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败出好苗

竹败出好苗

文／黄平

竹败出好苗。我第一次听到的这话。

我到黔中安顺城北欢喜岭村土地坡组的圭地坡水库红米饭山庄参加两月一次的弟兄转思会，他们除了游玩，喜欢玩一块钱一个牌的小麻将。我不会也不喜欢这样的麻将。加上我因一场脑溢血，虽然恢复不错，但五年过去了，因身体原因，戒了烟，也戒酒。由于天气好，虽有太阳，但时不时会飘来一片云。时值五月的天气，微风吹拂，黔中大地，气候宜人。所以吃过午饭，不喜欢打麻将的我，就想到离此三公里左右的黑石头花鸟市场逛逛，如果有喜欢的花草，顺便带点给我家的花园增添点新气象。同时步行独往，去来当锻练身体。年近花甲，甩手走路，自然轻松，是最适合我的身体装况的锻炼。既得到锻练，也顺便赏花赏草赏鸟，看看有没有什么希奇古怪的东西。

于是就在2024年5月26日这天，吃过面粉或糍粑当午饭后，闲坐了一会，看他们打了会麻将。然后喝了点从家中带来的车前草与白荷熬的水，并背包带水，于下午一点半，独自一人到安顺北门黑石头村的花鸟市场游玩。进门后入市场，在有七八亩宽的大棚外的路上，我看到一辆电三轮拖着一棵一窝的十几窝新发的竹子，还没下车，引来众人围观。望着围观的人群，我也感到好奇，所以也走了过去，加入围观。竹子了不高，最高不到两米，矮的也不过米把多点。虽然枝叶绿莹莹的，但叶片尚嫩，婉如刚学爬的孩子，想站都不大站得稳，晃晃荡荡的样子。那个子高大魁梧年过花甲的卖竹老人正为嫩竹子督颠掐枝。他那指甲如剪刀，轻松一掐，听得到枝节脆响。他不停的掐，不停的往手里捏，捏一把以后再换手拿着，继续掐。围观的人问他为哪样要这样掐？他说这样不管是哪个买去，要容易栽活点。用它培植风景也好，把它盘出来做烟杆午也好，都需要它活得好，长得老练点。

我看来看去，看到每棵竹子形状各异。共同点就是离根部最近的尺把多长的一段，竹节密实，比立体竹画还要美上若干倍，生动得让人不忍离去。我听到围观的人争相问价，特别是对长相相对姣好一点的竹子。因根部连着一大砣与竹根板结在一起的泥块，容易栽活。一方面可种植来作为植物景观欣赏，以怡悦心情；另一方面爱盘整烟竿的老人，可种活它后，等它老练泛黄些，用来盘整棵烟竿，既可抽叶子烟，抽久了，熏红来，油光闪亮的，还是件艺术品，可以把玩。我看中母指大的一棵，虽然矮小，但长得精致，犹如小家碧玉般。于是问了一下价格。掐枝卖竹的老人回答，那棵要一百三十块钱。我正犹预，马上有一个瘦高老者就拿提在手，送六十块钱的价。买主说：“如果真的想要，那就一百块钱，只算捡点运费和劳力钱。这竹子得到不易。要认得到主人，自己上山去挖，还要付点钱才得到挖，主人家要全程陪着，还怕你多挖。看来它们是过了本钱的，拿在市场卖，肯定是为了赚钱。我问价的那棵，拿在手的人讨价还价，最后九十五块钱成交。那些粗大一点，长相直点的，要价比我看中的低，但想买的人没几个。人越来越少后，我问主人，这是哪样品种的竹子？为啥根本的节档会这样密实而美观？他说，其实这不过是普普通通的金竹。这样的竹子，往往出在毁坏败落的竹林，死后重生才有这样的逗人喜欢。他说他去挖的山坡上，着了一场山火，山上所有的树木杂木和竹子都全部烧光。就那大片金竹林也烧得一棵不剩。大火熄灭以后的今年春末，这片被烧毁的竹林地里，又重新从地下发起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啊，大灾大难之后的新生，才出现如此美观别致的竹子。这让我想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话，确实有道理。看来，不论植物或动物，在生命的本质上应有相似之处，相通之处。

这样想来，让我想起我们的历史现象。大灾大难里的改朝换代，不就是一次新的重生么？历史的更替往往就是灾难里重生。不说历朝历代的更替，近代的辛亥革命，国内革命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对越自卫反击战等，无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