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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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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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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 铃声声

童铃声中

童年人人有,记忆中的难忘,各不相同。

《社戏》,《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那是鲁迅;《童年》的高尔基,《呼兰河传》的萧红……文学大家关于童年的精彩之作,于我,可谓望尘莫及。但是,我的童年,至今印象,依然清晰如昨,依然形象有趣,依然有一种人生的浓缩,令人回味。

这难忘的跨度,近半个世纪,至今依然在脑海萦绕。虽然我以散文的形式,见诸报刊多篇。但于我,那样的细碎,情怀难尽。

母亲说我还不会走路,就得了一个“小地主”的绰号。因为祖父二十五冈暴病离世,祖母在祖父临终之前,承诺为父叔长大,成家立业,冰清玉洁一生。而我的出生,象征着祖母承诺的初步兑现。所以祖母的宠爱难免必然,父母的欢心同样理所当然。

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照相是一种奢侈。但是还在木框台板椅中的我,就有了我平生第一次照片。而且还是到安顺东街相馆,戴着白色虎耳帽照的。可惜这张照片,我大爷爷的姑娘,也就是我辈称为“秀大姑妈”的要去。在我上小学的时候见过一次。如今,“秀大姑妈”因病作古二十年了,那张小小的照片,不知花落谁家了。

而我人生的记忆,是从三岁多点开始的。那一年清明,祖父辈四大家,称腊肉凑在一起,准备给曾祖辈“挂纸”致祭。我一直盯亲睹我家的那块腊肉,瞅准大人们忙于商量的时机,我从新房堂屋磨盘上,轻轻将那块两斤步到的腊肉,移了下来,提着就往几十步远的老房走。

那时候的老房,只有四爷爷家和我家住了。大爷爷与二爷爷两大家已建好装整好新房住了进去。我家与大爷爷家打伙,框架有了,没能力装修,暂时未搬家。

当大人们发现有块腊肉不见了,怀疑狗做了坏事。可他们“诳”狗就来,从嘴上、眼神看,看不出嫌疑。四奶奶四下看了看,当时说不只是狗不见,还有小平也不见了!她往老房的路上追,果然见我到老房背后,提和身上又黑又油,从我手中诳下后,说是帮我提放在家中,然后从前院转回交差。

在长辈的思想中,我的懂事是从这件自私的小事开始的。

大概在我四五岁的时候,从河那边搬来的方德权四伯家,成了我家的邻居。他家有个年纪比我小几个月的兄弟,和我玩得来。我们在他家房侧边的路上,岩窝前,看那土洞中出出进进的蚂蚁。因有两窝,我们分开,各管一窝,分你家的,我家的。玩得合心的时候,把各自的蚂蚁当礼物送给对方,可无论如何送,蚂蚁只认自己住惯了的洞,于是我们相互之间,空费心思,只好放任它们了。

有一天,蚂蚁玩够了,天都黑了,听到岩旮旯有青蛙叫,我们就约定,不准哪个说话,好听准青蛙在哪叫,把它找出来。我们用木棍和石头,找出了青蛙,可那青蛙却被我们弄得全黄气落。

天气冷了,要么下毛雨,要么下雪,要么刮冷风,大人就不准我外出了。

到了六岁,因为母亲又“行动不便”,正月间,我不得不吆牛到木浪河边接煤了。我发现去接煤(鸡公车)有个好处,吃得好。要么装上火柴,背上两个粑粑——糍粑 、小米粑或高粱粑;要么就是腊肉、血豆腐、香肠,鸡蛋之类。

那时父辈到东风煤厂车煤,天不亮就约人上路,十个八个一伙,麻布口袋和棕索摁在车上,在修过的山路上,一车相伴而行。 回来到青岗林背后歇气,菜地后埂小窝氹喝水。爬完陡坡后再歇一气,就到家了。吆牛去接煤车的过程中,被父亲责骂,就会赌气跑开不管。父亲的打骂我不怕,因为有老太太的保护。只要老太太出面,父亲无论如何生气,都不起作用。

这接煤的事,记不清持续了多少年。

上小学时,眼睛不吃字,只会跟着老师读“望天书”。老师叫到黑板上做竖式数学题,50+50,做不出的喊站在侧边,我不站,老师到座位拎我耳朵,我咬他,跑回家……

稍长一点后,父亲为我准备了一个小竹背箩。我和那些邻居姐姐一起外出讨猪菜。她们解溲总是躲开我,而我偏要挨她们,她们说我烦,但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说我烦?还回家问大人,这是为什么?后来才晓得,儿子和姑娘,解溲不能在一起。这时候,村中有两个人,我最怕!一个是张文学大伯,一个是王文权叔叔。为什么呢?因为他们见我,就要扬着镰刀,做出凶神恶煞的样子说:“逮来割雀雀!”

也就在那个时候,我家喂了一米四三高的大黑马,父亲说了一句话,我便视若圣旨。父亲说,这马要看紧,要是它主骒马在一起,它倒是欢,刘从此难以喂壮。大黑马兵在收割后的田地里,最爱有人拉骒马去找,但只要见我,就没人敢。可猫猫有全睡着时,当我发现制止来不及的时候,泼死骗赖,非要拉马去和(配)的人家,出两升苞谷喂大黑马。那时候的我,我家那氏大黑马,配有一串铜铃,走起路来,响声悦耳,我曾为此感到无比的自豪。

如今想来,童年往事,一桩桩,一件件,那大黑马的铜铃,不也是我人生的童铃,响彻我的一生,直到如今斑白两鬓,童铃声声,伴随岁月,还在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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