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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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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外一首)
七岁时,和小伙伴一起谋杀那条
同样是幼年的狗,只因一个大人
一句不经意的玩笑
未遂,父母听说赶到现场——
一块空寂的田,两个满身泥浆的孩子
两把据说像刀的工具
“残酷,你们怎么会这样残酷?”
灿烂的阳光拼命从茂密的竹林钻进来
打听这片诚实的大地上发生的消息
八卦的风赶在过冬前加紧了
对那棵老黄桷树的再一次摧残
多少个凌晨从梦魇中惊醒:
血肉模糊,跪煤渣,写检查,读检查
一周不能外出,只能与小人书为伴
一次无心之错,成为枷锁
锁住五岁时小黑板前教朋友念字的记忆
锁住三岁时拿教鞭教伙伴读a、o、e的记忆
灵魂的归途,在多年的成长中夯实为
仁慈的大道,庙宇钟声醍醐灌顶
成为最爱的大妙乐音
一个烟灰缸的自叙
不如水缸纯净澄澈
不如米缸丰满实惠
不如油缸能言会道
但我能忍人之不能忍
主人妙笔生花眉飞色舞我就受累
得意时呛人的烟灰往我肚子里抖一抖
失意时一支又一支燃烧的烟头烫的我生疼
高雅的诗刊嫌弃我玷污了他曼妙的身材
高傲的显示器嫌弃我侮辱了他艳丽的容颜
高贵的路由器嫌弃我阻碍了他向主人邀功
我本可用帽子来遮住我的丑陋
但昨夜的月光爬进了窗
主人大笔一挥我的帽子就甩的粉碎
我本是陶瓷家族的骄傲
设计师在图纸上绘制时就勾勒了悲剧的前景
如遇收藏家我肯定不必和肮脏打交道
但我只能静静的躺着
眼睁睁看兄弟伙们一起老去
偶有被请到茶几上的
也不过是满足主人炫耀的虚荣心
偶有被送出去当礼物的兄弟
也仅仅是昙花一现的耀眼
我骨子里流淌着大地的血
久经灵性的揉捏、炽热的考验
我多希望回到母亲的怀抱
踏踏实实的孕育一粒种子
唯愿秋天结出金灿灿的果实
夏的脚步声破空而来
惊醒了华丽的诗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