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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刚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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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4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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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贫穷委屈中站起来

对于贫穷与委屈的理解,晚清第一名臣曾国藩曾说过这样的至理名言,他说:“受不得穷,立不得品;受不得屈,做不得事。”这四句话的意思是说,忍受不住穷困的磨难,就树立不起高尚的品格;忍受不了委屈的生活,就成就不了伟大的事业。

曾国藩为什么会说受不得穷,立不得品呢?这与他的家世不无关系。曾国藩出生于一个以农耕为主的家庭,从小就尝到了贫穷的滋味,儿时老家腌制的苦菜梗是曾国藩童年时期难得的美味。早年他进京赶考,还是靠亲戚们东拼西凑了几十两银子才上的路。曾国藩当官后十分关心百姓的疾苦,自身也一直保持勤俭朴素的生活作风,直到去世他的全部家产也不足一万纹银,他死后没有留下多少物质财富给子孙后代,而给他们留下最宝贵的东西是书籍。曾国藩为什么乐于过“穷”日子呢?因为他深知,穷能磨砺人心智,让人保持清醒。

曾国藩的清贫故事,让我联想起自己的贫困经历,不由心生感慨。可以说,贫困是我儿时的生活常态,我们家有五口人,父母加上我们姊妹三人,等到我们姊妹三人上学时,家里只有父亲一个劳动力。当时父亲在邻村的一个榨油坊当工人,每个月的收入勉强能支撑着一家人的日常开销。母亲那时一直被病魔折磨着,需要长期服药治疗,父亲一年挣的钱有一半要拿出来给母亲买药。当时,尽管家里生活条件艰苦,但姊妹三人都很懂事,也很团结,一到寒暑假,我就带着两个妹妹到山里挖药材卖钱,一边挖药材一边唱歌,那时流行什么歌我们就唱什么歌,生活充满向上的力量。唱歌给了我们成长、自信和取悦自己的快乐,所以我们姊妹三人在贫穷的生活中依然保持乐观向上的心态。

一个假期下来,我们姊妹三人靠挖药材基本上赚够了学杂费。后来,母亲的甲亢和高血压病更加严重了,由于家境贫寒,父亲的那点收入无法支撑姊妹三人同时念初中,作为家里长子,思来想去,我主动提出早点出去打工挣钱贴补家用,就这样初中毕业后我便进入建筑工地做小工。两年后,母亲病情有所好转,我也盼来了当兵的机会,在父亲的支持下我报名参军了,如愿成为西藏某部战士,进入部队后我认真学习,刻苦训练,努力工作,成为部队里的业务骨干,顺利留队转为士官。当兵十六年后我脱下军装,成为一地级市报社记者,再后来成为行政单位一名宣传干部。现在想想,一路走来,我在与贫穷作斗争中不仅收获了成长,还结交了许多和我一样为战胜贫穷而永不服输的人,我们相互鼓励,成为一生的知心朋友。贫穷的日子也让我明白一个道理,受得了穷苦才有机会出人头地,才有可能成就一番事业。

与贫穷相比,更难熬的是委屈。委屈像吞进了玻璃碎片,满口鲜血却吐不出来。面对委屈,曾国藩说:“受不得屈,做不得事。”这句话饱含他许多鲜为人知的曲折经历。就拿征战沙场来说,当时晚清太平天国愈演愈烈,曾国藩奉命平叛,但是军队难堪大用,曾国藩决定另起炉灶,建立一支新军。他满腔热血来到长沙,命驻守长沙的绿营军队与新招募来的乡勇一起训练。乡勇士兵都是乡下人,自然不怕苦。那些绿营士兵可就不一样了,他们常年养尊处优,根本无法承受曾国藩式的训练。为了抵制曾国藩,他们将斗争的矛头对准了乡勇。绿营和乡勇之间,经常爆发械斗。甚至,曾国藩这个二品官员,差点就要挨兵痞的刀,幸亏情急之下躲到巡抚骆秉章的住处中,才得以幸免。这可以说是曾国藩此生的奇耻大辱,他说自己是 “打脱牙、和血吞”,并把原本给咸丰帝告状的折子撕掉,带领乡勇离开长沙,前往衡州,建立了一支17000人的团练队伍,这就是后来威震天下的湘君的雏形。

面对委屈,在当时晚清动荡的时局下,曾国藩不得不以“忍”字行事。一次,一个和曾国藩有过误解的御史当众给他难堪。他不仅将曾国藩大骂一顿,还牵扯了许多往事,且言语尖酸刻薄,大有故意找茬的意思。在这种情况下,周围的人都担心曾国藩会被骂的失去理智,一时失手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到时场面一旦失控,那么就将无法收场。眼见御史越骂越过分,就连周围的人都快受不了了。要知道文人骂人,其尖刻程度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不带半个脏字也能把人气个七窍生烟。尽管如此,曾国藩依旧是面无表情,既不回应,也不反驳。到最后,这位御史骂无可骂,只好灰溜溜地回家去了。

曾国藩能忍受别人的辱骂并不是因为他生性懦弱,爱逃避现实,而是因为他知道,对于这类辱骂他人之人,最好的反击方法,不是回骂,也不是挥拳相向,而是以漠然处之,让他一个人去唱独角戏。他认为,在特殊情况下,无声的反抗会让被羞辱者处于弱势的地位,这样既能博取他人的同情又显示出自己的大度。用沉默来对羞辱你的人,最终的结果都是对方风度尽失,灰溜溜地落荒而逃,而于你毫无损失。倘若你和他一般见识,在大庭广众之下对骂起来,那你岂不是和他一样,像跳梁小丑一样滑稽可笑。用沉默来对抗他人的羞辱,就好像太极中的借力打力一样,巧妙地把对方的力化解后再无声地打回去,这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曾国藩的忍让我们看到了他的智慧,而这种智慧更是我们现代人需要学习的。

曾国藩曾经多次告诫子孙们说:“一个忍字,消了无穷祸患,一个足字,省了无限营求。和可消人怨,忍足退灾星。”可想而知,忍是一种多么重要的智慧。试想,倘若你想坚定不移地走完你的人生之路,并在最后取得辉煌的成就,那么就必须学会忍,并在现实生活中做到忍,忍有时就是离成功最近的路径。

不知为什么,提起“委屈”和忍耐我的心里总有很多话想说。现在回想起来,所有的委屈对我而言都是另一种成长,值得终身铭记。记得在我十岁的时候,一次我和同村的一个小伙伴玩烟花,一不小心将村民老王家的一堆麦草堆烧然了,见火势越来越大,我和小伙伴迅速找来脸盆,拼命地从老王家的压水井里接水灭火,最终火被我和小伙伴扑灭了,可还是给老王家带来了经济损失,父亲知道我闯祸了,主动给老王家赔礼道歉,还拿钱赔偿了老王家的损失,这件事就这样了了。可是,没过多久老王家新的麦草堆又招来火灾,而且这次不仅烧掉了麦草堆,还连带烧到了他家的厨房,尽管我对天发誓,这次火不是我放的,但是说啥老王都不信,他成功灭火后,气势汹汹的来到我家找父亲理论,非说是我放的火,而且坐在我家不走,非让父亲赔钱不可,我百口莫辩,只好忍气吞声说了违心话,我说,“火是我放的,就该你倒霉。”老王抓住我这句话不放,父亲只好再次赔钱息事宁人。事后,我跟父亲说,“老王家的火确实不是我放的,你要相信我。”父亲对儿子的人品心里是有数的,那天他没有打我也没骂我,让我直到现在想起来都心生愧疚。自此,我便很少出门,即使出门我拐着弯走也不经过老王的家门。此后,我们家就和老王家接上仇怨了。

没有干过的事情,却要自己“背锅”,刚开始年少气盛的我怎么也吞不下这口气,曾经有几次想找老王理论,都被父亲阻拦了,父亲说就让这件事过去吧,老天不会亏待实诚人的。听了父亲的话,这件事我也就从内心深处放下了。后来,没想到时隔三年后事情突然有了转机,那年夏天,父亲和老王同在一条河里打鱼时,突然河里涨洪水,老王游泳的技术不如父亲,差点被洪水冲走,辛亏父亲发现及时救了老王一命。事后,老王对父亲很是感激,专门请父亲到他去喝酒,父亲想着这是缓和两家关系的机会,没多想也就同意赴约了。在酒桌上,老王第一杯酒自然是感谢父亲的救命之恩,第二杯酒也是感谢父亲的实诚大度。原来,老王告诉父亲,那次放火的“元凶”找到了,那人不是别人,就是自家的儿子。父亲回家后给我讲,老王也是过后才知道是自己的儿子玩“擦炮”不小点燃的,当时碍于面子,没有勇气向我们承认错误,就这样这口“黑锅”我们家一直背了下来。父亲讲到这里,特意叮嘱我不要去找老王家的麻烦。其实,在我的心里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从这件事上,我最大的收获不是等来清白身,而是看到了父亲宽容大度的格局。事后,我想,生活中遇到委屈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甩不开委屈的“枷锁”,甚至被这种情绪死死缠绕,整日郁郁寡欢。

写到这里,我想说,贫穷不可怕,心穷才可怕;委屈也不可怕,抱怨才可怕。在这个充满变数的世界里,我们每个人都可能面临贫穷、委屈和挑战,但正是这些经历,塑造了我们的品格,磨练了我们的意志。

最后我想说,当你遇到贫穷,请你相信,你现在的贫穷在不久的未来都会变成一道光照亮你的财富路;当你遇到委屈,也请你相信,你吞下的所有委屈终将喂大你的格局。因为,一个人能从贫穷委屈中站起来,最终一定能成为生活的强者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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