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青年诗人滕倪苦心作诗,名声远扬到大江南北,他到吉州(今吉安市)拜访当吉州州长的同宗滕迈先生。滕迈以为他们滕家很少有读书人,而滕倪就是他们滕家的千里驹,很热情地接待了滕倪。看了滕倪的诗作,常常被滕倪的诗篇感动的热泪盈眶。
滕倪那一年参加高考后,就带着诗稿到各地旅游,临别时给滕迈留了一首诗:
秋初江上别旌旗,
故国无家泪欲垂。
千里未知投足处,
前程便是听猿时。
误攻文字空身老,
却返樵渔计已迟。
羽翼凋零飞不得,
丹霄无路接差池。
滕迈读了滕倪这首诗后伤心地说,滕倪误入诗地,伤心已至骨髓,我这一辈子不可能再与滕倪相见了。到了秋末,滕倪就病逝于旅途中的宾馆里。与其说滕倪是病死的,不如说是因为写诗伤身而亡。看看滕倪“误攻文字空身老,却返樵渔计已迟”的诗句,他是多么地后悔选择了写诗当诗人啊。
唐代是个盛产诗歌的时代,但是诗人的生活却并不能完全靠诗歌创造的经济效益来供给。诗人创作诗歌清苦得很,诗人永远不能靠写诗生存,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
不但诗人的社会地位不高,就是中了举的大学生,在唐代也不是就能一步登天。大学生柳棠有一天站在城墙头上看中书舍人(正五品,门下省官员)庞严家的舞姬表演节目,庞严看到城墙头上有人,就问谁在哪儿?
手下说,是刚考上大学的柳棠。
庞严看柳棠长的英俊漂亮,就让舞姬重新化了妆,让舞姬与柳棠互相观看。庞严说,我怕城墙太高离得太远你看不清楚,所以把你叫来让她们细细观看。柳棠感到受了极大的污辱,没有打招呼就走了。
唐太宗曾经侍臣在春苑泛舟游览,他看到池中的水鸟逍遥自在,就命令他非常赏识的在坐官员赋诗闲聊,又命人宣阎立本把这种美好的景致画下来。
阎立本当时是主爵郎中,一路小跑,汗流颊背,然后趴在池塘边拿起画笔画起来,此时他感到非常惭愧。他回来后对他的子女说,我从小喜欢读书做画,成绩非常好,不曾被老师处罚,我对绘画的感情很深,在同辈中也是很好的。我的画技被皇帝赏识后,经常亲自在左右伺候,却是干那些低三下四的画活,这真是对我莫大的污辱。你们记着我的教训,千万不要像我那样去做画家。做画家的地位太低。
我曾经请教过一位职业培训师,问做什么赚钱最快,他说是商业。尤其是商品流转,来钱最快。
农民春种秋收,放羊、喂猪、养牛也不过一两年时间就有收益,打短工的当天就能来钱,而做学问几乎是一辈子的事。假如做不通或者说做错了学问,一生贫困是注定的。那怕是庄子、老子那样的大家,在世时日子也很清贫。这对作为一个生物的人及其他的家人来说,是一种灾难。我的意思是做学问搞艺术是全人类社会的事,不一定人人都去做空头艺术家,而应该实实在在地做个蓝领,挣几袋子米面钱;或者面朝黄土背朝天,做一个日出而做日入而息的农民。别抱负太大,让父母、妻子、儿子们跟上你受那些不切实际的罪。
庄子说,生命是有限的,知识是无限的,把有限的生命用在无限的知识海洋里,大错特错误啊。大概庄子先生登上知识的高峰后看到的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花,不但没有绿草香花,连生命的痕迹也极少。许是后悔登高的真实感叹。
能挑八十斤,不挑一百斤,丑妻近地家中宝,欲望少一些,想法实际一些,也许才是减少绝望苦痛的良方。
这样的想法虽然低俗一些,但很实际。
前几天我与一同事闲聊,说多半生感悟如下:一、不要立志当作家,其他艺术家也坚决不要当。缺少了你一个创作者中国并不因此就缺少艺术。二、不要打算靠成名谋生,包括网红,其淘汰率之高与运动项目、艺术项目一样高。花盆中是长不成参天大树的,那怕你是松柏,如果落根于花盆。即使是小草,也该生长在蓝天阳光下,大树底下不长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