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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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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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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散文3篇

被一词语指控

            苏平(四川叙永)

 

梦中一词语着华丽外衣,在法庭指控我。堂上无法官,堂下也无观众,但案桌上有醒木一块,空中悬横幅一条,红底黑字,上书:回头是岸。

恍惚间努力回头,却看不清来时的路。面前是本词典,随手翻开是个“路”字。抚摸词典上这个“路”字,心里正滚烫发热,窗外却有月光偷偷爬进来。沿月光来时的方向望去,外有金山一座,闪闪发光,光彩夺目。金山上人山人海,奇怪的是大家举着挖掘工具,一动不动。此时微风拂面,墨香入鼻。再回头,身后原是诗集一本。定睛一看,书名为《太阳升起的地方》。书旁有笔墨纸砚,正欲举笔,月光褪去,金山似海市蜃楼,色彩斑斓,人影俱无。

朦朦胧胧间,空中横幅飞舞,寒气逼人。我努力张大嘴想呼喊,脑海却一片空白,三个字就是说不出来。踢踢腿,原来并无铁镣,活动活动筋骨,原来并无手铐。于是小心把诗集揣入怀中,随意走走。不多时,见有一园,二人围桌畅饮,指手画脚,诗酒应和。心向往之,开口说:“愿与诸君共饮,不知是否唐突?”瘦高者却黑着脸道:“指控属实否?”我回答道:“无名公案,今已了结。”摇羽扇的胖子笑道:“既已了结,不可反复。”惴惴然不敢入座,恰月光被乌云遮挡,于是乱吟一句:“黑云压月酒尚半”。未见二人唱和,遂自接下句“白日走路梦未醒”。此时晨曦照园,心内雪白,离园而去。

不多时日光越发强烈,竟觉上衣累赘,于是随风抛去,上衣竟愈变愈大,鼓起如葫芦。如此奇观,岂能错过,摸裤兜,一无所有。看葫芦,上雕四字,正是:回头是岸。诗集掉落于草丛,有二三蟋蟀跳上,其声悠悠。扑蟋蟀,被引至一妙处,珠宝满屋,屋内一方桌,桌上正是法庭所见词典。按目录寻到“路”字,亲切抚摸,觉词典中所有词汇纷纷飞来,入心即化,为一涓涓细流,溪旁有竹,朴素清新,所处之境,俱无彩色,古朴大方。正心内陶醉,听醒木声响,额上印月牙的包公凌空判道:“子虚乌有,指控失实,回尔去处!”于是溪流化作光芒万道回归词典,空中葫芦落地。捡起葫芦观摩,彼时园中二人出现,不由分说,强拉我回到红尘。

被哪个词语指控,指控内容为何,至今我仍糊涂,愿与君于明月朗朗之夜再入梦境,一辨是非。快餐文学,唾手可得,唯奇梦难得,因此记述,以免流失。

 

倾听

苏平(四川叙永)

 

我一直在倾听自己内心的呼唤。当可以选择的时候,我总是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模式,事实上大多数人都习惯如此。久了,心与心之间就有鸿沟了,而且,很难跨越。

我妻是传统的中国女性。当我长时间坐在计算机前码字,她不会过多的干预我。当我买了一堆很久都不看的书,她也不会如何说我。在妻子的宽容中我活的挺滋润。

然而,我忽略了——

妻子去上班前提前早起去遛狗,只是为我能多睡一会儿。到吃饭才叫我,只是为我可以从容的多写一点文字。有洗衣机但经常手洗我的脏衣服,只是为我能穿的更好看。

妻子爱唠叨。你该洗澡了,你进门总是忘记换拖鞋。单位某帅哥在追某美女了,亲戚群又有什么新闻了。这时往往我还没有从我的诗歌中醒过来。但我还是努力专注地倾听,有时插句嘴,比如:是谁追的谁?于是妻子快乐地描述,狗也温顺地趴在我们面前,似乎这个家很温馨。

常年操劳,妻子竟然比我先掉牙齿。不知为什么,当晚我竟失眠了。

第二天起,我多了一个习惯。每有刊物决定录用我的作品,我就要快活地告诉妻子。每次收到编辑部邮寄来的刊物,我也会高兴地在妻子面前唠叨。吃饭的时候,有时谈谈妻并不感兴趣的某首诗,甚至朗诵几句。

我究竟在怕什么呢?

妻要去市医院治牙齿,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父亲,父亲在电话中说,“你要陪她去。”老母亲则说:“老了,相互就是个伴儿……”一刹那间,我觉得自己好像都老了很多。想起妻比我多的白发,我明白了,妻的付出是伟大的奉献。她甘愿“陪我”,让我自由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的习惯则是一种陋习,忽略了对妻子内心真实声音的真诚的倾听。

黄昏时分,妻子还是象征性地问我要陪她去遛狗不。我果断关闭电脑,牵起狗,挽着妻子的手,妻子脸上洋溢的分明是幸福的笑容。

 

买狗记

苏平(四川叙永)

 

外出散步的时候,偶见小区有老人遛狗。这条狗是大金毛,毛发金黄,体形高大,性格温顺。据老人说得来不易,是属于导盲犬。每看见这条狗,我就很羡慕。一是羡慕老人有忠实的陪伴,二是感觉外出有大金毛跟随很威风。于是我很想养一条狗,把这个想法先告诉了我的女儿。女儿说她的同学也有养狗的,她也希望家里面养一条狗,如果养狗,她愿意用一些零花钱来支持养狗。随后,我把想法告诉了妻。妻子说她不喜欢养狗,楼房也不适合养狗,但见孩子也支持养狗,就勉强同意了。

我和孩子都很高兴,马上开始在网上查询狗的信息。孩子在手机上查询,我在台式机上打开淘宝查询,最终我们选定了一条德国牧羊犬。孩子在微信上和卖家交流的,她很快在微信上私聊对话框付款了。结果卖家很不厚道,想赖账。 我马上打电话给妻子,妻子说:“别急!我马上回来处理。”妻子骑着摩托马上赶回家,拿过孩子的手机,第一时间在微信留言:“你如果不认账,我将举报你!购买过程我将截图保留证据!”卖家那边暂时没有回应。孩子翻开聊天记录,把整个过程截图保存下来。大约40分钟后,卖家微信留言说请示老板。此后,直到晚上都没有回音。我对孩子说:“看嘛,给你说微信不安全,要在淘宝付款才有保障,你不信。”妻子则说:“你回忆下,尽快找出卖狗的店铺。”孩子一番查找,确定了是闲鱼软件上卖狗的卖家。可是闲鱼软件上卖狗的不少,怎么确定是哪一家呢?我问记得店铺名称不,孩子摇摇头,我问记得卖家名字不,孩子也说记不得。我心里隐隐约约感到不安,即使钱能回来,可能养不成狗了。孩子也脸色苍白。正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孩子根据他回忆中的卖家的头像和店铺的大约模样居然找到了该店铺。我对孩子说:“以后交易,一要记得在店铺正规交易,不要在微信交流时候用微信直接付款。二是要记得保存卖家店铺信息。”孩子终于展开笑颜,妻子则在旁边说:“该用法律工具的时候一定要用法律工具。我就不信他敢黑了我们的钱!就算找不到店铺,微信上一样可以起诉他!”第二天早上10点左右,妻子的电话响起了,是卖家打来的。电话中认可了购买信息,确定了去成都接狗。

几天后,妻子按约定开车去成都接狗。孩子乐颠颠的去买了一大包火腿肠,我却巡视房间,找养狗的地方。这时我才发现,没有空余的地方来安置狗,或许妻的意见是对的。大约下午6点左右,电话响了,妻子叫我和孩子下楼去抬狗。我和孩子边抬狗笼,忙抢着问接狗的细节。妻子很疲惫,只说到家再说。

回家后,我们一家人都很精心的养这条狗。通过买狗,妻子在我和孩子心目中的形象更高大了,我和孩子也提高了法律意识,从妻子身上学习到了一些美好的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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