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任平时在外面讨些小便宜,多少获得点蝇头小利,一时博得些精神上的快感,但没使老婆满意,眼见好多同事干起第二职业,有的搞得很红火,大任心里发馋,想搞又没门路,真是天堂有路梦易到,有时间就蒙头大睡,心想进入梦乡,老婆贫破嘴皮也不关我屁事。
有天中午,大任刚睡着,朦朦胧胧中表弟来了。表弟说街道派出所里有堆废品,你去收过来能小赚一笔。听表弟一说,大任想起表弟如今是破烂王了,忙问他为什么不去收购。表弟支支吾吾道出原委,说曾湿过脚,在所里蹲过几天,再去见到派出所的人没面子。
表弟刚走,老婆叽咕开了:“天天想挣票子,有门路你不去,派出所人你不是多少熟识些吗?又不要你费力,喊辆车来运到废品回收站不就行了?”大任先考虑沦为收废品者脸上不好看,听老婆说喊辆车去运,那不自己成为老板了?又灵机一动,可对派出所人说那些旧报刊有些用处,从中能选到知识,想到这顿时来了精神,叫老婆给钱买包香烟,带着好去应酬。老婆一听来了火,骂道:“死没用的东西,你一分钱没赚呢,却要家里先拿钱,过春节还剩大半包烟,不能拿去应付?到底省几块钱,总比放在柜里发霉好。”听老婆的呵斥,大任不敢再说什么,去打开抽屉找到香烟,出门向派出所走去。
走到半路,大任猛想起口袋里的烟已有好多日子了,眼前夏季,不知发霉没有,便找个地方在树后石凳上坐下,掏出香烟打开一看,见烟卷上果真有些白点,怎么办呢?大任费精劳神想了会,用手将烟头上的白斑细细除掉,又放在鼻子上闻闻,嗅到些香气,估计还能抽吸,只是时间长了,烟盒显得陈旧。他向四周瞥瞥太巧了,不远处地上躺着一只同牌子的新烟盒。他趁人不注意悄悄走去捡起,看看盒里空空的,又回到原处,把香烟从旧烟盒里一根根抽出,小心翼翼装到新烟盒里,再数数新烟盒里的烟卷足够支应的,心里一高兴,把新烟盒放到长石凳上端详。
其时石凳另一头已坐上一对四十多岁的男女,俩人像是乞讨者。女的是个睁眼睛瞎,男的眼巴巴盯看石凳上的香烟,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大任本想把几支品相不好的烟卷撂掉,见对方讨要,就做个顺水人情,叫他们把凳上的几支散烟卷拿去。女盲人听叫拿烟,手一摸取到一支放鼻前闻闻,顺即扔掉了,又伸手摸去,摸到装烟的新烟盒,便欲装进口袋。大任一看她拿走新烟盒慌了神,赶紧伸手来夺,刚抓住女盲人的手,忽见那男的从身后抽出一把菜刀,恶狠狠地挥舞着砍向他。他吓得浑身冒冷汗,忙不跌躲让,谁知一头撞到树上,疼得“哎呀”一声尖叫惊醒了,竟是黄粱一梦,人还躺在床上。大任手摸撞痛了的脑袋,嘴里哼个不停。
老婆闻声跑进卧房,见大任一脸狼狈相,气得咬牙骂道:“觉都没本事睡,撞死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