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的路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的县城，黔中普定的定南老城西门桥外，春末夏初，正是农民播撒希望的季节，雨季来临。

有一天太阳偏西的时候，我带着不到五岁的孩子，在去“三万五”（供电所）的中途路边捉蝴蝶，摘野花，在水沟边逮“鼓肚鱼”（蝌蚪）玩。看蜜蜂忙碌在三叶草的小花间。我叫孩子好好看这花是什么颜色？孩子看了又看，兴奋地告诉我：“白色，是白色！”我说，再好好看看，真的是白色嘛？孩子蹲下身子，反复观察，还摘下一朵，将那花拆碎细看，说：“有点不像！”我问不像什么？他说：“白得不真！”我笑着问他：“为什么这样讲？”他转动小脑袋，想着如何答我。好象……他表述不了。于是我和他一起再度仔细地观察这三叶草的小花，教他远观近看，最后回到家中，我翻出相册，让他看去年秋天的黄菊，白菊，他看了后问我：“那是野菊花？”我高兴地笑开了，并说：“对，就是野菊花！”他很兴奋，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并将在野外摘来的小花送到他妈妈面前，像只小鸟，叽叽喳喳地说着认识野菊花的开心经历。我给他说，我们去郊外玩的时候，远远望去，这花是白色的，但挨近好好看，就觉得有一丝丝的蓝色，像蓝天的蓝，淡淡的，差点看不出来。孩子好奇地问我：“那这小花该叫什么颜色？”为了准确表述，我想了想之后才告诉他：“那就叫淡蓝色的野菊花吧！”从此以后，这个名字就伴随着孩子长大，植入他的心理，直到他高中毕业，考上大学，就业，恋爱并谈到结婚之事。

当然，那时候我因此用方格的绿色信笺纸创作了一篇小散文，标题就叫《淡蓝色的野菊花》，中心意思是说这种淡蓝色的小花，在乡间路旁，山野，沟畔，不择地势，随遇而生，像我家乡的父老乡亲……后来发在普定县委宣传部的内部小报《普定》上，得了十块钱的稿费，还因此兴奋了好长一段时间。

孩子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翻出那期的《普定》报，并用学会的五笔打印出来，把那份电子文档保存下来，发到孩子的qq上，让他看看。

我还由此想到，我创作出来的散文，几经修改后，觉得差不多后，然后拿给他，教他仔细阅读，如果发现错别字，在家用电脑上，用红颜色的字标识出来，我再检查一下，如果真的是错别字的话，一个字奖励他一块钱。结果我给他七块钱。从此他经常问我有没有需要他读和改的文章？

妻子在幼师专业教育上学过幼儿绘画的，有意想把孩子往这方面培养。而且他才两岁多就上幼儿园，我们在他的小房间铺上踏踏米给他玩玩具。妻子用他房间画广告油画卖，以补贴家用。为了让孩子不打扰画画，妻子给他一张纸，一支铅笔，一块橡笔擦，让他边看边学画画。就这样，孩子从小喜欢上了画画。

我想用我的方式将孩子争取到我的文学爱好上来。结果，他在小学五年级的作文上就倍受老师的好评，并顺利地考上普定二中，而且分在优班。

可是，在第二个学期结整 考试后，他的成绩在全校同级800多名的学生中，排列下来在400名，他母亲急得骂他。我却轻描淡写地对他说：“好事，这是好事！”他问我是什么意思？我反过来问他：“如果他考得第二名，以后想考第一名，能不能实现这个想法？”他想了想摇头。我因此对他说：“道理就是这样，得第二名，想争取得到第一名很难。但是得了400名，只要稍微用心一点，争取300名不是难事！从300名争取跃升到200名也不是什么难玷，他听了我说后，自省道，怪他贪玩，没有好好用心读书、做作业。

他的成绩在后来的学期中渐渐好起来。特别是作文上，比较有起色。不过，他母亲从小对他绘画的培培养，他的爱好不是放在作文上，而是绘画，并开始拜师学艺。

有一段时间，我还为他作文上的进步而暗自高兴，以为后继有人。

谁知高考志愿上他填的是艺术，绘画方面的。当然，他的语文考得也不错。大学毕业后，在就业上，他的理想就是工作也是爱好，爱好也是工作。结果在面对市场的自由择业中他如愿以偿，在贵阳谋职。

这时候，我想到他出生之前我做的一个梦。

在他还未出生之前，好像六月的某一天傍晚，天阴沉沉的。我到我家前面的小河边，准备吆我家那七只黑鸭回家。可到了河边，突然发现河水上涨，那七只黑鸭被大水冲走。这时候，河侧边的水沟，前面过水的水管被堵，我感觉到到有什么东西在沟头挣扎！不一会，一条乌黑的老蛇从沟中跃到河中，并且顺河欢快地而游去…….

我想这条黑乌稍蛇，肯定往三岔河去了。三岔河是乌江上游的一段。乌江是贵州最大最长的一条江，发源于草海，是贵州最著名的河流，在某种意义上是代表贵州的。。

其实孩子人生路还长，未来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从道理上说，与同龄人比，他没什么特别让人觉得很争气的地方，是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人。不过对于孩子，比较自慰的是，他学有专长，正合中国古人常爱说的一句话：“天干饿不死手艺人”。何况他所在的公司比较大型，是为员工缴纳“五险”的公司。业余他可以揽点私活。孩子的生活是充实而富有希望的。

不过我也让孩子知道，在我七拜把弟兄中，和他年龄上下的同辈弟兄姐妹有七个，三女四男。从学历上讲，四个男孩中，三个本科生，一个专科生。三个本科中，一本、二本、三本一个。而三个女孩，三个都是研究生。就业上，女孩子比起男孩子来，待遇条件上好得多。而且其中还有一人博士在读。我希望他知道后，能够思考一下我为什么要讲这个事？

如今孩子在贵阳就业的情况，我想与他出生时我做的那个梦，不会是巧合吧？如今这梦并不重要。不过人这一生中，有很多东西是值得关注与深思和慢慢体悟的。

孩子在贵阳打拼几年后，找定女朋友，看好日子，准备结婚。这时候，我与妻子谈到他的未来。妻子说，我熟悉的那位姓段的高人曾给我说过，将来孩子会走我希望的路。

于是我想，艺术是相通的。无论他从事什么样的艺术之路，都是我所希望的。这样一来，我对于孩子的前途，就按“高人”的指点，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

2022年4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