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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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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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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暗语

茶馆暗语

我一直以为,茶馆就是喝茶休闲的地方。

四十几年前,村里有一伙贩卖牛马的,常听说他们卖了牛马后就去坐茶馆,要上一杯浓茶,看着黑白电视,与相熟的人吹牛聊天,那是怎样的悠闲自在啊。

可后来又听村中年老人摆龙门阵时说,那些爱坐菜馆的人,赚得几个钱,只晓得去坐茶馆,实在不成器!那时我不明白,坐茶馆为什么就不成器?我追问过老人,得到的答复是:“小娃娃家,问这个搞哪样!长大了你会晓得!”

我参加工作后,应该算长大了。可我还是不晓得之前坐茶馆这事的根由。

小城的后街,开茶馆的房舍,有好几家。我很想去看看,了解为哪样小时候老人们会说坐茶馆的不成器?

二十多岁的我,在一个深夜,鼓足勇气,踏进后街一家茶馆。进去,举目四望,不管男女,都是些中年以上的人。这让我觉得不对劲,这不应该是我来的地方!报着坐一坐,看一下的思想,我找了个位子坐下,也就是工条凳的空处。刚坐下,一位中年妇女笑着给我递上一玻璃杯浓浓的绿茶来,并说道:“五角钱!”。我摸出五角钱,交给那中年妇女。付了钱后,在屋里环顾一遍,除了我真难找到一个年轻人。并且在座的人,男女之间,自由组合的山歌对唱,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我想,这种场所的休闲方式,除了茶,就是山歌了。当然,也有眉来眼去、打情骂俏的,好像只是这种场所的一种点缀而已。不过,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在我心中油然而生。

毕竟我二十出头的这个年龄,不适合这样的场合。再说,有一位四十来岁,脸色依然红润的妇女,老是笑着朝我看,眉眼间似乎在捉摸我什么。我心里没底,几大口把茶喝完,准备匆匆离去。正想起身往外走的时候,那位眉开眼笑的妇女,细腰细颤的提着屋里炉火上烧开了的铝壶来给我续水,并且笑道:“小哥,你是第一次来吧?”我点点头,表示回答。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来到中年以上的人相聚喝茶的地方,那滋味,不知说什么好。那妇女却似笑非笑对我说:“多来几次,你就会晓得这里好玩得很。你这茶杯里,茶叶都快满出来了,涩不涩(色不色)?如果涩(色),你给我讲?”当时我没想到她这话中有话,一本正经的笑了笑,轻言细语地回答道:“涩到涩,你加了水以后就好多了”那茶馆女摇了摇头,扭着屁股走了。

二十多年后,有了一定的社会阅历,当我再次从后街茶馆门前走过,并且也晓得茶馆里的秘密后,再次听到这话,才恍然大悟!

在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茶馆纷纷开了起来了。多年后,有人觉得,开茶馆的生意可做,就在红旗路一个偏僻的地方开了家茶馆。这茶馆里,除了简易的烧水泡茶工具,就是彩电放录相。还有几个漂亮的年轻女子负责端茶续水。我想,这又是旧戏新唱了。

谁知有传言说,主人胆小,不敢“以人为本”。就因为这样,客人还是寥寥无几。我注意观察,多的时候,十多个人,并且都是些花甲以上的人。开业不到一个月,关门了。这是社会的悲哀?或是主人的悲哀?

再后来,小城有好几家开茶室的了,环境优雅,根雕、奇石、花草的布局,让人感到雅致。空调、轻音乐的播放,让人觉得舒爽。打着“朵贝”牌子的毛峰、翠芽,慢品细尝中,不少商谈事宜在温馨气氛里得到双赢的愉快,不少朋友间的友谊得到滋润,不少人的心情得到调适。

然而,从茶馆到茶室,我说不清是发展进步,或是社会的悲哀?为啥这样说呢?

因为曾经的茶馆是底层百姓休闲聚集之所。而现在的茶室却远离了底层百姓。在小城,普通的百姓,虽然温饱不成问题,可经济上,就算高于农民平均纯收入的,也不会去茶室花二十多块钱请人喝一杯茶。在很多人看来,这是一种奢侈。虽然我们的县城,在老城的基础上,扩展了好几倍,有电梯的高楼也多了,道路长了,宽了,整体形象靓丽多了。但是,我们的百姓,说到休闲,还没有进茶室的条件。

我们的百姓,绝对多数人家,彩电、录相时过境迁了。我们倡导了多年的先进文化,似乎以此方式进入了千家万户。近二十年来,我们正能量的传播,应该不少。可我们的道德文化为何会令不少儒雅之士担忧的呢?

纵向的对比,吃穿住行娱,这么多年来,变化可谓天翻地覆。可是,在小城,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在阴暗街道的存在呢?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把夜晚当着白天醉生梦死呢?为什么到处都有“天眼”,却有不少人依然我行我素、追求低级趣味呢?

其实,很多人都明白,“茶馆”还是存在的,只是喝着茶水,唱着山歌的年代一去不复返了,那眉眼说话,行色匆匆的“生意”依然如六月的蚊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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