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家乡
述往事,抒真情的散文,往往崇尚文字的自然朴实,让人在体味生活中领悟生命中,踏实人生和轻松岁月,并在其中感受美好。
生在文化厚重的国度,识文断字,懂得感恩,懂得尊老爱幻,懂得学无止境,积极向上的我们是幸运的。如果你心怀雅好,哪更值得恭喜,因为你因此人生犹如松柏,在自我更新中保持令人敬仰的魄力。但须知,领悟生命需要诚意在心,需要对艺术的执著,对经典热爱,需要在不断学习中不断深思悟道,在悟道中不断提升人生境界。
如果选择文学,那就需要生活的积累,需要不断反省中去除浮躁,静下心来对岁月的回望,从而进一步在顺应自然中积极心态,务实人生,快乐日常,健康未来。
在过天命、望花甲的年龄中,功名利禄有如秋水,渐至清澈。以至回忆如酒,时间越长,趣味越浓。
人这一生,不离不弃的陪伴,唯有岁月能够有始有终,值得终生珍惜。至于家人,亲朋好友,唯有诚意在心,相互理解,常来常往者,才有如松柏,值得珍视如命。
在文学的大家园里,散文如果有卖弄之嫌,好比烟花柳巷中那些擦脂抹粉者。
向往美好是人的共性。只是思想道德高尚者,文化修养自然高尚,言谈举止自然文明,并让文明浸染文明,让我们的世界在不断美好中面向未来。窃以为,为人世世当以品彰德,故想到如下两句话与诸君共勉:
敬天敬地敬人,以品为尊;
为人为文为艺,尚德重义。
如今,数十年人生回首,家乡的过往,令人难忘。于是,就想以纯朴的文字,真情抒写一下我的家乡,让过往在我的文字中鲜活起来,让时光成就时光,让未来美好未来,让人生乐于人生......
一、水井
在黔中安顺市的普定县城北部十五公里的大山中,有一个村庄叫窝子。
窝子处于乌江上游,即木浪河的南岸高山之上。它虽然身处海拔千米之高,但群山环绕,远看处于一片凹地之中,故曰窝子。记得“文革”中村人在迎接花灯剧团中讲了一个歇后语:“果子狸吃枇杷”,请来人猜出说啥?来人不加思索地回道:“窝子”。窝子属于山区,田少地多。村庄东北与东南边,各挺立着一座山,一曰沙坡,一曰屯坡。沙坡半腰有三口井,一曰双水井,一曰大水井。双水井在山腰一弯中,从牛路边上往左沿一条石梯路而上,又三十级台阶,便是相距不到两米的双水井了。涨水季节,双水井岩缝中流出的水,如晨雾从青苔绿植中汩汩流出。遇挑水人多,可两个井口舀水。那井口的青石厚两寸,且光滑如玉。雨水季节,按先来后到,井然有序,随到随舀而挑。
年轻人去挑水,走路快,水容易荡洒。因为井盖上有一棚茂盛的黄檬,所以年轻人就喜欢折枝漂在水桶的水面,以免少荡洒些。要是带年纪的人,舀水不会舀得太满,而且走得慢,走得稳,桶里的水不容易荡洒。
那井盖上有苔鲜,有岩板菌。我曾拣起来用用草纤缝上宽大的青岗叶装上带回家做菜。
到了守水季节,人们同样是按先来后到耐心等候。
双水井下有一片草,肯发且嫩。就连旁边的竹子,都比其他地方长得清秀。
大水井身处往牛敞大坡的牛路边,离双水井不过十多米远。下雨天牛马过路蹉滑的话,会弹泥桨跳进井中。如果牛马路过拉屎拉尿,有时会弹跳到井内。所以除非万不得已,一般人不爱到大水井挑水。
屯坡像座弥勒佛,腰间肚皮下分散住着几户仡佬人家,清一色的石板房。那房子藏于竹木林中,早晚鸟声如潮,鸡狗鸣叫,炊烟袅袅。屯坡中下部偏南,在一个小小山弯处,有一口井,两个存石板扣成,并有一个能轻松伸进脑袋的关圆的井口。那怕涨水季节,井中岩逢流出来的水,一尘不染。记得五十年前的一个深秋时节,安顺花灯剧团来村里老学校的球场演出,听说维也纳发挥出寨上面的那井水好喝,演出结束后,一帮人专门跑到井口去喝,喝得人人像品尝美酒一样的高兴。
偏坡寨的井水,雨天不浑,冬天有一层蒸气,直接舀喝,给人的感觉是安逸。井下有一条三十来米的泥石路,然后右转顺坡走几十米,就有两条路可通寨子。一条顺坡往渔塘,一条下几十道坎过沟膀,走田埂,可经大石板回家;或从大石板下余家院坎前过四五十米,再从一块平缓的偏石板,走毛家园边小路上,转个拐就到家。就是不管从哪点走,路面都不好。我家与井相对,走渔塘边绕,呈U字形,相对平缓,但要远上百米。如果从U字形的口上走,去就从大石板下,过余家房档边,下走田埂,再上屯坡,并原路返回,路近,但坡坎大,费力。我少年时体力不济,喜欢走平缓的路。我十一二岁的时候,父亲专为我打造一担小水桶。有了小水桶,我就爱挑水。我挑水爱选择的是双水井或屯坡井。原因嘛,不用讲都明白。
我挑水的动力,一是爱听人家夸我勤快,二是爱听人家讲我长成大小伙了,有出息。
我劳力强起来的时候,不怕爬坡上坎,不论做啥,都喜欢挑战,似乎越有难度的事,做起来越展劲。所以后来,挑水不怕路不好走,也不怕路远。甚至在枯水季节,打着火把、电筒,钻木梳洞、海马洞等挑水,对传说中的怪物也毫无畏惧。
其实苞米弯一堵老岩下,有一口进,浅得不到一米,石灰沟逢的巨石镶成,留出个三尖角的口。离家也不过一里多路,而且平缓。所以也有不少人家爱到这地方挑水。
其实,我家居于村子中部,跳水最近的要算嘎窝。嘎窝离大石板不到二十米。离我家不过五十米远。听名子就晓得,这水井落窝。而且井上面的路上,常有狗屎之类。下雨的时候,水会往下冲。虽然井前有消水坑,坑上有块像鞋一样的小田,赃水多从一角流入田中,少量流入消水坑,不会流进水井去。但是想起一路上难闻的气味,可能的事仿佛真的发生,让人感到堵心。所以嘎窝井的水,即更挑来用,要么用来呬牛马猪牲口,要么用来洗脸、洗脚。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我通过在县世行办当主任的拜把关系,得到世行项目支持,将窝子屯坡与沙坡的水井前,修建两个上百方的大水池,将引到引到村里的各家各户。新千年初期,村中弟兄又协调安顺与夜朗湖引水工程,从双坑跨越四公里,将水管接通到窝子的各家各户。之后没几年,又因修路工程断了水,有人为不浪费水,一堵了之。因为水井被封,挑水吃都找不到挑处。于是窝子吃水就多户联合起来,就花钱到清水塘运来分。
直到开启脱贫攻坚政策后,全县农村人畜用水纳入规划,并开始大规模建设的时候,我们的窝子在沙坡顶建了科技含量比较高的水塔,管理上与地俱进地得到保障,彻底解决了村中用水问题。
不过直到现在,不仅水井成历史,上世纪九十年代末花上百万资金修建的蓄水池,也完成了历史的使命。虽然现在所有人家喝水,甚至做菜、做饭,都是桶装矿泉水。水井渐渐地从村里人们的生活中消失。不过在我的心中,水井依然如父母一样的总是令人难忘。
二、灯月
童年的记忆里,躲猫猫、圆米花、丢帕子,以及两个伙伴,各抱起一只脚,作金鸡独立状,用膝盖相撞论输赢等等,这些游戏多在在月光下展开,那是最快乐的时光。每当此时,往往与伙伴玩得深更半夜不想回家,直到父母大声叫唤。
如今想来,这样的童年兴致,与环境密切相关。我家的情况算好的,因为母亲认村供销社的老杨为哥,教我辈喊大舅。在煤油供应上能悄悄开点后门,以至我做作业时安得下心来,不耽心煤油不够点。做完儿业后息了灯,装上火柴就到外边去玩。父母要么早睡,要么凑近油灯做缝缝补补与洗洗刷刷的事,要么天冷就守着火堂,既烧火炕东西,又将就烤火。要么提个玻璃灯,或者打着全电筒摆寨(串门),找相熟要好的村人闲聊。
每逢寒暑假,我爱跟老太太至安顺大姨太太家做客。在安顺城,看到他们家灯泡亮堂堂的,很羡慕。那灯泡,比十五的月亮还亮。于是我暗想,我的老家窝子,到什么时候才点上这样的电灯呢?我一般会先在家把作业赶完,再与老太太去的他们家。所以在安顺大姨太太家,我除了看小花书外,能一个人悄悄地坐着,小小的脑袋喜欢异想天开,想着如果有一天,农村像城市一样的生活,那该多好!
记得有一次,表伯看我一个人坐着发呆,于是低头问我想哪样?我说我想灯月。表伯奇怪,问我哪样叫灯月?我于是讲,在窝子,每逢月亮高高挂在天上的时候,我爱与小伙伴们一起在外边玩,月亮比家中的煤油灯亮多了。我们窝子的月亮,又比安顺城头的亮多了。在窝子,月亮是最高、最大、最亮的灯。表伯笑问:是电灯好或是月亮好?我说在家里是电灯好,好做作业,好读书。晚上的月亮还是老家好,老家月亮比城里亮得多!
伯娘听了后笑呵呵的说我呆,月亮都是一个月亮,只是城里到处灯火辉煌,月亮就显得不怎么亮了。
我不明白这样的道理,那时的我一直坚持老家月亮比城里的亮。
我小学毕业的时候,老家窝子的夜晚还是黑灯瞎火。夜晚常听到的是儿啼狗叫猫嚎春,或人家吵闹声。夜里,无论谁家透出的灯光,与荧火虫没两样。
读到小学高年级的时候,凑着煤油灯,做完作业后,在有月的夜晚,我喜欢一个人在院中坐上一阵,托腮望月发呆......父亲和母亲有时叹息说;“要想用上电灯,在我们这鬼地方,不知猴年马月啊?”那时候我已听说过十二生肖,知道有猴年,就是不知是否有马月?总觉得猴年马月遥不可即......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老家拉通了照明用电,很快结束了煤油灯时代。
新千年之后,农村用电价高达八角多一度,远远高于城市家用电价私下度两角。很多人为此叹息,为此牢骚。后来,进行了城乡电网同价的电改后,大家又感激在心。两项电升级到三项电,用电越来越方便。打米、磨面、榨油都可就近,方便多了。
脱贫攻坚后,在新世纪的第二个十年中期,村里安上了太阳能的路灯。晚上不论外出到哪一家,不用电筒、火把了。家家户户门前院坝宽敞,并且各自装上了电灯。喂牲口的人家越来越少,热天院坝的蚊蝇也少了。很多人在外乘凉。
大路巷道,路灯处处,夜夜如月的照亮了山村的生活。
曾经的承包土地,基本上通过流转,集中到大户或者村公司了。
从土地上解放出来的、有劳力的年轻人,告别了传统农业,大多外出打工挣钱,或做生意赚取生活。只有读出书来在外谋事的人,开始把希望寄托在各方面服务都较好的城市,打工、买房、供娃娃读书,以便让下代改变生活环境。
童年记忆中的灯与月,在新世纪第二个十年中晚期,城乡一体化的进程中,不论有月无月,夜晚都一样灯火辉煌。月如灯的幻想,变成了灯如月的常态。
三、说路
在脱贫攻坚上实施的道路村村通与户户通,因为在外工作并关注家乡建设的人们,顺应政策抓项目优先实施,道路交通的大变化,就是修通了窝子至周围村寨的道路,以及山间、田野四通作达的产业路,并且都进行了水泥硬化。
有人戏言我们窝子比县城好,县城只有一个环城路,窝子已有了四条环村路。村南就有四环。从窝子老村的院塘组绕道石板的一条算四环。从窝子的大塘边过翁促,连搂石板的一条算三环。从院塘过大塘车嘎窝的一条算二环。从石板连到大石板的路线算一环。
还有从石板过包包上,再过沙坡脚,斜坡向东,翻丫口,过细角,沿旗帜山,往抵当,通大地,到小翁卡。还有一条过冷饶,经山神坡,到桃子冲,过弯子头寨前,转刀扁,接去乡政府的公路。还有通往牛敞大坡的产业路,通翁跟、翁窖的产业路,路面好且宽。
沙坡与屯坡交界丫口,有两块歇担石。一样高,一样平整,旁边还的一棵大香樟树。后来被砍,虽发,常被 破坏,从没有成长成大树的机会。如今修路的需要,歇担石沉主了记忆深处了。
四十年前,青岗林到窝子,过石板的泥石路,是乡里(区管乡)给雷管炸管,受益的村组织劳动力修建出来的,机动车过路都有点难。好在那时的农村是集体经济,土地好协调。但修起来的路,没几年就会被水冲坏,过不了车。到了各顾各的年代,要想组织再修好路,难度有点大。直到脱贫攻坚,协调得到项目,政府出钱,从青岗林到窝子的路,不但修好,还进行了水泥硬化,而且还从长冲修一条绕来绕去的水泥硬化的产业路。
原来从窝子到普定,得绕到新寨,过双坑,交陈家寨,连接到普定或去白岩、安顺的路。现在除了这些路都硬化或柏油之钱,还增加了一条到过邓家寨,转陈家寨,交普定县城往补郎、猴场的柏油路,这截路近而平整。只是像机耕道一样,遇对头车,只有近岔道的往后退让,否则错不开车。但从老家返回县城,只要从院塘横插邓家寨,就交陈家寨。往往我们选择晚上少车的时段,一般不会遇上对头车。开车走这段路,比起绕道杉树林、双坑、新寨到窝子,路程近了三几公里。
普定到窝子,在没有通公路前,我们回老家,只能乘车到陈家寨,然后爬坡上坎走邓家寨的山背后,过窝子箐旁,顺坡缓下两里,爬院塘百十道石坎翻丫口,穿过院塘边,经三碑四柱红石大坟,沿沟坎石铺路,过五八年修的大塘边,走一段石铺的缓坡,从毛家解放前留下的青石垒砌的厢房山墙下,过大石板,走牛踏马践烂路,进长五间的大常门才到家。
上纪纪九十年代末村里组织修新寨到窝子这段重新规划的路,绕开老路,占田占地村里协调,用低保为法码,协调土地都难。后来村干部将大窝田换被占的田,钉子户才被拔掉。 那块田修路占了三分之一。从面积上,村干部明显吃了大亏。可后来路修通后,争取了镶边路项目覆盖。接着脱贫和坚中又水泥硬化。那块乘下部分可建房的田,120平方的层期有几个,每个层基地价十万左右,很多人家争着卖。
所以到了脱贫攻坚,无论修产业路,或是村村通、户户通的公路,几冬天所有要占用的土地,都会无偿地让出来。
从这个角度来说,走过视土地如命的年代,随着人们观念的改变,后来的路,越修越好修,越修心情越舒畅。
四、村校
记得五十年前,安顺花灯剧团到窝子演出,地点就在村山弯中央的小学操场上。这所小学是上世纪五十年代未“跃进”的产物,外形是有“马屁股”的苏式立柱木架石板房。一栋学校两个“马屁股”,其实类似透光的两道天窗。两栋学校,南北面相对,北高南低。各有三面石墙。北砌有石档墙,用泥土筑的高台。这高台常用作开“批斗会”。批林批孔,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斗地主富农,抓小偷小摸力量放电影的高台。两栋都是只有一层的苏式教学楼,都是大队派石木二匠,限期赶工建起来的,各有四个开间,三面石墙。一面一半有仓式木板横镶的板壁,一半敞着。那十几张长条形的桌凳,也不知是从何处弄来的,厚实,笨重,有的虫孔明显,一看就是大核桃树解板做的。我的小学时光,有四年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
那些桌子板凳,无门可关的教室,居然没人去偷。
很多人家吞口上的屋橼下,都有燕子筑巢。学校宽敞,有柱有壁,但没有燕子筑巢。老人们说,燕子喜欢善良的人家。学校是读书学习的地方,应该算是首善之地,为什么没有燕子筑巢呢?老太太说燕子喜欢人气,学校除了上课,不像家经常有人,燕子不喜欢。
学校的厕所,在北房南端,也就是长四间屋基北房外墙根处,挖了一个土坑,围了一人多高的墙。厕所上没有任何防护措施,我们大小便,或站或蹲,小心解决。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窝子小学是民办学校,只有一个老师,叫张如熙,二十多岁。听说是从安顺县的张家坪寨请来的。村里安排他住大朝门里最好的房子。
那大朝门,有一片四合院的瓦房,都是两层楼的,但低矮。张老师住的是往后的沙坡脚的长五间大房一楼最档边。从四合院北有条甬道进去,过两三米宽的方石板院坝,踏过四五道石坎就到。大房子的山墙,青石按缝,錾花密实而清新。吞口有木雕栏,可坐可何在。红漆楼板,楼上有美人靠。第一层是方面板铺就。
我的童年,小小的脑袋便因此有了理想,长大后能当老师,住上这样的房子多好。
每个学期开学学,交一块多钱的书学费,到时候便能领到书本(书和作业本)。发萌读书的时候,我才五岁半。母亲为我用高粱杆做小棒,用线拴连在一起,上算术课的时候,用来数数。后来我发现,同学都是这样。语文课开始是拼音,老师用毛笔整 齐地排写在一大张纸上,贴在板壁上,用教鞭指着教读。除了混光阴式地读书,就是玩。不过到了高年级,想到老师戴手表的好,觉得不好好读书,将来想当老师也当不成。于是,读书就开始有疑问,会主动找老师问作业了。
不过那时,多数时间还是爱玩。球场四周边上围着扁平“斗鸡草”,我们课余时间增欢“斗鸡”。就是两个人,各找一棵有丫的“斗鸡草”,咬断,只留指甲长的一截,然后相互勾好,各往一头用力拉,草丫被拉扯坏的认输。输赢只是一笑,并不带有什么惩罚。
虽然“文革”时的书本金贵,可儿童天性爱玩。随着年龄的增加,二、三年级的时候,我们用旧书、旧本子拆来折三角板、四角板,两三个人约在一起打,岩板上也好,土地平整处也好,你打得翻我的你拿走,我打得翻你的我也不客气。天天早早的就背起书包往学校跑。大人们私下说,爱读书的娃娃将来有出息。谁知早早地到学校,不是为了读书,而是为了玩。有时候玩得大人喊吃饭的时候,连饭都不想吃。
七十年代中期,也就是读四五年级的时候,两个大队打伙,在石包包上建了两栋一层的沙墙房,各有四间教室,一高一矮、一横一纵。而所在现金房之间的旁边,就是一个大土坑,一米多的短墙围住,也不分男女。那时一至五年级各一个班,后来办了初一到初三各一个班的截帽初中。有间教室用来办公,有间一分为二。
随着年龄的增大,我们玩的花样变多了。我们会学比我们大的高年级的人“孵鹅蛋”、抓五子、玩老鹰抓小鸡,用一长一短的两根木棍打鸡儿棍,跑攻城之类。后来还会抓田凫,逮石蚌......。
那时候读书,大多数父母对娃寻的要求都是要求认得个倒正就行。
不过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比我大的村戴帽中学毕业后,居然有考上高中并最终跳出农门的,当上公办老师的。从此,村里的娃娃读书就有了比头。不过,边远与落后的,不只是经济。直到改革开放后,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温饱上明显地好了起来。但是对于读书,大多数家长都不怎么重视。
八十年代初期,窝子小学招生范围扩大,石板、窝子两个村的娃娃在来读书,学生人数一度达到三百多人。直到只准办小学,不准办初中。
到了九十年代,窝子小学有了新的两层砖混教学楼,水泥球场,绿化也越来越好。可进入新千年之后,师生一年比上年少,能考上初中的也是一年比一年少,直到实行九年制义务教育之后,大多数农村子女,从幼儿园开始,都想往好地方好学校送。
如今的窝子幼儿园和小学,全部学生只有二十多个。村小学呈逐渐消失之状。
估计在不远的将来,窝子小学也只是一种历史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