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如花,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所谓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只不过是世俗认知的浅薄罢了,反倒是刻入她们骨髓的坚忍不拔和知难而进书写了撼动心灵的信仰,每每忆起往事,老婆总会感叹分娩时自己模样的落魄,不曾想正是彼时的义无反顾、豁出一切的决绝如昙花绽放、芳香绵长。
目送老婆进了产房,被拦在门外的我却无法控制灵魂的游荡,飘忽在手术床边的短暂停靠便是整个心灵寄托,屏住呼吸静静聆听着麻醉师的叮嘱,此刻的老婆强装镇定自若掩盖着内心的恐惧和不安,或许是对新生命的强烈期盼赋予她此刻眼神无限坚定,眼见麻醉师正要通过背部穿刺将麻药注入她的脊椎,慌忙中“我”伸手想要抓住针管企图能让药速慢一些以便缓解注药时的疼痛,但任凭我嘶声力竭、奋力拉扯都无济于事,扬手狠狠的拍向墙面以此来宣泄内心的抗争,却发现自己连触碰墙面的机会都没有,沙哑的“嘶吼声”回荡在整栋楼宇却不能唤起丝毫的怜悯被无情撕扯成碎片飘零,药效的作用让老婆渐渐意识模糊,穿刺的剧痛使得汗珠从她额头源源不断渗了出来,想要伸手擦拭却像被一面镜子隔着,泛光灯将整个产房照的通亮凝重的让人窒息,唯有手术工具的撞击声回响在空气中干脆急促,医生的每一句浅声交谈或是一次眼神与肢体的互动无不扣紧了我的心弦,丝毫不敢怠慢生怕放过每一个重要字眼,随着腹部组织被一层层切开,似乎冰冷的手术刀重重划过自己的肌肤被拉开一道道口子,紧接着钻心的生疼灼烧着神经末梢,隐约能听到刀锋飞过留下的声响让人不寒而栗,心脏被揪在了一起貌似一只无形大手将它越攥越紧,老婆看是平静但我能读懂她“全程的倾诉和内心的不安”,最珍贵的礼物是漫长等待后的最好回馈,当医生托起新生命放到老婆身旁,睡眼朦胧间她们四目相对确认了眼神初次见面便是彼此的百般爱怜,老婆热泪环绕、含情脉脉的望着陌生又熟悉的新生命,流露出的是对生活的感激、是坚定过后的释怀、是对新生命的浓浓爱意、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先前的窒息,随之思绪也被拉回到了门外。
产房外的等候大厅早已人来人往,不记得自己端坐了多久,更无心留意旁人的攀谈闲聊,紧盯着的大门依然没能开启,恍然明白先前的一切只是一次灵魂的穿越,是对美好的期许的寄托罢了,幻觉越是美好反倒渲染了漫长等待的焦灼,只能默默许下各种暗示来平复内心的起落,当大门第一次缓缓打开便像弹簧似的跳到了门口深深的将头探入门内顺着医生走来的方向望去却没能搜寻到熟悉的身影,于是心里又是一阵小鹿乱撞,各种猜想涌上心头,强迫自己分散注意力来代替此刻的胡思乱想,再迅速用老婆和孩子的笑容塞满整个脑子,只能凭借来回走动缓解紧张情绪,视线余光始终挂在大门两角之间,接着大门被一次次打开,心也随之忐忑得愈加厉害,已经依稀能听到小孩儿哭声啦!满心欢喜正准备伸手接过孩子,医生却清晰的读出陌生家属的名字,再一次满心的欢喜被落空只能重新调整心态,无意间自己分身成了两个吵闹的小人嘴里不停的自言自语;“一定是在为宝宝洗澡或是为老婆缝合伤口耽误了时间……”,双手开始不由自主的搓动起来,大门再一次打开屏住呼吸听清医生叫出了熟悉的名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确认无误后一个沉甸甸的小生命被放在了怀里,小家伙安静的躺着好似永远睡不够匆匆托付给旁边的亲人照料,直到老婆被缓缓推出产房飘荡的心弦方才找回了归宿,透过她灵动的眼睛便有了最安心的答案,楼道成了展示快乐的舞台,任凭别人投来异样目光,终究走出了魔鬼步伐,像个傻子笑着、跑着、跳着、手里还比划着怪异的动作、嘴里哼着随意跳转的小曲儿,看似平淡的爱与被爱诠释了人间的沧桑演绎着简单而真实的人间值得。
素白年华有几人能逃离红颜弹指、芳华易失,刻骨铭心的付出何尝不是一种完美,人生又何尝不是一次次分娩,穿梭于耕耘与收获的因果轮回中,耕耘豁达,收获一世情长;耕耘无私,收获万世景仰;耕耘自律,收获一生康健;耕耘奋发,便成了万千宠爱绽放最美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