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地之行

圣地之行

文\黄平

不知是谁说过这样一句话：生活中不缺少美，只是缺少发现。一个标致的美女，即使衣著随便，不施脂粉，也难以掩饰她所折射出的美的气息。即使她眉宇间充满郁抑，她的目光，也会散发出缕缕春意。即使她正在泥泞中赶路，一身满溅俗气，她那充满诱惑的青春，一颦一笑，都会让她在如月如霞。

千年万古的寂寞中，因为时代的发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河谷，一个无人问津的岩溶景观、一个充满原始气息的林木荒野，便像出浴仙女。大自然的奇迹一经发现，就会成为一个地方的奇迹。因为这样的发现，不仅是一种美的本质，更是一种精神的呼唤。君不见，多年前，紫云县城，那衔那巷，气色郁抑。如今，新城亮丽，衔道宽广明亮，高楼林立，霓红闪闪。再看看紫云人那充满自信的眉宇，那热情的自豪，你就会相信，自然与精神自古以来不谋而合。

应朋友之邀，我们来到紫云。巨龙般由西而东的山脉间，一条明亮的公路，由高而低，缓缓地插入大山深处。车出县城，南面山岭，松柏森森，苍翠如海。进入全省唯一的生态建设镇——水塘镇，左顾右看，满眼的绿，墨绿、碧绿、翠绿，一层层，一片片。清脆的鸟声，轻柔的水声，清新的空气，让人倍感舒畅。

接近景区，各式各样的宾馆，像礼遇小姐似的，肃立路旁。进入景区，换乘专车前行不久，公路右侧，一座高达千米的山上，一个拱桥似的大穿洞。洞下西侧，还有一洞，高百米，就是所谓的燕王宫。清柔的河水，悠然涌而入其中。据说，这就是格凸河最壮观的景区。每年总有机会行走在山水之间的我，凭视觉印象，细细体味，别有意境。免不了朋友盛情，跟随大家乘船往燕王宫。这时已是上午十点许，我们有幸看到万燕出宫的壮观。在这青山绿水之间，美餐处处，它们不需要早起，才让我们有如此眼福。这儿像一个秩序井然的王国，群燕如云。这百万生灵，必有王，，因而名之曰：燕王宫。其实，这里聚集的百万生灵，并非偶然。仅就洞壁可视之处观之，燕窝处处，竟为天然，怎么能不引来这些天地精灵群集而归呢？人间许多事不也是如此吗？耳闻目睹万燕出宫，呢喃啁啾之声，山呼海啸。与河水跌落的暗瀑之声相应，让人猛然间沧桑之感油然而生。

船于燕王宫前回身百米靠岸。丛丛斑竹，卫士般立于石径两旁。紫云的朋友邀我们看蜘蛛人表演。下面接洽的人向上一吼，慢慢地，一个红影便在岩隙间蠕动。攀过几篷岩柴，便在绝壁上横上竖行。最后，穿过一个不知多少米长的侧洞，再向上，便到了插着一首红旗的千仞绝壁中部。然后，将旗子扬了扬，就回身返程。从视觉上，我认为是一位娇小的身轻如燕的姑娘，在大家专心仰观之时，我一气跑上曲尺似的千级石梯，想看看那位徒手攀石者，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原来，那是娇小的身影，看不清其形貌，不知是男是女。据说，英、法两国的攀岩爱好者，准备全副武装地来挑战此绝壁。却被蜘蛛人的绝技轰塌了他们的信心。

我正准备下山时，朋友们又赶了上来。大家一起走进穿洞，走向盲谷。这是一个长、宽、高百米有余的地质奇观。洞内，藤蔓丛生，灌木依稀。洞侧有绿瀑飞挂。更有飞流如雪。立于洞中，燕王宫暗瀑哗然之声，可感可闻。顺左边岩壁下石径往前走，右侧一个巨坑，如漏斗，长满棕竹、芭蕉之类。细听，哗哗之声来于漏斗。再往前，便是成片的方竹了。那竹，如母指大小，皮肉厚实，棱圆体方，节节有刺。在这四周悬岸峭壁的峡谷里，它们根挽着根，枝连着枝，叶挨着叶，形成一个紧密团结的王国。有一条几百米长的石径，懒懒地躺在其中，时而低头、时而抬头。像我们这群人，随意而执著。有人说这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这一帮男男女女，有的便牵手并肩，回首曾经的浪漫。于是，欢声笑语，混合着鸟儿的鸣叫，便在这幽深的竹海里回荡着。

竹海深处，古藤如蟒，盘旋于山石岩畔。紧接着便是铁栏悬崖，望而生畏的盲谷了。盲谷，就是让人难以看清其真面目的山谷。唯一可通的路，是左侧的一个幽深无比的洞穴。据当地曾在林业部门工作的朋友说，盲谷里，常有巨蟒、狗熊之类出没，弥猴、兔子之类更是寻常。然而，我们没有看到这些动物的身影。

我们一行人原路返回，乘船逆水而上。这时云开雨霁，船头浪花如银。我伸手掬起一捧河水，清澈透明。行二十分钟，河中一岩石，如巨笔，高耸入云，披绿带彩，煞是可观。左边崖畔，笺道顺河而行。抑惑可见礁石如龟，沉浮水中。约四十分钟左右，我们便到达大苗寨。寨前就是“上刀山、下火海”的苗族风情表演地。后有一山立如巨剑，苗王剑的传说便由此而生。村后五百米，有一湖泊，其色随季节变化而不同，故称变色湖。离村数里，河从洞出。悬棺之迷，便在于此。

纵观此山形地貌，不觉有桃花源之感。有人说格凸之意，在苗语里就是圣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