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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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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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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夏季的悲伤

雨稀里哗啦的下了一整夜,院子里栽种在简易花盆里的吊兰浸泡在了水里,原来是忘记在花盆底下钻上几个洞,菜园子里的萝卜叶子被那青色的虫子吃的如同蜘蛛网一样,门前的花丛里父亲栽了两颗西红柿,只有扒开稠密的花儿才能找到拳头般大的柿子,地上的西瓜藤蔓沿着小小的栅栏向远处延伸,我在院子里栽了一颗石榴树,长出了嫩嫩的小叶子,这也算是让我开心的一件事了。

乡村的原野上茫然的数着藏在草丛里的蒲公英,风儿来了,蒲公英的种子起伏间飘向了远方,伸出手来,那种子轻轻的落在了掌心间,挥挥手,继续它的旅程,我匆匆的跟随,凝视着它很久很久。

恍惚间,几点雨滴落了下来,风带来了凉意,太阳害羞的躲进了云朵里,乌云遮满了天空黑压压的覆盖在头顶,那些不知名的花草在风雨里摇晃了几下,努力的开放着,舒展起叶片,她们在笑。蝴蝶仓皇的乱飞着,那大朵的花儿经不住雨点的鞭挞,一片一片的落在了泥土之上,红色的花瓣一半陷入泥泞之中。

明月高悬、虫儿鸣叫,乡村的夜晚可能就是这样了,东边树林里,灯光闪耀,都是前去寻找知了猴的人们,往年的夏季,知了总是不知疲倦的扰人清梦,如今只有几只喜鹊俏立在高大的杨树枝头,燕儿在窝里叽叽喳喳的,一些个头比知了稍小的家伙们也在放声高歌,那声音很刺耳也很是让人怀念。

夜游的鸟儿飞过,咕咕的叫声冲碎了黑暗传的好远好远,门前的路灯已经熄灭,黑漆漆的,有些怕人,一个人在这寂静的乡野,仿佛自己成了这片天地的主宰,伸手可以抓住各种花儿的香,微微湿润的空气里透着慵懒、闲暇和散漫,在繁花嫩叶之中像蜂儿一样的穿梭,水田里的蛙声应和着轻风流水,偶尔的传来几声嘹亮的犬吠声。

我深爱着故乡的夏季,田野里到处都是绿色的草丛,暖的有些炽热的阳光照射不透路边的杨树林,微风吹动着青草,绿色的波浪传来阵阵花香,舒适、自在。

夏季的雨是最寻常的,时而伴有闪电和雷鸣,天灰蒙蒙的,迷蒙的四野一个人也没有,大大的雨点落在积水里溅起了水花,禾苗欢快的吸取着大自然的恩赐。突然想起一首诗来: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听雨如今是我最大的爱好,自认是个俗人,却又酷爱做那些雅人的事,每逢雨天就情不自禁的静坐下来,内心掩遮不住的欣喜,那时大时小,时高时低,时缓时急的雨点,滋润着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似乎不是落在大地之上。

我喜欢恬静的生活,看看白云悠扬,听听微风的轻吟,不求与谁与共,但以岁月为念,心灵静放在时光里,感受这沧桑的变换,失落和执着如同凋零的花朵,情韵了人心,湿润着眼睛。

浓郁的绿色与雨水是密不可分的,那些不知名的野草每日都在蹭蹭的往上长,争先恐后,有些还结出了紫色的果子,小小的,酸酸甜甜,弄上一把就往嘴里塞,突然想起那是小时候的事了,特别是春天来的时候,田野里长出了很多嫩草牙,一种叫茅针的东西,是很多农村孩子喜爱的美味零食,软软的,甜甜的,没有一点青草的味道。匆匆去了田间的白茅丛中,拔了几颗放进嘴里,是苦的,原来过了季节,她已经老了。

西边的太阳透过门前的玉米杆无力的照射在大地上,舅妈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时常眼睛望着屋外露出孤独无助的茫然神色,黄昏还能有多久?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

当你老了,走不动了,炉火旁取暖,回忆青春。

突然感到莫名的悲伤,是的,就在这个夏季莫名的悲伤,雨后的黄瓜藤开始变得枯黄起来,它也老了。

乌云再次覆盖了头顶的那片天空,风把沙子吹进了眼睛,揉的眼泪挂满了腮,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不知道为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为了那失去的青春,也或许是为了即将凋零的生命,又或许是为了死去的亲人。

过去在岁月中掩埋,青春在指尖间滑落,那红的似火,白的如雪,粉的若虹是这人间最美的天,我低眉沉思,那不过是我们生命中曾经的过往。

时间啊,若是你累了,就请停下来歇一歇,若是你也老了,那就静止别在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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