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平
听兄弟说,母亲被盗5000多块钱,报了警的,警察也出了现场的,但没证据,没线索,两个多月了,案没破,一直不敢跟我讲,也嘱咐兄弟对我保密。
因为我曾经给父亲和母亲讲过,家里不要放现金,那老房不安全。前年七月,父亲来住院,恰好有事双头起,母亲骨折,得送市医院治疗。家里请大妹代管。母亲不在家,带病的父亲急于回家,他说他存得2500多块钱,放在楼上某个地方,怕遭小偷。那时我就给父亲和母亲讲,这样做实在危险。如果有钱,不如拿给我帮他们存在银行,想用多少再去取多少。
也不知为哪样,我提醒他们的事,他们似乎觉得是多余的,从脸色上看根本不当回事。那村里有一伙六亲不认的小偷,随时都得提防。母亲存的钱,就连父亲也不晓得。在母亲看来,一人藏来十人找,十人找不着。她就没想到,小偷对钱,比猫对鱼腥味还灵敏。更何况那小偷经常在她身边转来转去,可以说防不胜防。
我给母亲打电话,提到钱被盗的事,母亲伤心的哭个不停。我问是放在哪点被偷的?母亲说是放在挨大房的厢房楼上一个装粮食的罐里。小偷是从外间厢房翻进去家去,然而爬上二楼,再撬开板壁进去偷的。我问母亲究竟被偷了多少,她说5300块钱。母亲说,她是想把我们送给她的700块钱再放一起,存足6000块钱,谁知去翻看的时候,才发现被人偷了。母亲说五月初九那天,喜得双胞儿子的幺妹请满月酒,他们锁上门到了安顺北街幺妹去,窝子的家里没人,小偷就趁这个机会,大白天翻进家去偷的。她以为存了这笔钱,等孙子黄博野与外孙毛婷静考取大学后,一个送一半,让两个孙子高兴。母亲说,这样一来,没哪样送两个考取大学的孙子了。我给母亲说,两个孙子考上大学,他们高兴,身体好点,能吃能喝,就是我们最大的安慰。作为子女,根本不希望他们送啥子钱。如果有钱,希望他们自己想吃啥买啥,想穿啥买啥,只要他们平安、健康、愉快,我们就放心、安心。
可是,讲归讲,作为老人,他们总是为儿孙想得多,为自己想得少。更何况,一辈子勤俭惯了,晓得钱来得不容,总想攒下些以便留给子孙一点念想。所以,劝他们花钱,就好比劝猫猫把到嘴的鱼吐出来一样难。而今,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们靠干工资生活,也在精打细算,以更好的尽到对老对小的责任。
母亲说,她也不知小偷为啥会发现她这钱的搁处。居然像猫猫偷鱼一样,直头直路的就找到了。我说小偷可能就是她身边的熟脚,长期观察之下,猜透了她的心思,所以下手又稳又准。
母亲存这笔钱,也不知存了多少年。前些年,我支助父亲制了套餐具,父亲和母亲靠出租餐具,有点收入。加上我们平常三百、五百给她的,生病住院时亲戚朋友送点,于是就余存了这么多钱。我问母亲为哪样不拿这钱锁在柜子里安全的地方?母亲说兄弟用费大,身上没用就爱在家里翻,她防着兄弟的,所以才放在……她 现在身上没钱了,不好给我讲。还要收粮食卖,才有点用的。她说前些年,村里没制餐具,有人借餐具还有点收入。现在村里大家凑钱制了一套餐具,家里的餐具,即使村里人家有大合小事也没人借了,他们没了这一方面的来源。所以紧打细算的才存得这笔钱,谁知遭了小偷。我给母亲说,钱丢了就丢了,就算折财免灾了。再生气那钱也不会回来,如果气坏了身体,那更划不着。我说,没钱用不要紧,想买哪样?我会想办法会送钱给她的。可母亲说怕拖累我们,她于心不忍。我说这叫哪样话?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可那个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小偷,虽然狡滑,在村里东窜西窜,很难人赃俱获。但“家中有金银,隔壁有戥枰”。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就是不说破。
我认识很多小偷,但几十年过去了,当初的那些小偷,到了后来没有一个日子好过的。那些好逸恶心劳,总想轻而易举占他人便宜的小偷,他们的人生绝大多数是可悲的。别的不说,这样的人,将来就算结了婚,有了儿女,父辈赶根赶种的影响也可能是可悲可叹的。毕竟父母是儿女的第一任老师,己之不正,又怎能教育儿女呢?可以说一个人的为人处事,影响的不只是自己的形象,还会涉及下一代的成长。所以对于人生,得失之间,不可不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