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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蔼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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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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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绿意浓


 

张目远眺,我们会发现,岭南将苍莽的早春绿意好像全都揽进了自己的怀中。峰峦吐翠,山壑泛绿,群岭竞秀,绵延不绝。

把五岭当做瞩目远望的立足点,伫立在大庾岭上,你会有青山绿水骋怀而来的壮观没,会有层峦叠翠扑面以至的舒展美。不信,你随我们到岭南山道行走,跋涉,迈步探试探试。

梅关雄楼,庾岭蜂拥,大山逶迤起伏,深壑轻柔蜿蜒。雄峙的峰巅,黝黯的深谷,无不披展出一帘一帘的青葱、淡绿、翠色、幽情。满怀的绿意好像无处不在地围拥在你的视线里,簇拥在你的远望间,相拥在你的想象里和生命中。

那些端庄严肃的峰峦静立着,绿意就像岭南最南端那汹涌的南中国大海间涌起的波涛,自远方而起,到近处而来,漫漫地向天际中隐去,悠悠地朝无尽的视野里消逝。遁形无踪,匿迹无影,绿色遍布在整个岭南,苍苍莽莽,幽幽黯黯。

广袤的南岭就是一艘满载着浓郁绿色的航空母舰,停泊在梅岭、梅关、梅树这一片片山海般的青苍色中。

梅关的绿意像藤蔓,延伸到了南中国海之滨。起航的舰首,就在梅岭。丰茂的植被,青色的梅树,繁花似锦的古驿道,步履悠闲的旅游者,装点出了航空母舰的稳重和灵秀。悬崖飞瀑,高峰叠翠。古树张扬着个性,将云起云落给承载;新松挺拔出轮廓,把云展云舒给衬托。岭南绿意浓,梅关苍莽色。

岭南山上那些绿色的林木中,花椒、红豆、软枣、黄梨、柿树、松柏、鸂鶒木、铁力木、黄檀木、坤甸木,都在拼命地拔翠生长着。不知名的荆蔓,不知名的荆藤,竞相横七竖八地蔓延着,延伸着。

丛生的杂树,像人在山岗上编织的蛛网,密密麻麻,郁郁葱葱。山雀在头顶飞翔,乌鸫在耳际响起鸣叫声,那一轮红日在深山里也黝黯地化成了一晕一晕的,连光线都难以在丛林的缝隙间渗透下来。

拄棍探路,弓腰而行,厕身过小桥流水,转身行进过崖底僻谷。大庾岭那山道,崎岖险峻,那岭南的山路似乎与蜀道那样,难以探步而行。行走在藤蔓遍布的山径,只是觉得山高林密,路难行,人疲累,潮湿的空气简直要把所有的力度给摄走。

山虫嘶鸣,飞鹤掠过。你寻声找山虫,却阒然无影。你仰视空中飞鹤,却见影踪已经匿迹在山峦和树丛间。似乎还有蜂蝶会从你眼前倏地晃动而过,你想捕捉其踪迹,却被丛林枝叶和遍地草叶给遮蔽了视线,无从找寻得见。

步入深壑,谷底的流岗石就会在脚踏履探的前行中隐约地显现在你的视线里。那些流岗石,青翠泛绿,黑褐展彤,杂色多彩,不全是那单调的灰黑色。从五岭之首大庾岭开始,到岭南的沿海,那些流岗石被溪流渐渐地冲刷成了端石。

那些端石,就是肇庆端州岩石的姊妹岩石,打造一下,其实就是纯粹的端砚石。米芾爱石,是在端州附近为官时滋生的怪癖。东坡嗜石,是在南贬惠州,屡次路过端州而萌生的。那些,都跟岭南的绿色,跟岭南的文化,岭南的沉淀,有着藤蔓般绵延不绝的丝丝缕缕的相连。

或许,他们都是在路过大庾岭梅关时,无法言说,难以说得清楚理由,就无端端地爱上那些端石的。

岭南端石诗意醇厚,那漫山遍野的绿色航母,简直就把千百年的文化载体给承袭得威严而神圣。红木相伴,硬木相生,岭南在文房的陪衬下,更有着渗透心脾的习性。那生动有趣的习性,是张望远方,是苍莽无限。

流岗石隐去,山路横斜在云端和谷底,落差之大,脚步都得颤颤巍巍。

而有群山绿色浓郁,有山涧湍瀑相伴,有不歇的鸟语花香和云彩飞扬,岭南的小径和跋涉并不会显得胆战心惊,而是彰显出岭南刚柔相济的攀爬生趣。向深山走去,你能觅寻到三山五岳所无法隐藏的深邃。

张目四望,深壑幽谷,水流急响,蓝天藏身,碧水常随。在深深群山的倾斜里,岭南逶迤而南,倾斜着南下。直至沿海,平缓得像海洋那般舒坦。绿色静幽,苍翠犹覆,与海平面相衔,跟日出处相接。

岭南浓浓的绿意,将五岭青山绿水的衍生融为了一体,炫目地张扬为一色。绿色,是五岭的生命色。山姿诱人,绿意生辉,行走在岭南的浓郁绿色里,我们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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