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015年1月6日,小昊宇在平凉市人民医院出生了,出生后先天三级残腭,医生问为什么产前不做检查,回复说没有钱,大夫说,没有钱不是不检查的理由。
小昊宇的母亲在昊宇还差两天满月时,回了娘家,再未回家,昊宇的父亲今年正月初七就外出打工,却是连吃饭的钱也挣不下。
小昊宇的抚养就落在了他那五十多岁的爷爷奶奶身上。
2016年三月初我联系到平凉市人民医院检查治疗,第一天检查,说是心电图在市医要等一周多,中午休息时我联系到市二院检查,检查心电图正常,第二天所有的化验单子出来后,医生说有一项化验不符合手术,第二天又重复检查一次,正常通过,确定住院治疗,预定星期三进行手术,星期二小昊宇却发烧了,治疗一周后,得了心肌炎,就转到儿科治疗,一共治疗13天,花费4936.69元,残疾嘴唇未做手术就回家了。
4月初,又来平凉市医院,一检查,又是感冒,再次回家,五月中旬,泾川县妇联通知参加“中国微笑行动走进甘肃兰州公益活动”,让孩子到兰州做手术,电话打到乡上,乡上通知到村上,村民小组组长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小昊宇的爷爷,原来小昊宇的爷爷正在泾川县跑残疾人相关的手续 ,而他的手机经常是不响的,等拿出手机来看时却又不会回拨。5月14日我到泾川县工作时顺便捎回小昊宇在平凉治疗因办理申报医保而放在我处的一切手序,叮嘱上兰州治疗时一定带上相关手续,5月25 日这一天下大雨,小昊宇与他的爷爷奶奶冒雨上平凉来,却未带户口本,我的同事童柏岚就开自家车回泾川去取,然后我的妻子与一位志愿者同事送他们到兰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东岗院区做康复手术。
这次治疗是平凉市妇联联系参加的“中国微笑行动走进甘肃兰州公益活动”,治疗费全免。而且到医院后还有人问是谁通知他们的,有没有人向他们再收过钱。孩子的家人只负担住宿和吃饭费用。崆峒区去了10个孩子,崆峒区妇联派了妇联工作的张女士陪同,张女士工作认真负责,统一联系坐班车,到兰州后又尽量安排这些孩子住在同一个小旅馆,便于医务人员联系。泾川县去了4个孩子,因是分别去的,泾川县妇联就没有派人带队。
我的妻子5月25日冒雨送小昊宇上兰州,27日返回平凉,听说28日手术,赶紧买了鸡蛋做了茶叶鸡蛋,买了酥馍,炸了油饼,买了两箱苹果,说是这次参加治疗的全省要二百多名孩子,她要送给住在一起等待治疗的那些孩子吃,28日她又赶到兰州,陪小昊宇的爷爷奶奶一起看着孩子做手术。在兰州,小昊宇的爷爷奶奶是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多亏我妻子联系一切,即使是手术前的一切医生问话或回复,小昊宇的爷爷也听不清、回答不准确。
小昊宇的第一次手术是2016年5月28日中午12时做的,手术时间三小时。手术很成功。
听妻子说,在那儿,有很多志愿者,他们慰问孩子,送物品送钱,在那种场合,是一种充满正能量的地方,人都是那么热情,那么地爱护着别人,那些志愿者给等待手术的孩子搭建了临时玩乐的场所,志愿者中不分年龄、不分工作单位的那种真诚那份热情让人感动,只能说谢谢才是最好的表示。还有医院里进行手术时所有医务人员辛勤的付出,妻子回平凉后叮嘱我说,要写文章的话,就写感谢”微笑行动“,写所有一切给予小昊宇样那些残疾孩子帮助的人们。
6月初我上兰州开会,想顺便接回小昊宇与他的爷爷奶奶回泾川县,因小昊宇的奶奶晕车,打算回平凉时让他们坐火车回来,而不识字的农民连坐火车也不是很方便,就让儿子在网上先购买火车票,小昊宇爷爷的身份证却无法从网上购买车票,事后一查,原来是身份证消磁了,买不成火车票。
6月4日我开完会后从安宁区打的76元赶到东岗,即从兰州市西城区打车到东城区,与他们一起坐班车回家。
6月15日 ,小昊宇的嘴唇又化脓了,上平凉市人民医院治疗5天才回家了。
今天上午,妻子打电话问小昊宇的爷爷奶奶,得知小昊宇的嘴唇还在结痂,说明仍然未完全好。
说明一下,小昊宇手术很成功,手术后只在创口处贴了一张创可贴。六月中旬发炎,应该是术后护理的问题。
作于2016年7月17日上午
(2)
小昊宇的家是泾川县丰台乡湫池村第三村民小组。他的父亲叫鹏飞,母亲姓赵。他父亲鹏飞能结婚,是因为他的伯父鹏鹏2011年2月19日中午(正月十七日)在泾川县城打工时,被一个送矿泉水的打工者开的三轮车撞死了,鹏鹏当时只有22岁。后来那打工者倾其家所有,赔偿了13万元,除过用于鹏鹏的埋葬费用之外,这13万元剩余的部分就做了鹏飞娶媳妇的彩礼,这才有了小昊宇的出生。
小昊宇家的日子到底怎么样呢?
小昊宇出生那天,他的父亲从银川打工回来,全年挣了2000元,他的奶奶积攒了2000元,一个剖腹产就花的差不多了。
小昊宇的爷爷结婚以后,困难劲一直没有缓过来,虽然有十几亩地,但十几亩地只有足够吃的粮食,钱永远是不够用的。今年初我帮他们算了一笔帐:一亩地收入1500斤玉米,每斤玉米卖0.7元钱(去年七角钱),只能卖1000元,除过化肥、农药、除草剂、籽种钱等外,结余只有二三百元钱。即使是种小麦,每亩收500斤小麦,每斤卖1元钱,收入500元,结余仍然是二三百元钱。而这些还没有算上人工投入费。现在上城里打工,即使收入再不好,每天的收入至少也有100元钱。也就是说,在农村种上一年的庄稼,每亩地的收入只抵顶在城市打三两天的工钱。如今村上的人情却由原来的20元钱变成50元钱,种庄稼还得在风调雨顺的年份。
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农村实行承包制以后,小昊宇的爷爷惟一做成的两件大事就是翻修了五间泥屋房为土木结构的房屋,给小儿子鹏飞娶了媳妇。
五间土木结构的房修的是南北房,上房地基上还垒着让雨水泡的残缺不齐的土坯,小昊宇的爷爷有心建上房,无钱盖起来。
村民小组前年帮助小昊宇的爷爷种了400棵苹果树,2015年他上粪太多,烧死了约100棵,小昊宇的爷爷今年种的玉米眼瞅着就没有别人家的好,这稍微次一点的庄稼,收成就能差两三成。原因是肥料不足,管理也跟不上,他家就一直在贫困线上徘徊,一遇上像小昊宇这样的病疾,那当然是雪上加霜了。
小昊宇的母亲生产前一天到平凉市医院检查,即2015年1月5日上午,她们从泾川县到平凉市医院,一系列的检查做完,已是中午12点了,昊宇的母亲住上院后医院不允许出来吃饭,一上午都在做检查,水米未进,问她想吃什么?她说想吃牛肉面,那饭有汤有面,那天还有随同来的一个同村人,我就买了六份牛肉面,六个鸡蛋、半斤牛肉,一共花了53元钱,小昊宇的爷爷没敢往前去付饭钱。事后我想,那是因为他实在没有多少钱,他不知道这顿饭钱有多少,多了他掏不出来啊。
小昊宇的奶奶不识字,在兰州汽车站上车前,去了一次卫生间,回来就找不见坐的汽车了。
小昊宇的爸爸鹏飞在今年正月初五听说我回老家来了,听说我要资助他的孩子治疗,没办法表达对我的感激,发来微信,说:
叔叔,今天的风大啊!
你回来了!
哦!
鹏飞也只是勉强识几个字,他偶儿发微信来,每回看的我眼眶湿湿的,没文化的人生活是多么地不容易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的微信,只叮嘱他努力打工,挣点钱尽快治他的粗脖子病。鹏飞脖子一侧异常粗壮,因为自己的孩子是那样,脖子虽然也疼,他哪有心情管这个。
贫穷的农民是真正的很穷的!
在城市生活的人们永远无法感知农村穷人的苦日子是怎么一天天过的。
小昊宇第一次来市医院检查,未住院就无法享用医保,花了600多元;第一次在市人民医院治疗,医药费花了4936.69元,农村医保报了1812元,约占百分之四十。
第二次因在市医院门诊治疗,未报上医保,花费1000元。
上兰州治疗,小昊宇的爷爷只带了1000元,在兰州城住的是每晚30元钱的旅社,时间是2016年5月28日,一共在兰州住了10天。
在兰州的往返路费以及上述几次诊治未报医保的治疗费都是我垫付的。
我从泾川县丰台乡湫池村出来工作已经36年了,除过写了一些无用的文章外,对生我养我的家乡无以为报,大事小事都做不来,以为同村的孩子小昊宇是个鲜活的生命,如不抓紧趁小治疗,长大以后他怎么生活,在这一点上,我妻子特别支持,给孩子看病,送护、与医生联络都是她跑着去联系去做的,没有她开车送他们到兰州,小昊宇连上兰州都困难啊。
医生说孩子手术要做五次,方才算最后成功。眼前只是做了第一次手术,离最后成功还很远。但我相信,有”中国微笑行动走进甘肃兰州公益活动“等社会公益组织的关怀支持,有很多热心人的无私帮助,小吴宇手术是会做完的,也会成功的。
春节后妻子回家乡看望昊宇,抱着他到院外转了一圈,回家后随手关了院门往屋里走,院门是走扇子,吱吱呀呀地又自己走开了,小昊宇拉住我妻子的手,指着门下的插销让她关上门,插上插销。
作于2016年7月17 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