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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刚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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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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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地

一群英雄的名字镶嵌在脑海里很久了,他们是闪闪发光的普通人,是最美的平凡英雄。

我的故事从随州市曾都区万店镇兴隆村3组村民金培生开始讲起。这是一个并不富有的家,三间瓦房、一口水井、一个土灶、几间陈旧的家具,这几乎是金培生的全部家当,就是这位七旬老汉和村民魏可国、魏可村、张从宽等3人,在得知本村村民陈耀清落水时,全然不顾年迈体弱,跳水舍命救人,演绎了一曲大爱接力的生命赞歌。

那是2015年7月14日上午,兴隆村3组58岁的村妇陈耀清到村口的堰塘洗衣服,这口堰塘有3米多深,陈耀清在放水口水泥板上准备搓衣服,一脚踏下去滑进了水里,她呼救:“我落水啦,快救我。”当时金培生正在大堰的另一端剖鱼,他抬头看到陈耀清一边呼喊,一边想抓住堤边水泥板,可堰堤水泥板很滑溜,陈耀清很快滑到了离堤边三四米远的深水中。

“有人落水,我没多想便快速跳入水中游了过去,当我靠近陈耀清时就被她紧紧地箍住了脖子。”金培生回忆,当时情况非常紧急,他坚持拖住陈耀清,艰难地往堰边移动,但深水处长满菱角藤,两人在水中挣扎了几分钟,几番沉浮,最后双双没入水中。

正在生死关头,住在事发地附近的王长珍发现有人落水,大声呼叫:“出事了,救人啦。”王长珍的呼叫声惊醒了正在里屋养病的丈夫魏可国,55岁的共产党员魏可国立即跳下床,飞奔出门。魏可国说,当时只看到水面有漂浮的头发,于是就顺着头发抓住了陈耀清。听到呼救声的还有魏可村,他不顾腮腺癌术后化疗吃药、身体虚弱,迅速奔向堰塘,跳入水中和哥哥魏可国一道展开施救。

当魏家兄弟拼尽全力将不省人事的陈耀清拉上堰堤时,猛然听到金培生老伴张文兰凄惨地喊叫:“快救我家老头子啊。”魏家兄弟和当兵出身的村民张丛宽,立即又潜入水下摸人,3人合力将金培生举上岸。村里80后女青年万雪一边帮两位老人做急救,一边打电话求医。陈耀清苏醒了,但金培生因年龄大、溺水时间长、呛水过多,导致肺水肿,生命垂危,经随州中心医院抢救,才得以转危为安。

参与这次救人的队伍中,有40后、60后、80后,兴隆村三代人用爱心接力,完成了一次生命救援的壮举,演绎了一曲壮美的生命赞歌。

然而,当年40岁的万店镇中心医院副院长谌知敏并不喜欢人们称他为英雄,因为在他心里有一件令他遗憾终生的事。“救人后的那些天我几乎彻夜难眠。”谌知敏说,生命真的很脆弱,当时要是自己能早点赶到,也许那个孩子不会离开人世。

2010年6月14日,随州先觉庙水库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美如一幅风景画。也许正是水库的美景,吸引了该镇中心学校学生邹璇、董佳曼和小静等5名女孩来这里游玩。

大家玩兴正浓时,坝上的4名女孩听到从坝底传来小静“救命”的呼喊声,只见小静黄色的上衣和粉红色裤子在水中时隐时现,原来小静从坝边滑到了水库中。年龄稍大的邹璇不顾一切翻过水泥拦墙,从坝顶冲了下去,想拉住自己的同学,而坝堤边沿长满厚厚的青苔,十分湿滑,邹璇一脚踩上去也滑入水中。看到两个姐妹在水中挣扎,另外3个女孩哭着大呼救命。但最近的村庄也在一公里之外。

“听到孩子们的哭喊声,就知道出大事了。”万店镇先觉庙村78岁的老汉严宏恩回忆,那天中午,他吃完午饭到坝底放两头水牛,刚解开牛绳,就听到孩子们的呼救,他知道此刻他是孩子们唯一的希望。严宏恩早年当过兵,在部队入的党。人命关天,呼救就是命令。他手脚并用爬上坝顶,又快速冲到水库边。此时离小静、邹璇落水已过去5分多钟,他毫不犹豫地 “冲”入水中。虽几次施救,但因体力不支没能成功,他告诉孩子们赶快喊人。

孩子们的呼救声也传到了另一个人的耳朵里,这个人就是镇卫生院青年医生谌知敏。谌知敏说,那天中午,他利用休息时间,和镇中心小学六年级男生邹品志一起,开着三轮车到库梢为重病的弟弟家里养的鸭和猪拔青草饲料。尽管离事发堤坝还很远,但听到呼救的他凭直觉感到孩子们出事了。于是,他将三轮车油门加到最大朝坝堤赶,这段环绕水库和山岗、弯弯曲曲的山路有3公里多长,他仅用了5分钟赶到,车子后面的车箱挡板也不知什么时候被颠飞了。到了坝堤,谌知敏还没等车子停稳,便一个箭步跨过拦墙就往水边冲去。

“当我跳入水中后,邹品志也跟着入水了,几经周折,我才将邹璇和严宏恩拖至水边,并让邹品志帮忙照看。”谌知敏说,随后他又潜入水中,在2米多深的水底发现了穿着黄色衣服的小静,在第三次下潜后,将小静托出水面,由于岸边都是滑腻的青苔,游了40多米才找到可以上岸的地方。

那一刻,谌知敏感觉胸闷气喘,但职业告诉他救人的黄金时间就那么几分钟。他马上运用专业急救知识施救,按压心肺、做人工呼吸。然而,因溺水时间过长,小静还是不幸遇难。谌知敏强忍悲痛,用绳子将邹璇、严宏恩和一直站在水中顶着他俩的邹品志一一救上岸。

回想当年救人的经历,谌知敏依旧自责不已,他说小静是他心中的痛,只希望这样悲惨的事永远不要再发生。

不为名、不图利,把见义勇为看作一个人最基本的品质和责任,这便是这片土地养育的英雄骨血。2012年2月14日,人们还沉浸在春节的喜庆气氛中,万店镇兴隆村12组村民余世军、董明华夫妇正在家里准备晚饭,“轰隆”一声,家前面212省道上一辆正行驶的蓝色轿车轮胎脱落,翻入路边一口泥塘。余世军、董明华夫妇扔下手中家什,向出事地跑,边跑边呼救边打电话报警。几乎在同一时刻,本组村民余世友、杨家洪、刘吉国也向出事地飞奔。

这群穿着过年新衣的村民,跳进泥潭,从车里将伤者救出。当时天气寒冷,伤者生命危在旦夕,村妇蒋如秀发现伤者全身发抖,立即从自家拿出棉袄、棉被给伤者穿上盖好。他们在公路上拦下一辆车,杨家洪主动随车将伤者送往随州医院治疗。事后,谁也没再提及此事,直到伤者康复寻找救命恩人,此事才呈现在公众面前。

榜样是看得见的哲理。其实英雄不过是普通人拥有一颗伟大的心,只要在被需要的那一刻能站出来,那就是英雄!

“这些英雄故事只是万店镇人民见义勇为的一个缩影。”曾都区政法委办公室主任孙强说,万店镇见义勇为的英雄群像中,有农民、有商户、有医生,也有公务员;有花甲老人,也有阳光少年。这种“英雄现象”像和煦的阳光温暖着万店这片温情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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