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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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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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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年再回首

                三十二年再回首

我是幸运的,工作一年就分得一套二楼的福利房,近72平方米。这让除了工作,一穷二白的我,多少增加了点恋爱的信心。而两次迁居的过程,一晃三十二年过去了。这其中的感触,历历在目,又晃如梦中。

我刚参加工作,单位安排我住的是间偏厦小屋。

小屋的主人,我之前是一位诸姓同事,因他中专毕业工作后,考取成人大专,离开岗位到贵阳干部学校读书深造,从此,他离开小屋有一年时间。当我接过单位领导递来的钥匙,在一位大姐的带领下,从解放路北端老兵役局大门走进,经过三过道两院坝,走到搭围墙而建的偏厦瓦房。瓦橼仅一人高,入门需低头。第一次打开门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紧捂口鼻,像弹簧一样慌不择路的退了出来,差点摔倒!因为门一打开,一大股冲天而起的臭味,不容分说直面扑来。我事先将行李放在同事郭姐家,遇上这局面,我退出后,找了脸帕,沾湿水后,一手捂口和鼻子,才想办法洒水。接着迅速打扫地上,扫得两大箹箕鼠粪丢垃圾池,再接着是打扫蜘蛛网。

小屋分两格,一室、一厨。卧室顶钉有竹片编制的挡席,糊了一层报纸,因挡席没钉好而呈波浪状。外间有两灶眼的煤火,煤灶侧有口方形石扣水缸。与卧室相隔处有一个小厨柜。层内有水沟引漏雨的水外流,抬头见瓦缝,我就知道这是一个经常漏雨的小屋了。

偏厦小屋像一个痴呆的村姑,谈不上可爱。而我的入住,却让小屋像一口枯井,突然有了水一样。小屋让我至今还感到留念的,是紧括它北侧有一眼清泉,泉眼边地上有一洗衣池,可洗澡。夏秋之季,深更半夜,月明星稀之时,带上一块褥巾,打上一池清水,亦身裸体躺进去,那感觉爽如神仙。

小屋前面有块菜地,被分成若干小块,地中还有几棵开着不同花色的木锦。门前有一棵三尺多粗大的泡桐树。公共厕所在门的斜对面几十步之外。

自从入住小屋后,与邻居协商解决水电问题后,吃饭就是自己买煤自己买米买菜做了。

一年的生活,夜夜有书伴,也有群鼠相伴。档席上的鼠,你想静,它们又忙着追欢寻乐。鼠药对它们居然失效。只有猫、蛇、猫头鹰默契的会战之后,每次能让我清静二十来天。

那三过道两进院的人家,男男女女,有不少半大小孩。见到戴眼镜的我,觉得可亲,渐渐认识后,有的试着来借《故事会》、《三月三》、《民间传奇》去阅读,有的听我摆故事。有一个小男孩,听我摆传奇故事,摆到精彩处,我嘎然而止,他就闹着一定要我继续讲给他听,我坚决不讲,说是等明天晚上再继续,他等不了就哭了起来,并去告他母亲。没想到二十年后,这小孩当上了县领导。我们成了亲戚。这是后话。

我刚参加工作时,单位兴建的福利住房就开始打基脚。一年后建成,家家客厅都是水涮石的。其余是水泥地坪。这栋福利住房共两层十二套,面积分三等次。分管副县长与单位一把手,人口多,分住两头有上下楼、有自己院坝的住房。中间东侧上下各两套,三室一厅一厨一卫,一楼两家各有50平方米的后院坝一块。二楼分得前院坝,但楼下住户以阳台为界砌围墙,上两家把属于自己的院坝也围了起来,于是出入形成了一条甬道,给人凌乱而不和谐的感觉。为此,上下楼的人家时有争吵。中间西侧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住房,院坝稍窄,分配使用同然。但前院除了一楼人家各一个小小的堆煤处外,没像另一边砌墙堵起来。

在这居住十七年之后,我买了商品房,728元一平方米(2003年算当时全城最贵),把旧房卖了38088元后,装修新房,2005年3月我才迁到颐景园一号楼三楼居住。这也是无意中迁出的。

有一天路过颐景园房开商售楼部,听到里面有人争吵,前去看热闹。原来是位好朋友,交了一万元订金又不想要房,要退的话只能退伍千元。为解朋友非要退一万不可,而房开偏不退足一万的矛盾之围,我就说将房子转给我,结果这一转,我才有了第二次迁居的机会。

第二次迁居时,孩子刚十岁。迁了后他常回老院坝去玩,因为那里有他熟悉的伙伴。还有把他当着亲孙子一样的几位老人。有的院中果子熟了还要主动摘给他,有的家中有糖果要分给他,有小孩子的人家更喜欢他,当着自己的孩子对待。因为他见人就喜欢脆声脆气地喊那些人,而且能分着年龄称呼。

那个大院住着两个单位二十多户人家,长长的共用院落,是一群孩子打闹的场所。那时候的人家,室内没设厕所,公共厕所设在河边大门旁,请得两位布衣族老人给看守,每家每月出五块钱开支。也有长期拖欠这卫生费不拿的人家。电费都是抄总表,由住户推举人抄分表收钱去交。可因为电损,需要分摊部分超额电费,于是抄分表的人费力不讨好。只有另一个单位,家家都有钱,各家的水电都单独立户,没争吵的。

那些年,工资收入都低,17年间,工资从56.50元钱到800多元,房价1993年的200块钱一平方到2003年的728块钱一平方。而从2003年起到现在,15年间,小城的房价到了4000左右一平方米了。

在住了17年的宿舍,夜半三更有急事,随便敲哪家门,人家都会起来开门问明情况,并给予全力帮忙。

妻要生孩子时,半夜三更出了状况,我不知如何是好,狠敲邻居的门,人家两口子马上起来帮忙想办法。交通局张哥,他有车,想请他送一趟,就去敲他家门,他起来后才想起来告诉我说,电影院前玩马戏,堵着路的,车开不出去,所以说对不起。好在半夜三更还有人力三轮车,所以就打车送往北门医院。可医院人满为患,不得不转县医院一侧的林秋诊所。那天正值下大雨,街上水深得无法下脚,为了妻子,我双脚不顾水深,抱着她入诊所之后几天,每次回家给妻做吃的,邻居都问长问短,很关心。

在那个大院里,孩子玩到哪家,遇上吃饭,哪家都会喊他吃。小朋友到家忘了带钥匙,父母不在家,见我家有人在,也会来我家吃饭,做作业。

在那住的十七年,我与邻居之间,不管哪家,有贵客来,多请我作陪。我也仿效他们,所以至今回忆起来,还倍感温馨。

第二次迁居后的邻居之间,就没有以前的那份往来的温馨、互帮的信任,贴心的问候了。除了作为业主委员会成员被委任为楼长收卫生费、停车费来外,平时各在各的,很少像以前那样互相你来我往的了。

                            

                                                                 2018年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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