与少妇妩媚的柔美。通往礼县分道处的水坪子十里田野边、公路两旁的翠蓝柳兰花夹道欢迎云霞的亲吻与南来北往的雅士村妇的眸牟善睐……这是祖国的山河，这是遗忘的武陵桃花源啊！

三

回家的晚上在一遍遍看着摄影师们的《盛夏金马池》视频抖音，陶醉和身临其境地感悟着，回忆着金马池的山水风光，人文情怀，民俗风情，浪漫沧桑， 如像站立在地处武都西北30千米、海拔2490米的高山草甸的红土道观景台上，我的眼睛，仿佛是摄像师的长镜头，把空间与时间的镜像俯瞰在我的眸子里。

我虽然已是三次登上云端金马池，但每一次都让人流连忘返于这碧绿云端，陶醉于这高寒阴湿的独特苍茫的高山草甸秀美风光里。

看着那镜头的转移，一路穿行过的画面，惊讶与它十几年前来时截然不同。十几年前的弹坑道路已全部水泥硬化到每家每户的门道庭院。街道已变得焕然一新，已经找不到，那低矮破旧的土木草棚和石棉瓦的临街铺面了。近十年的扶贫攻坚，发展休闲观光旅游，打造了我们此次的目的地红土道高山草甸避暑野炊蒙古包与攀登野茂林梁的登山云梯栈道。

这次登上野茂林观景台，白龙江南山的峰峦如退隐的高士远在天边云端，那绵延的岷山宕昌南阳的山河叠峦叠嶂，抒写着岷山的脊梁。北望西礼老爷山蜿蜒曲折直奔仇池八峰崖，向东绵延安化、隆兴、龙坝的大铁山、米仓山系横亘在西汉水与武都白龙江蜀道咽喉峡谷之间，西秦岭的十万大山，莽莽苍苍巍峨起伏跌宕澎湃，欲与天公试比高。向南擂鼓山系阻挡白龙江水，俯仰连接着青藏山系，没入云端草地，原始森林。金马池，陇南山地的分水岭，向南千万山溪归入白龙江，向北，陡峭嶙峋的沟壑幽谷，森林丰茂，水系充沛，汇入西汉水，它们浩浩荡荡，直奔江陵江，汇入奔腾不息的长江。曾几何时，茶马古道荒径变通途，金马池南北西礼山沟有了通途大道，西接宕昌南阳。金马池的大豆、药材成为这高山草甸里东西百里的农家特产奇货。勤劳朴实的金马池人民背靠黄土高原，居住在云端草甸，大面积种植豌豆、中药材，池坝街铺的几十家药材收购大棚，胜比滨河市场露天菜市场大棚，里面在丰收的季节摞满一麻袋，一麻袋的大豌豆，一车车运出去，换回了金灿灿的大米和整把整把的人民币；一车车的药材发往成都、广东，存折里递增着六位数的硬实力。不怕吃苦的年轻人上新疆租种棉田，有的下山西，进煤窑，日夜下洞，冬去春来，不辞辛劳。他们积攒钱财，他们回到武都有的购买出租车，领着老婆孩子，开始租房，后来买下了房子。只要你坐上武都的出租车，十个师傅中一问，八九个都是马营池坝人。家中药材种植不丢，城里谋生不误，勤劳攒劲的金马池人，令人肃然起敬！

四

我是在2010年6月23第一次去池坝的。妻子在安化开了十多年的服装店，最后剩下的都是过时的旧款式的衣服，十几包总想能变成一点现金。那一次我和爱人拉了九箱衣服，大人小孩都有，头一天就要赶到了池坝街上。早上天不亮坐班车，经过马营的垄沟煤矿后，到池坝的路面还没有硬化，那一次我脊椎骨几乎颠散架了。那三十里泥泞不堪不说，车辙碾压出来的两道深槽，中间凸起的泥石梁子刮挡车轴底盘，只有大车吐出黑烟才能往前颠簸。遇到左一个大坑，右一个大坑，将车身前后始终在搓纽麻花儿似的左右上下颠撞。一个小时的车程三四个小时都赶不到，那车损人撞，谁都不愿意到哪里去。可是，我不能打退堂鼓，这九包货就是钱啊！十几年开服装得盈利啊！可车师傅也不能白效劳，我们两个人加九个包，师傅收取了一百五十元，心里怨悔着，卖不出来，只有赔了。

还好，赶到池坝街上，卸下包，找了几家都住满了赶赛的人，最后找到了一家结婚不久的小两口家，男子叫王新明，女人叫王海霞，她们的母亲是马街人，走亲戚去了，有一个床铺，好多客人都住在小单间了，给我们腾出了她母亲的床。那是一间厨房加卧室，床边一个大铁炉，炉旁一个大石槽，里面还盛着煤球疙瘩，北墙有一张沙发，紧靠床头边是碗筷橱柜，窗户是木板小门，晚上得紧紧关闭。临街开一个小门，旁边是自家的门市部。这里的六月可凉爽极了，可爱人说她一夜没有睡好。幸好，他们帮助我们找了一个宽长的摊位，拉起了挂衣服的绳索，把像样的能挂的衣服都挂了起来，其余全倒在地摊上。这里主要有礼县草河、雷坝、西和太石河、蒿林、大桥，宕昌南阳等乡镇都来赶赛，三百米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好多客人都想拾掇便宜货物，结果也都随商客两家的心愿，那天我们卖了两千多元，最后拉回了五包货。

还有一次是到草川崖上去赶七月十五赛会的，也是和爱人两人去的，那里没有人家，在地边路旁摆摊，那一天没有买够路费，总想着前几次都卖得好，尤其是零六年二女儿在她同学的帮助下，虽吃了不少苦，也卖了一千多元，后来是〇七年大女儿也独自赶了一次赛会，也都卖得很好。这里的人们朴实，讲究实惠，对地方上店面里的好多货物总感到有些贵吧，所以都在大赛时才出手置办衣服、生活用品。特别喜欢给大人小孩买糖果。礼县的核桃麦芽糖，那时是十元一斤，遇到赶赛时，都要给娃买半斤八两呢，糖客在大赛中要卖好几百斤呢。那次，我亲眼看着对面炸火腿肠旁边的卖糖客卖出了四大块多，高兴得像自己在吃蜜糖。那一块就有七八十斤哩。而旁边卖火腿肠的人，光那空箱子在旁边拆了七八个。这里虽然属于边远高山草甸的杂粮区域，但人们的购买力，还是非常强劲的。

五

我们住过店的那家女人王海霞，现在她结婚已经十二年过去了，我先后见过她三次，一次是在武都管理站碰到她准备在武都县医院生孩子，一次是在2020年8月随朋友到池坝看石头时，看到她在自家门前炸烧烤，和这一次采风中见到时的情景一样，她一边炸烧烤，一边和客人说话。我问了她们这十多年来的生活情况，简短的交流，留下了电话，也多次询问她们的经济收入与为人处世之原则及情感生活。我深深的感到这个高山草甸里的那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两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红里透亮的苹果腮颊，闪烁着黑白分明一泉湖水，碧波荡漾，在那一弯柳眉的修饰里如菱花浮水，光彩照人。那葱头匀称的鼻梁象征着执着与果敢。如果这个女子上了大学，不管主持什么项目，都是令人放心安稳的。一看就是一个有主见的明白人。不时之间，还有一种羞涩感，她忙出忙进，安排客人住宿，给我们说，这是她婆婆睡的床，你们老成了，就睡在这里吧！可转眼十年过去，她已成为两个女孩一个男孩的妈妈。没有走出高山峻岭，她就是一只金凤凰！

海霞初中毕业后，她没有走进北上广大城市去打工挣钱，而是经人介绍嫁给同村的比他大十多岁的一个大哥哥，他叫王新明，可靠而攒劲，干事把稳，木工电器泥水砖石活路都能干。泼辣倔强的王海霞看准这个实诚的汉子，毅然答应了婚事，可父母不同意。新明家父亲去世早，只有一个六七十岁的母亲，三间破旧的门面，背后六七间小旅店，靠上头西面有三间新瓦房，家境相当寒碜，全凭母亲与儿子种地与门市部维持生活。盖院内的三间新瓦房，还借了好多别人的钱，而且新明年龄偏大，媒人多次对海霞父母做工作效果不大，可是海霞也有自己的眼光与主见。她从记事起就看着他比别人家的孩子不那么任性，从不胡来，离开父亲后承担起了家庭的责任，修房开店经营门市部、种庄稼，村人都在夸赞，也从无非分之想，一心想把家事办好，能让梧桐招来凤凰。母亲也是非常精明能干的女人，从安化坝里来到山上，经常做生意，虽然给父亲看病花了好多钱，但都没有压倒他们，也从不扯累各处的亲戚，新明硬是用青春的双手还清了债务，还修起了新房，才耽误成家。海霞感到人们太不理解新明了，她虽然有一种同情的情愫，但更多的是一种敬慕，如果嫁给他，他就是一座大山，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因此，她给父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父母亲也承认新明的优秀，可是感到他家庭底子太薄，嫁过去女儿会辛苦，但是海霞告诉了父母，她不怕，有人说，人是第一因素，我选择的就是这个人，家庭的贫富都是人干出来的。这样在家人与村人很不看好的祝福中，她俩走到了一起。

六

开始一年里，新明对她像宝贝珍惜，重活累活都不让她干，什么事情都有她的意见与参谋。可是2012年生了大女儿后，婆婆由于一生劳累，突然晕倒，经检查说脑溢血形成的血栓让脑血管堵塞了，不能行动，瘫痪在床，无法自理。市区各处寻医问药，也没有起色，回家常年卧床不起。这一病就是十年，十年她既要喂娃，又要侍奉婆婆。开始三四年里，多亏娘家母亲的帮助，带大大女儿，带二女儿，带儿子，三个孩子各隔一岁，三四年间生了三个孩子，她一边伺候婆婆，一边看门市部，男人新明还得打工挣钱养家，好在邻里街坊都看好海霞的明理孝顺，都能尽力帮助。婆婆卧床，早晚端屎端尿，翻身洗身，喂饭喂水，从言传身教中，三四岁的大女儿自觉地学会了为奶奶收拾大小便，给奶奶喂饭，给奶奶喂水，这多少也减轻了海霞的操劳。

随着儿女们的渐渐长大，懂事听话的大女儿学会了做饭，后来海霞在门前买起了烧烤，两个女儿都能帮忙照看奶奶了，新明忍痛割爱，留下卧床的母亲，留下年轻漂亮的媳妇，必须出门打工挣钱，老人孩子都留给了海霞。新明每年春天出门打工，留下三个小孩，大女儿得上学，二女得上幼儿园，婆婆的一日三餐，早晚不定时的水火料理都是这个儿媳为婆婆收拾的。我听到后我说，你可以成为中国孝顺儿媳，或者道德模范的榜样了！我们隆兴镇每年都要表彰致富明星、孝顺儿媳，你都是最贤惠最孝顺好儿媳，我首先要赞美你，宣传你，让你成为人们的榜样！她说，那有什么，那是一个做儿媳应该做的，没有什么赞美的，宣传什么呀，我只是看到我婆婆不能言语行动，生冷寒热自己不能表达、料理，身体随着年纪的增大一天天深受各种疼痛的折磨，每每看着她不住地抖动，我的心都在流血。如果我能替代她，我都愿意把婆婆身体换成我的。太受罪了。2021年，瘫痪十年的婆婆走了。享年七十八岁。

金马池的姑娘都是好样的。嫁到我村上给兄弟、侄儿做媳妇三个女子，都是一个大姑娘传引来的，一个个子高，能干孝顺，实诚爽朗；一个个子稍低些，但一般的男人家也赶不上她做活。她们都能独当一面。成为村里女人的榜样。

七

精准扶贫的春风雨露吹洒在高山草甸五彩大地上，人们沐浴着浩荡喜悦的阳光。池坝乡抓住机遇，借助国家补贴整修街道翻新店铺街面。新明很高兴，他说借款都要整修街道，房子要提高地基。有一年的大水，他家铺柜都被水淹了。这次推倒旧房修新房，他提高了一米旧店面的台基地，按整条街道的修建标准修了新铺面。而且，他的木工技术，水泥手艺，砌砖能力以及设计、管理能力，在位街道整修改建中起到了工程师与监理员的作用。虽有一方承建修缮，但必须按照甲方的意图完成，并且王新明就是负责人。钢筋用料，水泥比例，水渠深宽，台基地高度，以及油漆的道数与亮度都要检查监督，尤其是凡要打水泥板的房顶，必须要格要求，不然经历一个冬季，冻得翻起水泥皮来，楼顶就会漏水。王海霞说起来那种自豪与骄傲无以掩饰，很自豪地问我，这和你十年前来看到的相比可能是天壤之别吧，整洁宽敞的街面，油漆刷得明光鉴亮，淡黄的木色门窗，像云端里天街一样漂亮吗？！我激动地感叹，这里谁能想到曾是烂泥满街溪水乱流的池坝街道呢？想不到啊！想不到！她又说，不错，这就是通过精准扶贫，振兴乡村建设的美丽乡村，云端生活的池坝乡镇。

可是海霞又说，她自家整修店面也拉了账，贷款、向姊妹跟前的转手，迟早都得还。新明不出去挣钱，这账怎么还呢？所以，这几年新年一过就得出门挣钱去。我问在哪里干活，都干些什么？她说，在青海西藏一些工地做电工、钢筋工、架支工，啥活都干。刚开始出去多半年没有回家来，晚上只能视频问候，问问情况，看着他在外黑瘦的面庞，忍不住泪水盈满眼眶。那是多么难熬的夜晚。渐渐的家中的好多事情，海霞都要独当一面，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也从不给新明说了，生怕让他担心牵挂家里的事，她都独自承担。逢场在家门口整天卖烧烤，好的话可以卖好几百，不逢场时，下午要推烧烤车走十分钟到东头学校门前烤烧烤，卖给学生，平均一天最差也能卖二三百元，就这样把家里三个孩子的笔墨纸张，家里的油盐茶水人情份子糊弄住了，丈夫挣回的钱，还账，现在债务没有多少了，大女儿已经五年级了，马上就上初中了，人家娃娃都进城读书，他们还不能挪动。可海霞不怨新明，时时牵挂着新明。但只有晚上才能视频问候。她把心中的思念嘴上不好说，她就给新明唱歌，说，我给你唱首陕北民歌吧：新明说，那是我最喜欢腔调，你唱，我听：

窑洞里点灯一块块明

妹妹我心里就你一个人

白天我墙头上盼你回家门

夜晚我绣枕头扎手忘了疼

炕头上鸳鸯一对对枕

哥哥你回家暖暖我的心

柴火棍顶住门就怕刮大风

一盏灯一个人熬夜到天明

哥哥你不是个人

你丢下妹妹好心狠

只要哥哥想着我

再苦再累也不嫌你穷

你出门在外谁心疼

就盼哥哥早回家

别让妹妹熬干那盏灯

……～

海霞一字一句唱完，新明已经哭成泪人，说霞霞，我明天就回去，我也好想你啊！霞说：你回来，我们喝西北风啊！想，那是真的，可是也要挣钱啊！

新明和泪哽咽地给爱人唱道：

秋风吹来天已凉，孤独一人泪水淌。

别人牵挂投怀抱，吾家只能睡冷床。

秋风吹来天已凉，路边小草已变黄。

没有以前的气质，看着吾家把心伤。

秋风吹来秋风凉，恋你时时在心上。

别像小草变枯萎，吾家看着痛断肠。

秋风吹来秋风凉，盼望你快来身旁。

但愿情意天长久，不让吾家暗自伤。

秋风吹来渐渐凉，花枯叶落是老样。

希望有着奇迹出，你我共同去浇养。

秋风吹来渐渐凉，你到身边如衣裳。

增添喜气温暖我，想你的心儿不会慌。

秋风吹来渐渐凉，你那做饭是老行。

来到身边变温暖，热茶热饭不饥荒。

秋风吹过雾茫茫，爱你的心儿不荒唐。

愿意拉着你小手，不怕细雨久久降。

秋风吹来雾茫茫，你来身边最吉祥。

二人欢乐诉心声，共甘同苦共分享。

秋风吹来温不爽，想你的心儿没变样。

分分秒秒都挂牵，爱你之情心中藏。

新明唱完，闭着眼睛说，这是我的最好的陪伴你的方式，让你不要害怕。

夜，静静的，屋，空空的，三个孩子在熟睡中，呼喊着爸爸，爸爸，爸爸……

八

海霞说，这里夏天是最好的季节，到红土道避暑乘凉人，一天络绎不绝，有的需要烧烤工具，他们置办了好几十套，每天租出去也可以收入几百元，门前经过的大人小孩好多也来买好多烧烤带到红土道，还有门市部也有啤酒，饮料小吃，这些都是她从乡镇送货车上批发来的，或者是托人从城里不间断地带到池坝的。她这样趁着在政府大力开发打造休闲旅游的浪潮中，她比出门打工的人都挣得好得多。她说好多出门打工的人都回来了，有的在红土道开起了饭馆，烧烤摊，各种小吃摊与金马池的土特产，如那里扎成碗托大的韭花子，十块钱三把，那是炒酸菜同蒜辣椒葱一块儿抢进油锅里的韭香调料，或是腌咸菜最佳主菜。韭花子只有在高寒阴湿的草原山顶才能七月开花，金马池绵延到东边山梁，就是隆兴安化交界处的韭山梁，韭花金灿灿一片，千坝牧场也有金黄的韭花，那曾是与我同龄人的一段共同的记忆:走一夜山路，天明时分赶到大漩涡的草原山顶，我们必须是摘下一朵一朵金黄开得旺盛的花朵儿。他们是连韭花茎一块儿摘下来的扎成把把向顾客卖的。

在红石道，或者池坝街上，也能买到金黄色的一笼一笼的韭花子，这也是旅游开发给群众带来的实在利益。

海霞还告诉我，金马池还有卖到全国各地的铁山奇石。她说卖石头的人就在她家对面乡政府旁边，我说，那我前年看过。那人一年要卖几十万呢！我知道，那次我们专门去看了铁山奇石。好大的院子里都是独特的石头，晶莹剔透，绮彩纹路，各种自然造型神奇非凡，令人爱不释手。在池坝旅游的武都老板和外地客商经常微信联络，视频鉴赏，屋内场院，漫山遍野都成了直播现场。

我说，那高原草甸里悠缓起伏，漫坡斜倾的大漩涡的草丛中藏身露头各种神兽怪石，是这个地球上最古老的艺术品，在金马池高山草甸散居在草丛中，有的族住在坡湾里，韵藏着自然之美，无声之美，个性之美，永恒之美。一个个都成公司门前，花园，或者居家庭院的假山秀石，有的如猛虎上山，有的如犀牛望月，有的如金猴献桃，有的如野马奔腾，有的如骆驼负重，有的如峰塔飞檐翘角，美轮美奂，色彩斑斓，琼玉璀璨。

我还问海霞，你们烧过龙沟煤矿的煤吗？她说，这几年柴草树梢都不烧了，何况车路通了拉来的都是乌黑油亮的块子煤，拆下旧房的木料都烧不完，还有电热褥，不用柴火烧炕了，到处的蒿草竹梢树木都长成林了，谁还烧那石头重没有火焰的龙沟煤呀，我说，我们在安化可是烧了几十年龙沟煤的，烧水做饭都是它。那是我们生命里不可忘记的黑色能量啊！

九

    十几年走过几次金马池，眼前看到，耳朵听到的，亲身感受的，登高体验的，都在随着理解、光耀自然航拍制作的抖音及任可的美篇照片，把我又拉回那五彩斑斓美丽神奇的山河，一遍一遍欣赏五彩的金马池，欣赏那金黄的一块一块菜籽花；欣赏那灰紫色的一片一片豌豆苗；欣赏那雪白的一弯一弯洋芋花；欣赏那一滩一滩那碧绿的大黄叶；欣赏那一起一伏一望无际的青青的草原；欣赏那树木围拢的山头坡腰；欣赏那穿梭在沟壑山原岗梁的玉带银练似的水泥公路，银龙起舞；以及那漫山遍野的白色的羊群，杏黄的牛背，大肚子黑色长毛的小水牛，还有那最醒目的树木掩映的村落里的白墙青瓦，或者闪耀着红色的或天蓝色的琉璃瓦，融合在天边的洁白云朵里，皴染成锦绣壮美的大地山河。

     哎，云端金马池，五彩金马池，山美，花美，草美，树美，村落美，白云美，人更美，盛夏，清凉更美。

               2023.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