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樱花红

阳春三月还没有结束，一年最早的樱桃已经上市了。而且我在谷雨的第二天就吃到外纳的樱桃。人们才知道武都一年的樱桃外纳的要比武都石家庄樱桃还要早红几天。

距城五百米的石家庄的樱桃谷雨过后的第四天一下子全红了。当你看见“昨日才见繁华锦，今日枝头看果香。枝枝串串增喜气，粒粒颗颗添红光。风来枝头珠点点，雨去树下泪汪汪。伸手欲摘解馋瘾，又怕园中狗儿狂。”樱桃园里灿烂樱花谢后三十几天的景象，琼玉晶莹的珍珠蜜果，送春谢幕，眼前一片红艳。忽忆“梅子为花之首，樱桃乃果之冠”。那李渔在《闲情偶寄》云：杜鹃、樱桃二种，花之可有可无者也。所重于樱桃者，在实不在花。果类中的所有花都比果实娇妍好看，而樱桃较之实乃果中金冠，青出于蓝胜于蓝者也！石家庄产业园中、房前屋后樱桃树枝叶摇曳，樱桃果灿然靓丽，像一个个明亮的眼睛镶嵌枝头、溜进竹篮里，鲜活水灵、晶莹剔透，遮着几支绿叶保湿，仿佛那玲珑小巧的樱姿，恰似少女娇羞的脸庞被几缕青丝遮掩，让人联想红晕，如醉如痴。

有如诗云：“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樊素，口小善歌；小蛮，腰细懂舞。颗颗樱桃恰若人们想象的一双双美人，呼之欲出，善歌善舞，栩栩如生。故此，古人便将樱桃与美人联系比拟，有了“点点朱樱西施口”的联想。在中国古典美女标准里“樱唇”，谓之美人的嘴唇必是小而红润，犹如樱桃。以樱桃形象地比喻美女，如西施般甜美、香艳，玲珑可爱得让人动心摄魂。

啊，樱桃，实在是大自然的尤物，让人怎么忍心吃了它呀，它分明是长给人看的。它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它是诗、是画，是珠圆玉润歌声，是所有美的精灵。

我在石家庄樱桃红满枝头的日子里，每天都去看晶莹剔透的琼玉精灵，摘一个掌在手心，静静地看着她，仿佛看到我恋人的深情珠眸，含情脉脉，又如火红朱唇，热烈翠嫩，那是一种给人视觉绝美的享受。你怎么忍心动口，只有让它呈寄给正缘的主人了！让她承载最真情的心意，让远方的亲朋好友享受最美的甘甜。

宋朝大词人辛弃疾在《菩萨蛮·席上分赋得樱桃》里写道：“香浮乳酪玻璃碗，年年醉里尝新惯。何物比春风？歌唇一点红。 江湖清梦断，翠笼明光殿。万颗写轻匀，低头愧野人。”

自古以来，这玲珑鲜艳的蜜果，呈现在席宴殿堂灯火之下，达官贵人之前，点点朱樱，香浮乳酪，融融花贵的场面被诗人活灵活现地描述了出来，让人仿佛闻到了那可口甜美的滋味，胜过醉人的嘉醇了。而白居易大诗更让人欣赏到绚丽多姿的樱桃，是如何的火红烂漫般的娇艳，真是饱尝了阵阵春夏扑面惠风，馥郁清香，沁人心脾：“含桃最说出东吴，香色鲜浓气味殊。洽洽举头千万颗，婆婆拂面两三株。鸟偷飞处衔将火，人摘争时蹋破珠。可惜风吹兼雨打，明朝后日即应无。”因樱桃是莺雀喜衔之果。又名含桃。诗述言，樱桃是东吴一带出产的最佳果品。香气浓郁四溢，色泽鲜艳夺目，味道甘甜。樱桃一夜成熟，抬眼望去，枝头藤茎千千万万颗红果子，密密麻麻缀得树枝垂天摇曳，如梦里星火。微风吹过，枝叶拂扫人面。鸟儿飞来唇衔血红果子，像衔着一只只孔明红灯，闪耀金光。

云天诗意沁心魂，大地泥土正阳春。武都石家庄樱桃园里的高低长短如攻城战具的云梯，在家家户户大樱桃树下，昂首挺立。势欲飞鸟春雨争朝夕。

这是秦岭大山深处的西北的甘甜早果，是我每天清晨饱览的淑女！沿白龙江支流新筑起的北峪河堤行走上去，五凤山脚下、旧城山背面的河床坝，是一片北峪河冲击形成泥石沙滩，老几辈的人们就用三合土筑砌了河堤。在我的记忆里，每年二月中旬过后，樱花海浪灿烂，远近人们赶来看樱花，要从北面公路上下来过河，才能看到地坎上的樱花。摘樱桃的人们也要过河，很不方便。现在好了，城关镇政府投资三千多万元，修筑了万米堤路兼用的产业振兴道路，骑车或者开上小车越过石家庄大桥，车子停在河堤公路上，越过残存的旧河堤，或者砂石坎堎，两三步可走进果园。这几天整天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一趟一趟往城里输送樱桃。几百辆小车排笼装车运往西成礼康天水兰州等外地。

人们都听说的“樱桃好吃树难栽”，而是“樱桃好吃熟难摘”。摘樱桃是非常费事的。一树花开有迟早，四面阴阳光热强弱不同，几天樱桃成熟时，每一条枝藤上的果实也有了先后迟早。树梢尖上的几个红了，向阳迎风一面熟了，可是低下的，靠背面的还是青绿的。要摘下几个一簇中一两个红的，必须蹬云梯，靠近树枝，拨开枝叶，伸肘举手，三指轻托，捋住熟红了的那个。不能损伤没熟的茎枝。稍不注意，摘早红的樱桃时，会把枝节杈茎抓断，或把未红的樱桃把把儿给靠下来。鲜红的才算是熟好了。可是樱桃也是最脆弱的，都说必须当天摘，当天卖，晚上能够吃完，不然第二天会变质。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把吃不完的，放在冰箱里，冷藏起来，第二天照样可以吃，也是非常甘甜的。

武都沿河的樱桃，石家庄的我最熟悉了。相对来说，石家庄的樱桃颗粒大，甘甜水质饱满，品相姣好。在樱桃园半山与住在园中的一对七十几岁的老两口多次闲聊，他们说，石家庄樱桃园他们叫河坝（石家庄对面樱桃园叫河坝），他们已经住了四十多年了，年年务操樱桃树，三四月樱桃红了，是他们最忙的季节。开始他们将门前的樱桃树移栽到河坝地，几年后栽种了近百株樱桃树，为了方便管理，他们盖起几间简易板房，就守护在樱桃园了。他们栽种、除草、嫁接新品种，引领村上人，很快凡在这里有地的人家，大都栽种了樱桃树。现在算起来，有二百多亩呢。可他们的是最多一家，每年要雇人摘樱桃，八元出售，每年最差要卖四五万元呢。

每年春分后，樱花灿烂谢幕四十多天，谷雨已过，树梢枝头的一枚枚青涩的颗粒，一天天像明亮火焰，闪闪发光，殷红耀眼，开始那一串串蛋黄似小珍珠，一个一个晶莹剔透，争先恐后，雨露风过，旭日洗面，枝头杈节上琳琅婆娑，压得四周大树枝像一个个淑女孕妇，弓腰挺胸，风姿绰约。古人有诗“含桃丹更圜,轻质触必碎。 外看千粒珠,中藏半泓水。 何人弄好手?万颗捣虚脆。印成花钿薄,染作水澌紫。 北果非不多,此味良独美。”这是北方春风送来的最美最早的甜果。宋人曾赞美“人说樱桃美,谁知味特殊。 颗匀圆更好,色丽赏还须。 树树红攒夏,年年价满都。 畏风应早摘,宜日称晨敷。 血滴春鹃泪,胎含火齐珠。 透肌胜琥珀,爽口剧醍醐。 怒目睛全赤,妆唇点误粗。 爱擎宜翠笼,登进合银盂。秀实期先荐,流莺莫漫图。 园林千百品,甘处后尘无。”

振兴堤岸上，小车摩托三轮车一溜烟停在路边，大竹笼子装着小竹笼，天不亮，人们已在树上摘樱桃了。开始必须先要拣红的摘，就必得上架。每家每户都有大小不同架梯，两三米高的是最常用的，最高的有五六米的云梯。有的是用了几十年的木梯，有的换成铝合金的，两边都有蹬阶，以合适角度叉开，像圆规似的，叉开双腿，它的最上端是用合页儿链接，支起蹬脚大平台，稳当安全。人站上去，直起腰，伸手可以达到最高的树枝梢。舞动莲花指可以轻轻捋摘最红最大的那一颗。

你若穿行在樱桃树园，树与树之间两三米，四五米距离不等，要看樱桃树大小高低，四枝发育茂盛不茂盛，太密了，就要剪枝，小树就得移除。疏密合适，阳光充足，樱桃颗粒才能长成翡翠玛瑙似的，缀满枝节杈口，雨水适当，阳光充足，产量就会非常高。那个老人的好些树，小樱树都被移除了，稠密的枝条都剪掉了，如此，才能让树枝挂上蒜辫似金色颗粒。那通风疏畅的杈节处，一个枝茎上三四丛果把儿从四周缀在一处枝杈桠，三两寸一节，像是从空中喷洒射出的碧水线，又在自身的节杈处冲出翡翠泡似的，晶莹剔透，金身镀光。一眼望过去，树藤枝上，叶子怎能遮住那嫦娥女儿的一个个金光闪闪的星瞳呢！在阳春四月，她们姐妹兄弟一群群降落在翠绿丰硕的人世间，红衣秀女，纤指玉手，还有老妪鹤发，一个个像疼爱自己金童玉女，三指拂托，轻轻粘粘，翠红落掌，纤指轻盈，妙术恰好，樱桃从根蒂上自然在瓜熟蒂落处分离，不至于扯破果屁股红肉肉。这是她们劳动的期盼结晶，胜似十月怀胎的肉都都儿的小宝贝。双脚蹬在云梯上，肘臂靠在枝条间，金笼挂在枝杈节，好一副凌空起舞嫦娥秀，筋骨拉展用力中的几小时被翠红陶醉了。当小笼聚拢在大竹笼，三四十斤，四五十斤，那不是几万颗珍珠玛瑙拾取的塔哈啦沙漠大颗粒大鸡血珠玉之大集合，那不是一堆堆金凤凰的大脊椎，日夜孕育的殷红金蛋蛋，那是人间少女红粉的腮颜碧玉唇，那是年年看见的红樱桃啊！

其实，我也是给亲戚摘了两三次樱桃的。摘樱桃必须要上樱桃树，要攀爬到枝杈间，或者登上云梯，挤在树枝稠密的叶子中，手提小竹笼，或者挂在树枝上，必须要腰腿用劲，摘一小笼最快要四五十分钟，这腰腿要保持一个固定的动作，这仿佛是太极里“站桩”，站桩只用气息，摘樱桃，顾不上用气息，必须把握好身体平衡，有时为了将手伸到那个熟红樱桃的树梢枝头，即使你有“昂首接飞柔”，俯身散马蹄”的本领，也会十几分钟内，让你大汗淋漓，腿脚僵硬。我摘了两个多小时，两小笼樱桃，大腿肌肉酸疼了一个星期。没有长期劳动锻炼的人，是很难干好这项高强度的高空作业的。

大雨中，我碰到一个六十多岁的大姐，穿着雨衣，两脚泥泞，玉珠挂在腮边，媳妇也是全身武装，背兜里幢着大竹笼，哪出水的珍珠玛瑙，翠亮争艳。我问大姐，你的身体能受得住吗？她说:摘了半辈子樱桃了，这容易得很。我真汗颜啊！站讲台，脊椎增生了，静脉曲张了，摘几小时的樱桃，汗水浸湿了全身。我问大姐，老哥哥，还有娃们怎么不帮你来摘？大姐叹息一声，说，一言难尽。老头子有病了。娃们打工的打工去了，上班的，又在单位不能来呀。老头子务操了一辈子樱桃树，没人摘樱桃，都急出病来了，住院了。我说，你们把樱桃摘回去，老哥哥就会好的。媳妇在前面说，这全卖了，药费就缺不多了。我看着大姐的神情，有点哽咽。再不敢多问啥了。她们必须尽快赶到市场卖出去。

鲜红的樱桃如出水芙蓉的金童玉女的情景是雨中摘下的樱桃。那笼中湿漉漉的带着星滴水珠的颗颗珍珠，真如瑶池星海里的红鱼幼仔，那枝头的玲珑红星犹如少女耳垂上的翡翠琼玉，在层层叠叠的绿叶金片里摇曳闪烁，与男女少妇老翁，满身裹着金黄的雨衣，或者头戴破边的小草帽，双手乳白浮游，如河水中锦鱼儿一样捉着迷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碧翠琼乳等待纤指拂拾，如若透过碧绿的翠叶，撞击在明亮红眼睛上，那她就会转瞬即逝，坠落在茫茫枝藤树底下。你看看每一株樱桃树的下面，都有密密麻麻一层凋零的珍珠玛瑙。所以，蹬梯上树的雨中精灵更要有火眼金睛的功夫，一旦三指触及玲珑红星，就要轻巧地捋在手心，不能让她任性地走向温床沙地，毫无意义的寿终正寝。

天放晴，八九点、十一二点前，那一笼笼，一框框，快速地就会排列在堤岸小车的三层货架上了，鲜艳红唇血珠玉，聚拢在竹笼里，遮盖几片翠绿的叶子，塑垫围好竹笼，固定好大笼底。她们已经每斤由10元、8元整笼整笼地批发给商贩了。三四家几十竹笼，装满一小车，一两个小时后，她们鲜艳的容颜，走向谷雨立夏的晚春黄昏，北上同谷、兰沧、龙城、西固甘州、凉州，还会南下东去巴蜀长安运河燕京，寻找姑舅远亲，慰问叔嫂兄妹，呈现在千家万户的卓盘玉碗里，陈述当日相思的甘甜淋漓与琼液乳汁。更说尽那街头路口，集市商柜真空袋里的晴瞳玉女了，那是今日的新娘新郎，今日的黄花闺秀，是世间赐予人间的金童玉女黄花闺秀啊。那更是热气腾腾的佳肴珍馐，那是长擀细切的滚沸金丝绦，拉不得半点迟凝，是弓在弦弹在堂，不得不发的飞鸣镝！美丽的红樱桃，你短暂的青春，鲜红的容颜，已是万世荣耀，将生命永驻天地。你一树千秋，是世代福禄，而今石家庄、黑坝、殿沟村的家家户户都胜有一季庄稼的收入，年年祈盼樱桃烂漫红呢！

鲜红的樱桃，从最稠密的、最大的一粒，到最后的一粒，千万亿颗“朱唇西施口”一粒粒落入玲珑竹笼，街头巷陌、市场路边、武都西关、滨河市场、陇南火车站，以及陇南、天水、兰州，你都会看见晶莹剔透的武都樱桃，千家万户的大理石餐桌上的玉盘里，呈献着鸡血红翡翠琼肌，群星珠玉醉心魂，却见樱桃入院门。启唇动指舌尝美，梦愿田园树上吞。掌手呈眸心激荡，落肠沁骨眼明轩。暮春熟夏通红果，昭示丰饶物壤坤。

物华天宝，钟灵疏秀。石家庄樱桃，是武都水土气候独特娇儿。每年早红，甘甜，颗粒大，与石家庄地理环境密不可分。石家庄背靠五凤山，南凭旧城山，而石家庄正在两山怀抱之中。处在北山五凤山湾下的樱桃园由白龙江河谷分流吹进的阳春三月暖气流，在五凤山下的几道皱褶里旋转回流后，五凤高山挡住了劲吹的暖风又折向南去，一部分掠过了稍微低矮的旧城山梁，一部分盘旋旋转，当冲出沿北峪河又遇到从白龙江吹进北峪河的暖气流产生对吹，由于旧城山向东南延伸中有山脉的脖颈转向东北，当再次遇到白龙江吹进北峪河的暖流时，可形成逆时针气流，以此循环往复，当暖气流再次进入石家庄、殿沟、黑坝，五凤山山脚下，黑坝狭窄的山口，直接封住了浩荡的北上的气流，而五凤山与旧城山下回旋的气流会持续增温，在石家庄五公里的河谷里，形成了比武都城稍微暖和的气候。所以，武都城关镇，春夏秋之际，石家庄是相对最热的区域，又处在正北方峡谷，加上武都处于亚热带、暖温带、寒温带半干旱地域，垂直气候差异大，如若刮大风，基本上石家庄的树梢绝对没有白龙江沿岸摇动的厉害，而且，受气流的影响稳定，天气即使有变化，风力极少吹落樱桃而受灾。五凤山下有细雨绵绵，武都城内可能是干爽尘飞。况且，旧城山绵延悠远，山下沙滩水源充足，河床坎堎大台地，也不怕干旱。石家庄村人说，旧城山打隧道时，有一股打转立轮磨的一碾水，封在了山中，每一块地里，掘地几尺都会有水。还有这里是油沙混合黄土，吸水粘附性好，更有肥力。这就给石家庄樱桃的生长提供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再加上石家庄人几百年栽种务操樱桃树的成熟经验，成为振兴乡村，增加人民收入的主体产业。我向村支部委员刘主任记了解到，石家庄南北半山坡底和河川地，这几年来，政府、村委因地制宜，大力发展樱桃产业，东西部帮扶对接，三个村子有五万多株，五百多亩，平均每家收入都在几万元左右，最好的要收入四五万元。从农历四月初一直摘到五六，从山下到高山，好多地方都有了新品种车厘子了，一点也不逊色老品种，满山红艳艳，满街两傍翡翠红。

可是，正红得浓艳艳的樱桃树带着繁硕果粒，一夜之间怎么枯竭干死了呢？

有人说，那是有人打了除草剂，不知为什么，一树樱桃就像吹灭灯笼的黑夜，一个个满树的黑灯瞎火，灼痛每一个走过河堤的人们，无不遗憾担心！

半山老人告诉我，樱桃摘完，都用旋耕机翻地除草，虽是一铧之深，可这已经伤害了地表上繁密分布的樱桃树根。年年这样伤害，根系吸收不到地表水分营养，在土壤深层的根系也得不到阳光与有氧合成的氮磷钾，树怎么能不死呢？你看那堤岸边上的大树，樱桃都快红了，周围挖了种菜，几天后叶子蔫了，一树繁茂杏黄的樱桃，枝叶卷缩，籽粒干瘪，牢牢地缀在枝头，干枯了。

干枯不怕。聪明的人们已找到防治办法，五里樱园大树惨天，而且勤劳智慧的武都人们以适应了这种新陈代谢。遍地新栽的樱桃树两三年就可繁华似锦，四月初夏又会鲜红缀满樱桃枝头。外纳、浦池等白龙流域的车厘子已经成武都每年最红的产业了。

宋代王安石有诗云:“一树笼松玉刻成，游蜂多思正经营。攀枝弄雪时回顾，还绕樱桃树下行。”行走在樱桃园里沉思，看着老百姓一年收获的喜庆，总来这里散步感受，人们有了收获樱桃的天赐利润，更是早晚忙碌在樱桃园中，除草、施肥、浇水、修剪！祈盼满树金银花开富贵，果硕枝头年年卖大钱，家家桌上珍珠红！

在水之湄，樱桃红了。甘甜唤醒天地。桃林深处的朱唇翡翠，又在枝头开始盈育。细小的枝丫，红润，有芽蕾的形状在你的手中，像从舌唇水里溢出。多丰盈，人间四月最幸福的幸福时候，如同那河水欢畅的涟漪，似乎一路尖叫，明年再见。

期待着，像去年一样期待。春风吹来，你灿然开放。乳白的，雪白的，粉红的，细碎的波涛汹涌，铺天盖地。樱花酝酿甘甜的金色甘果。

又会看见你珍珠似的，翡翠碧玉的美，新生的，善良的。富裕的，这一切都是经久不息的，也是人间感到无限安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