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月亮之上》的蕴味

在《安顺文艺》2021年第一期(总期196期)读了张麟的散文《月亮之上》。细细品味，人与狗相处，年长日久中的豆类点滴滴，浓浓的生活趣味散发其中。读完，知道标题本来是一首歌曲名，又又设为手机铃声。尽管作者为戏弄会听手机铃声的小狗，多次更换铃声，过两天它就熟悉，听到铃声就会对手机主人发出吠声，提醒电话来了，快接电话。但换来换去，发现小京巴狗，听到《月亮之上》的铃声，表情与动作都大不相同。所以作者将这篇散文的标题取名为《月亮之上》。

根据作者的文章叙述道：14年前，先生带回一个盒子，打开之后钻出一只小狗。接着作者叙述如何在黄与白不同的毛色上，于二者之间做出选择，并留下黄颜色为主的京巴小狗，且取名呆呆，叙述与之相伴14年岁月的故事。而这14年中，呆呆最敏感的铃声，即使换来换去，它都能识别出《月亮之上》的铃声。

那么，这是怎样的一个故事？为什么能让我读之再三呢？

首先，这不仅是文字的魅力，更是作者张麟如佛的性灵张显。张麟笔下的小京巴狗，虽然只是一只“黑鼻子，黑眼睛，黑耳朵，体态憨萌，眼神呆萌”小狗。但是从呆呆进入作者家庭，成为家庭中的一员，到它的生命结束并礼葬之，14年时间里的点点滴滴，张麟像对待自子的亲生骨肉一样，以心相伴，以情相随。

张麟在《月亮之上》中这样叙述道；“这只留下的小京巴狗，打了防疫针，领了狗证，赐名小呆，不过发现以貌取狗给取错了，其品性与睿智，应该配得上最好的名字”。读着这样的文字，看似写狗，实则写人也。作为万物之灵的人，如今谁家添人进口，取名，足以体现一个家庭的心态、文化的修养，对孩子的企盼等等。就像《月亮之上》中的小狗，最初给人的印象就是呆萌，所以取名呆呆。但随时时间的过去，呆呆不呆，让人倍加喜爱。小狗呆呆的可爱，正是因为它的一举一动，彰显着主人的女性柔软如棉的心灵。

第二，随着岁月的深入，呆呆的可爱令人难舍。张麟在《月亮之上》一文中，从五个方面列举呆呆性灵所在：自强，净洁，智慧，自律，忠诚。每一个方面，都写形象生动，温暖可亲，有情有义。其实在生活中，人与人相处，难舍自有难舍的所在。

呆呆之所以让相伴14年的主人难舍，并因此写下这篇美文，就是因为这只小狗自强，净洁，智慧，自律，忠诚。

在我们的日常中，面对我们的生活，面对我们的社会，文中历数呆呆的性灵所在，何尝不是我们的生活，我们的社会对人性灵的一种期盼？

在《月亮之上》中，作者张麟叙述了小京巴狗呆呆之可爱，在近似残酷的考验中，那种自强令人心软：“可是一呼之后……它分明已经喘得不行，哪怕远远的，我也是乎看得清它烈裂煸动的胡须和鼻头上如潮的汗水”。虽然体力不支，却忠诚地追随主人，那种奋发向上的积极，让人深有所感而佩服。真是文如其人，人如其文。

第三，“狗品”如人品，狗性似人性。为了戏弄小京巴狗呆呆，主人反复更换手机铃声。作者这样写道：“除了记挂它的吃喝，儿子处处维护它的本性，原本冲着它日复一日的聪明伶俐，我们想……说它是一条狗，不是人，何必为难它！所以小呆在我们家，顺其自然，啥也不学。”但是，“它无师自通地学了一项技能，那就是喊电话！”不论是座机或是主人不同铃声的手机。铃声更换它也能在两天之内识别出来，这声音是谁的手机。

读着张麟的《月亮之上》，让人真切地感受到文字的灵性，其实就是作者品性的彰显。张麟性格有些内向，不喜欢张扬，长于沉思是她的性格特点。这对于一位文学创作者来的说，内在需要有如湖水——只有平静下来，内心才显得澄明。所以，仅从《月亮之上》，无论是标题的确定，语言的质地，或是结构的构思，谋篇布局的顺畅，主题的表达，读起来都让人感到文章的成熟意蕴。

所以品读的感觉是；真是狗品如人品，狗性如人性。

第四，“我写”与“写我”，相映相成。有人说，小说重在“我写”，散文重在“写我”。张麟的《月亮之上》，既有“我写”的一面，又有“写我”的一面。

文章以小狗呆呆为写作对象，思想感情行动流水，有声有色，娓娓道来。通篇读来，“我写”中有“写我”，“写我”中也有“我写”。

文章的开头，作者叙述了“我写”的缘有：“虽然竭力的不再想起，然而这世上的狗狗太多，它们每一条都有你的影子，忘却是困难的，你的点点滴滴，注定随影随形。”

这样的开头，简洁而透着浓浓的难舍之情。

接下来的叙述，层次分明，语言张驰有度。文章具有亲合力，给人一种自然天成感觉。作者写我习惯了小呆的陪伴，“于是久而久之，就给了你一个错觉，以为这样的时光，地久天长。”作者拟人化地以第二人称的方式叙述，让阅读者在阅读中亲切感顿生。写到“新冠”到来，小呆患上不治之病，作者抱着可以治愈的幻想，求医问药，终无回天之法而无奈慨叹。作者又写到自己患病的不幸。人与物，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融互衬。所以在阅读《月亮之上》中，在轻松自如的意境中，让人不由自主的感悟其中，乐在其中。

第五，文章主次分明，其底蕴具有画龙点睛之妙。《月亮之上》的重点是写小呆，但也于自然叙述中穿插作者某种的切身感触。疫情的到来，虽然并非“新冠”惹的祸，但我与小呆却不幸双双罹病。小呆，最终因抢救无效而离开相伴14年的主人，到了另一个世界，作者爱而惜之，伤别而礼葬之。如此对待一只小狗，作者内心的柔软可见一斑。而我的罹病，文字上的处理，基本上是蜻蜓点水。但如果笔力全集中在小呆身上，还可进一步更加细腻地刻划出小呆的可爱。

京巴狗小呆虽然有很多可爱之处，但生病不能言语，主要靠主人观察与送医。作者着笔小呆的病，是从小呆腹部右侧突起的青筋引起重视而送宠物医院，检查出患乳腺癌需要手术。并因此以倒叙手法，描写了狗狗小呆尿血的经历，以及它天性的需要，当妈妈后，主人的爱护与小呆母性可爱的追忆。从而让人感到小呆的存在真实，小呆的灵性突出。

第六，用语文明的讲究，是对小呆的爱心所在。按照我们地方风俗，对狗的性别区分，多以公母称之。但作者以为这样显得比较庸俗，缺乏人性的文明之美。作者在文中，对于狗则以男狗女狗称之。由此足见作者对小呆及其同伴作为动物，也抱着平视的心态，其爱心可见一斑。

总的来说，说，《月亮之上》既有对小呆的纪念性的心情书写，又隐藏着对人世些许的期盼、感悟与慨叹。

于作者来说，送别小呆，那份内心的慈悲，那份柔软的心情，那份面对世事人生的无奈，于悄然得以彰显。

如果说《月亮之上》在创作上还存在不足的话，大概是物我不能两忘。

文中穿插作者心情文字中，让人感到郁抑的情绪有如薄雾，在文章中轻轻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