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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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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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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风景

消逝的风景

妻听说她一位朋友母亲去世,说是趁星期天,要我陪她与同学王某去补郎乡大田村吊唁,因为她们没人去过这地方,而我熟悉。这是一个打田插秧的李节,我想,那片梯田层层的山坡,现在应呈现一片迷人的景色了。

在这样一个季节去补郎,屈指算来,起码有十五六年了。想起当年阳光下层层梯田水光晃晃,绿意漫铺,人影忙碌,鸟声悠悠的情境,心里忽生向往,一种重温梦境的兴致,让我爽快的答应的妻子的要求。

于是我带上相机,和她的同学一起,找个餐馆,解决中餐后,乘车前往。

在朱官与对门上山之间,我看到水光荡漾的一片水田,有的秧苗已插,稀疏的绿意时令已到小满。忙碌的身影虽然显得单调,但却呈现出一个转拐时代的特征――有人影与牛影相伴的传统的忙碌,也有微耕机突突的欢叫。插秧的身影,和天上沉重的云一起,在水中生动。带着哨音的群鸽横飞田野的上空。有鸟儿分散地跟在牛影机声之后,在翻起的新泥中寻食活生生的美味。燕子掠空的呢喃,让我想起老家屋櫞下燕巢中迎食的雏燕声声。要不是汽车的摇晃影响效果,我打开的相机随时都想卡嚓,把这样富有农村生活味的玏景留在镜头,镶入记忆,也许会成为一份珍贵的历史。要知道,城效之山村,说不定哪一年,这样的景致就会消失,就会成为历史,让人难以寻影问踪。不过,这样的景,比起补郎那片梯田呈现出来的景,虽然拍摄意义不同,但可谓小巫见大巫。更何况,只要我想拍摄,骑自行车前往,找好角度,安心拍照也不迟。

这样想来我就暗自兴奋,兴奋得像回到儿童时代,巴不得一下子飞到补郎,饱览那片大好季节的田园风光。

途经陈家寨、长冲,青岗林,右边大片荒山峻岭之腰挂起粗糙腰带,让我眼睛一亮!我想,再过几年,这荒山峻岭又该是另一番诗情画意的景色了。车行峡谷公路,窗外。高高的峻岭深谷中,从梭筛大坝底下放流的白哗哗的水,在缓缓的流动中,变得乖顺起来,一路碧波映青山。但想象被郎那片气势恢宏的梯田风光,这碧水青山之景,似乎失色很多。

汽车过了木浪大桥,七弯八拐地上了补郎。当那片梯田呈现在我眼前时,我的兴奋突然被击得粉碎!因为呈现在我眼前的,不是气势恢宏而诗情画意的梯田风光,而是冰凉的感叹。

梯田早变成了梯地,墨绿的苞谷阴郁地呈现出无言的忧伤。

我左看右看,看到废弃的矿井,看到茅生草葛的运煤路,再看看村旁锈迹斑斑的运煤车,看看一栋栋大多只有老人孩子守着的房子,我悲从心生,泪水暗流。

想当年,我们的父辈,为了天天能吃上大米饭,不惜日夜奋战的造田精神,让一片片的梯地变成了梯田,变成美不可言的风景。而今,在很大程度上,曾经的精神和风景,明显的退化,这让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说不出的悲哀。

不过,想起家乡正在修建的四通八达的机耕道,想起荒山峻岭腰上新挂的粗糙腰带,我的心中又燃烧起对未来的希望!因为,那是让岩窝窝变成金窝窝的梭筛精神唤起的希望,是向荒山峻岭发出的挑战,是对未来的开拓,是大山人放飞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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