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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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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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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销印象

供销印象

文\黄平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处于小学时代。印象中,凡是三月三、端午、八月十八、重阳、十月初一等,有位客人必请,那就是村供销点的大舅,因与母亲同姓,名德敏。但是母亲是补郎区农仓岩脚的杨家,大舅是白岩街上人。说是街,其实除了几十平方米是公房院坝前厚方石铺就外,所谓的街,全是泥石路。不过白岩及周边的薛家坝、鹞子岩、清水塘等地方,田多地少,坝子大。这些地方的人,称地多田少的山区叫山里头。这些是我可以跟着父亲去赶白岩场时,从他们闲谈中知道的。

大舅那时不过四十上下。而母亲呢,不到三十岁。

那时候,从白岩与窝子,只有条蜿蜒曲折的石铺或泥石小路。供销点的货物,隔三差五,全靠马驮运。

那时候不论驮哈,只能驮到四合院的石院坝,大舅与送货人下了驮子后,解货、搬运,之后人马转回。

那时的供销点,供应窝子、石板两个大队,10个自然村寨。供应的主要有盐巴、酱油、肥皂、红糖、白糖、煤油、水果糖、火柴、胶筋之类,酒是后期才有的。

供销点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收购些废铜烂铁、桐籽、猪毛之类。供货的马来,如量够数,顺便驮回白岩。

隐约记得,大舅之前,是一位姓吴的老人,个子中等,人清瘦,和善。

如今想来,大舅的个子,大概一米七几。他爱穿棒子纽子的圆领衣,解放鞋。买东西,从早晨开铺板起,直到天黑尽。煮饭是用一个泥沙煤火,用煤是区社马驮供应。那时每户人家,每月只供应一斤煤油。因为晚上读书需多用煤油,有了大舅的路子,我家可以多买一斤。

理财过年杀猪,小娃娃最爱拣猪毛。拣到猪鬃,理齐捆好,单独卖,收购价要高得多。据说猪鬃用来做刷子。

桐子呢,起初生产队组织,收来集中存放,烂后剥买,钱归集体。到后来,烂了也没人管。我就趁天快黑时,摘到箩筐中,盖上猪菜背回家,待腐烂后剥籽背去白岩供销社买。得钱后买笔、买本子,买水果糖。而在村供销点,我们能卖的,只能是破铜烂铁鞋胶底之类。

大舅是什么时候走的,记不清楚。

只记得母亲说,她做了一个梦,她成福大伯家,看到堂屋里有一股米汤,从后面的暗沟淌进,虽然细小,但长流不断。这个梦做了不到一年,窝内子的供销点就拆销了,代之而来的,存福大伯的家,有楼三间正房,还有两间厢房。关键是挨大路的侧边,还有一个小石窗户。因此被选作基层供销点。

母亲说,大舅回白岩后,挨家,上班近,照顾得了家,好多了。

后来我到白岩中学读书,开始还是住大舅家买的半间旧房。因为常做噩梦,后来搬走了,住进集体宿舍。后来高中考上学校后离开家乡,直到毕业参加工作,我都常去看望大舅,还有常去混饭吃的德贵三舅家。

八十年代,供销社处于红火阶段。但到了后期,“双轨”制之中,买化肥还可以“开后门”。接着就是市场化,供销社就开始处于“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状况。

到了九十年代,实行市场经济,政策放开,供销社作为商业实体,受到冲击自然首当其冲。于是很多老供销,回首辉煌,感叹不已。

到了新千年之后,基层供销社,机构与人员,渐渐有“人老珠黄”,进入了历史的晚年。虽然重振供销雄风的声音,也不时地冲向天空。可历史的作用可以肯定,却永远不可能重返。任何事物,规律只有不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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