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峪河：奔走在小康路上

何水长

生活在武都北峪河，快三十年了，这里是我的第二故乡了。在武都三中到后来的安化中学到现在的武都八一中学生活工作，半辈子过去了，没有为北峪河流域五乡三镇（池坝马营金昌汉林马街柏林安化鱼龙），的人们做出移风易俗高山仰止的什么贡献，也未为那个亲朋好友出一臂之力。但勤劳智慧北峪河人感染着我，激励着我。人们世代生活在北峪河山沟，北峪河也是白龙江流域的经济文化最发达的乡镇村落，自然成为一条白龙江的重要支流，它绵延近百里，主要流经北有马营、汉林，东有鱼龙、安化、柏林、马街等乡镇，现在很少有人知道它原来称宋川，为区别隆兴河道叫前宋，鱼龙甘泉叫南坪。北峪河经年雨量少，红石沙土年年欠收成。我小时候经常看到背篼里装上辣椒蒜苗到后宋河（隆兴）换洋芋杂粮的老人们，好多亲戚七八月走门串户包几包土盐，临走时总要装几碗粮食。七十年代二三十岁的男人都到大水坝（后宋河）背粮食。他们赶在天明前到风匣子籴粮食，一旦遇上政府来抓，就都跑到山林里去，有时就寄存在朋友家，过了风头再连夜背到安化家里。山上的地颗粒难收，河里水地就是糊弄三四个月口粮，借半年跑半年吧。谁家有几捆柴火，那就是资本尾巴了。河里流水干枯，一旦遇到暴雨，倾沟而出，满河而下。几十年如此。无雨时，干裂的河床垃圾成堆。水流不够浇水地。但是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清楚，这北峪河是安化河道的母亲河，她孕育了古洪化（安化古称洪化县）文明，他滋养了古洪化世代之生命。

坐落在北峪河主流（由马沟流到管沟河和鱼龙流出经王河）的交汇处曾街高庙上的便是北路学府――武都八一中学。我在这里没有读过中学，八零年复习时上过一个月的复习班，但在这里参加过四五次考试。那时看到高大的土木结构的巅顶拱形大木门，也可谓美轮美奂。拾级上坡走进校园，左右两个篮球场大的花园，五六月份花落果涩，果树参天，绿叶蓬勃。一条通到后院的大道，通入教室后操场，正如那前院的两排核桃树，枝干粗壮枝叶茂盛，荫蔽了整个二十米的宽院场，既集中又伸向各自的天空。在这里笔耕舌播已经送走三十多个春秋，送走了一茬茬初三高三青春学子，又迎来了一届届稚嫩可爱童子面茶花，深宵的奋笔疾书，拂晓的朗朗书声，悠扬的古铜钟声，急迫的电铃催促，饱满激情的老师好，抑扬顿挫的师生问答，举轻若重的三寸粉笔，点点划划，咄咄逼空的手舞足蹈，唾沫飞溅，粉尘飞扬里的窗射霞光，欣赏着温暖着会心微笑的花朵脸庞童孔睛光。画图雾霭，机修一线，点石成金，垂钓有术。花开花谢年年开，岁岁月月人不同。迎来送往一届届学子从这里走过，又有一级新生走进这里，一届一级几百十人，三年后有的考上理想的大学，毕业了有的进村进社在乡镇上班了。师范类的与我成了同事，有的走向全国各地，有的回乡，更是撸起袖子加油干，他们赶上新疆下广州漂北京。省吃俭用挣回大钱，改变了晚清民初的破旧土棚房，责任田里除种粮食蔬菜栽植了黄芪花椒核桃。瓦房换成了四五层小洋楼。安化街道经历了三次加宽整修不逊县门大街。四邻八方的勤劳的能人临街租门面开铺子，家电百货建材宾馆娱乐美食竞秀开放，高级轿车停满街道村庄大路院落，大部武都绵阳都有房子。真可谓百业峥嵘铺锦绣 万民康乐歌盛世。

十年一茬树，十年一层人，八零后九零后前赴后继，茁壮成长。我亲眼见证了北峪河近三十年的繁荣发展。虽然我没有见证过七十年代八十年代，这二十一世纪千年之交，我是这里的见证者。这里的人民改变了北峪河。

我在北裕河畔变老了，北峪河畔却欣欣向荣，三十年的发展，远远超过三千年历史发展的总和。北峪河陪伴我变老，可北峪河水的甘甜滋润养育我成熟。管沟的河水虽然漂流着纸屑树叶，抽到水池，冬天水管冻住了，池里没有水，我们都到北峪河沟里担水，有好多人讥笑学校吃的水好脏啊！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我第一次爱吻了安化这片土地，那年我19岁，在武都第三中学（今八一中学前身）高考复习班复习了二十多天，晚上住在樊家店，在他家吃五毛钱的饭，渴了就喝北峪河里的渗沙水，我感到那比我们村上的井水甘甜多了。那时的北峪河水平时虽然很小，但却很清洁，随便挖出一泉水来，就可以直接食用，洗衣。我多么希望家乡能有这一股清清的泉水啊！

盛夏五六月，赤脚濯清溪，沧浪之水碧兮，沁我心神脾，高声咏赤壁，淼淼乎天地！看晚霞，睨青峰，白云如驹。念亲人之情愫难于安下心来背书。何日走出山乡，何日逾越龙门！何日走上小康！来到这小河畔，河水可知我心意，河水可能解我苦闷，你只会潺潺不息，只会永不停地奔向江海，河水啊！你给我自强不息的启迪与感悟。

北峪河红土山梁，沟壑错落，四季没雨时，河水枯落。市场开在大河坝，暴雨冲刷河岸坍塌。大炼钢铁时砍光了村庄山头古坟里的树木，人们为生活做饭取暖拔光山坡蒿草。而今，科技发展了，商业发展了，成千上万顿的垃圾家家户户倒河坝里。那些所谓的白色垃圾，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漂转沉塘坳。高压线干压弯了腰，河口叉道便利倒，几十里的河坝垃圾堆得比路高。因为河道大都依在路道边，且水位又比路面低，人们倾倒的垃圾可以直接作自由落体运动排山倒海般地倾泻下去，堵塞在河床傍边，河水不再一路凯歌，而是日夜呜咽抽泣，谁能关心解救北裕河啊！我看在心里可无能为力。学校组织学生几次疏通了河道，可一夜之间又被堵住了。我只能寄予学生的练笔认识，也只有站在讲台上说说而已，自己心里却无声的叹息。整个大河坝都成了街道村庄倾倒垃圾污水的粪池沟，蜿蜒黑糊糊的如同火烧过的山梁，整个河坝臭气熏天，行人走过手捂鼻孔，匆匆离去。青砖红瓦的白墙，翕受了腐臭恶心的毒手，高速疾驰的车轮碾碎了明月星稀的斑驳。北峪河水啊，我只能望着那被垃圾浸噬的河水哭泣。于是我买菜拿上了竹笼不用塑料袋，我向各位同学呼吁，少用一次塑料袋吧，希望我一个人的努力虽变成五十一百个人的行为，即使是杯水车薪，积日累月我们的北峪河就不会强颜欢笑，苟且偷生，而是天光云影共徘徊，鸟语花香扑鼻来。

人们生活废品洪黄黑白倾斜而来。何日才能化腐朽为神奇呢？现代文明如何于自然天地和谐持续发展呢？

现代科技文明的发展给每个人带来方便，也给北峪河带来了福祉。科学技术转化为生产力，能源使用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化，电和煤走进了千家万户，解决了人们的煮饭和取暖等诸多问题，于是北峪河流域的生态开始了变化，光山秃岭的红石坡逐渐改善了面貌，如今脱贫致富退跟还林满山葱绿，花椒果树满山红。刘尚文世纪之交栽植的米仓松已经长成参天大树。山头山腰树绿草碧，河坝岸边杨柳婆娑，可以说已经是春风十里万山绿遍，层林尽染夕照明，山原的变化改变了水源的变化，暴雨倾盆不见黄泥水了。青崖河沟与仓河坝的水，流到樊家坝安化马街时应是清清凌凌的溪水，真可谓是先有清山绿树才有了水清河川。

然而这一切美好的转变却全被无数个塑料袋及生活垃圾给毁坏了，那秀水走得路程只是短暂的，局部的。当它们从青崖河和仓河坝出来，经过杜家坝、司家坝、阳坡、槐树下、曾街便变得面目全非了，可谓是又臭又脏，臭不可闻。呜呼，人们说不出话，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天下的河水都在遭罪，也不仅是北峪河一条，我家乡隆兴的大水坝、仇池脚下的西汉水、康县毛坝的犀牛江、文县怀中的白水江、还有这武都的母亲河白龙江……那条河不是浊臭无比，漂流着无数塑料垃圾，稀释着粪池污水，那条又能够幸免于灾？

然而，事情的变化却难以预料，北裕河的福音也是说到就到。国家实行河长制度，于2017年的春天，安化马街柏林镇政府坚决执行上级领导的安排，响应国家“既要金山银山又要青山清水蓝天”的大政方针的指导，进行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彻底治理，各乡镇倾全镇之力大刀阔斧地进行了改造北峪河的工程项目。政府买了几百个垃圾桶，几辆垃圾车，凡是有人烟的地方就修垃圾台，乡镇单位村落住户凡是出水口修建了污水化粪池，有河道的路边围置了高高的铁丝网，利用围堵的方法大力治理垃圾倾倒，还派专人宣传指导看护管理，做到不让一滴垃圾进入河道，各各乡镇也积极行动，于是把近百里的北峪河岸边路边，凡是有缺口的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北峪河治理初见成效，一场大雨下来，洪水冲走了一切朽腐，洪水退去，北裕河畔百花盛开，百鸟争鸣，花草树木在这里蓬勃繁衍生生不息，北峪河水终于是待得云开见日出，清澈见底闪星辰，蛙鱼嬉戏乐悠悠，饮用放心乡村水了。

是啊！大自然的河水垃圾人们治理好了，而且我们新一代的九零后儿女们肉体之身能够享受青山绿水秀美家园呵护，沐浴着春风十里扬州路陇上江南的自然风光，而且他们的精神心灵更倘佯于新时代的文化大潮中了。他们读书看报竟然手不释卷，手机网络文学微信美文已成为他们的业余阳光，侵润纯真无邪的玫瑰心灵！有的通过智能手机关注天下大事，支付购买喜爱物品，享受着改革开放四十年丰收成果。和城里人一样，住进崭新漂亮的楼房里看着电视喝着小酒，讲述着中国的的腾飞故事：神舟飞船太空对接的神奇爱恋，欣赏着辽宁舰直挂云帆济沧海，雄鹰展翅翱翔九霄气贯长虹震环宇的精彩雄姿！黄昏夜幕，那美丽宽广场里，歌声响起，妇女人老人们翩翩起舞婀娜柔美的卓玛舞步，清凌凌河水银铃般流淌，明亮的灯光让北峪河的村镇如出嫁的新娘。逢年过节大红灯笼高挂马路两傍，新春的对联祝福来年的吉祥！春暖花开喜气洋洋，河水清澈山川绿染，蓝蓝的天上白云飘！自然和谐民安康。曾几何时，人们是多么喜欢这自然的风光！河道干净，道路宽敞乡村治理万民舒畅！

北峪河，我虽不能为你植树造林，更不能为你种草栽花，也没有为你封堤围栏，更没有为你开渠梳流，但你们都有追求幸福生活铁板身心，你们都有有祖辈留下的一双金睛火眼，遍识人间妖魔鬼怪，规避世间坑蒙拐骗，更拥有一腔真诚无私高尚的情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继承着前辈达则兼济天下，退则独善其身儒雅风姿，始终接受信言不美，美言不信思维品德，怀揣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的大道准则。清其昏昏，启人昭昭然！

北峪河，我的第二故乡，我是岸边的一株小草，我也是你童光里的一颗星晨。见证着你面如满月，耳明眼亮，一同和新时代的好儿女，青山绿水，奔走在小康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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