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端午

父亲的端午

文\黄平

很多人都在说：“癞蛤蚌躲端午”。我问父亲：“癞蛤蚌为哪样要躲端午？父亲说：“端午采的药，药效好！癞蛤蚌做得药，怕人害命就躲起来！”我又问父亲：“癞蛤蚌又不是人，它们咋会晓得端午到来人们的想法？”父亲想了想说：“你这个娃娃，要问个根去栽啊！”

虽然父亲已离开我们八年多，但小时候父亲的话，言犹在耳。

明天就是端午了，我总忘不了父亲每年端午，雷打不动的活动——上山挖药。在父亲的带动下，我认识了不少能治病的草药，包括如何拾配在内。比如隔山消、茶查叶、一堵云、双肾草、节节草、车前草、白蛇草、还魂草、按板草、羊奶奶、九米光……

记得我参加工作的第三年秋，父亲被抬进县医院，那时村里还没通公路。加上那时候，农村人生病，能挨则挨，实在挨不好，眼看严重了，才不得不进医院。父亲被抬进医院，诊断下来，父亲患的是胸膜炎，并且积水严重。住院半个月，花费不到一百元。还是在县卫生局的一位朋友小曹帮忙写的审请，获得一百元的救助批条。住院半月后，虽然医院要求住院观察几天，但父亲怕我花钱，坚持要回家休养。

说来也巧，我和同事到马场工作，听到一家人有三个细娃娃，男的患胸膜炎，严重到准备后事的程度，遇上一位收破烂（废旧）的老人，给了个方子。居然起死回生。我当时用笔记下了这个方子：柿蒂须、一堵云、皂角刺、双肾草蒸童子鸡——最好是乌骨鸡，每周一只。

为防父亲的病反复，我为他准备了这样的药膳，交待母亲记住做法、用法。用了一个月时间。后来直到他去世，这病没发过。当然，父亲的病逝主要是其他疾病导致心脏衰竭。

父亲对草药情有独钟。一是父亲善良，凡是寨邻，或亲戚朋友，无论是谁有哪样三病两痛，只要他晓得，懂得的草药，家中有备用的，都喜欢送给人家。如果家中无备，他会亲自上山采来，并送上门，不收分文，还会交待如何用。

有一年我一位亲戚家喂养的狗，不知什么原因疯了，咬阗猪，猪死；咬着牛牛亡。最后人也难免遭难！父亲听说后，连夜找药送去，因为及时，救了好几个人。

其实父亲所找的药，其主药就是白花蛇色草，烂贱得狠，狗爱拉屎拉尿的地方，到处都是。特点是：叶片类似辣椒，经脉呈雪白色。

如今端午临近，街上已然粽香浓浓，雄黄处处。

明天就是端午节了，农村老人挖来卖的草药，摆在街上，定是一景。这时候想起父亲的端午，过往的一切，历历在目！

小时候生病，说是肚子痛，父亲就会切一偏手备好的草药，看着我吞服。父亲的记忆力好，只好说到草药，他喜欢挖根究底，牢记心头，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想来，父亲对草药感兴趣，一是为家人，一是为他人。为家人，不但可救急，而且节约钱。为他人，不但美了人际，而且有“赠人玫瑰，手留余香”踏实。

每年的端午，父亲挖药，风雨无阻。母亲包粽，年年不忘。

如今父亲已走，母亲年老。但端午到来，过往的亲情与乡情，牵挂依然。陪伴母亲，在一起忆往昔，思今朝，享天伦，乐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