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岁月匆匆.时光不老

【散文】岁月匆匆，时光不老

文/黄璜

翻看成长的照片，我在小学以前只有唯一一张照片，原因很简单，那时家里穷，自然没有闲钱用来照相。

小学毕业要照毕业照，爸爸妈妈便年前就做了准备，缘于他们答应过我一百次，说是将来读初中可以享有一件新棉袄，这也是我记忆中所穿的第一件新棉袄。在那以前，我所穿的棉袄自然都是妈妈将哥哥的旧棉袄通过手工改成的。再看这张照片，除了白皙圆圆的小脸蛋可爱之外，其他的都和我的童年不协调，尽管如此，我还是非常珍惜这张照片的，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年五月照相的情景，我剃着一个粪扒头，大热天竟然还穿着一件新棉袄，棉袄的上衣口袋挂有两根钢笔，手中捧着一个红色的毛主席语录本。看得我只想笑，那宽大的棉袄像鱼罩，长得可以包住我的小屁股，那袖子也长，我不得不高高地卷起袖口，你若不注意的话，那棉袄的上衣口袋也被裁缝给安错在了右边，两只钢笔是当哥哥的语文老师给临时插上的，说是这样才是秀才的模样。

读初中后，我对秀才一词的涵义才有认知，都说秀才是文人，有“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的聪明才智。哥哥的话成了我的短期学习目标，不为别的，只为长大后让知识改变命运，能缝制春夏秋冬的得体衣服。但那时我真的搞不懂，哥哥初中毕业，在小学当了民办老师，应该算是秀才，可哥哥却时常要下地干活，也没有穿上一身风光得体的衣服，再说，他的房间里也没有几本可看的书籍或报纸。很快，我便从初中的语文课本中找到了答案，孔乙己算是秀才，可他的命运悲惨至极；范进中举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他在考取举人之前是秀才，穿长衫，不用干农活，范进活到54岁才考取功名，结果还疯了。书本中秀才的命运如此悲惨，我于是很同情这些人。回过头来，再看哥哥分家后的生活，哥哥一家过得并不好，每个月10元钱的工资还经常不能准时领取，他和嫂子也经常为生活琐事而吵闹，这些都给我初中的读书生活留下刻骨铭心的伤痛。

岁月匆匆，遥想当年的生活，贫穷的日子是异常难熬的，我特难忘初中阶段的无奈与苦楚。我13岁在离家12华里的初中读书，住校三年，一缸咸菜就是一周的菜肴，因为缺乏营养，我竟然在一次体育课上晕倒在操场上，班主任赶忙带信给我的爸爸，妈妈于是在菜缸中深埋了几块小猪肉，没想到，那几块加餐的小猪肉竟然让我和偷吃小猪肉的两位同学中毒高烧好几天，辛亏班主任及时从公社医院请来医生为我们诊治，我们才得以转危为安。

苦难往往能磨炼一个人的意志力。用现在许多老师激励学生的话说，“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我时常庆幸我所在的中学，母校每年都有20多名学生能如愿考取中专而跳出了“龙门”，这让我萌生了学习的内在动力，也终究圆了我考取中专的梦想。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随着农村改革开放的深入推进，我所在的农村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毕业后被分配在家乡的中心小学任教，学校给我分配了一间宿舍，还配备了生活的“小三件”，即为一张新木床，一张办公桌和一把椅子。这和在村小任教的老师相比，我算是幸运的。当我和妻子有了孩子后，便觉得如此小家实在太小，容不下我宽阔的心怀。老校长便找我谈心，他说，“你看乡村的农家都能盖上三件砖瓦房，他们能做到省吃俭用，你咋不能？因此啊，人都必须向前看，好日子应该是自己靠奋斗创造得到的。

在老校长的影响下，我于是自己的生活和事业有了新的思考。为了能够更好地生活和工作，我于是决定从街道购买一处属于自己的商住房，那些年，我把青年的时间交给了生活和工作，有两件事真正值得怀念。第一件事情是人必须融入生活。说来也怪，我在30岁前后的那几年总记不住自己的年龄，29岁那年我总以为是30岁，可31岁那年我还当作30岁来过，不成想，我在糊涂中匆匆度过了那三年时。现在想起来还真逗，也感叹青春很美好，就是太短暂。记得我在一个周末，捕捉到一条信息，说是菜籽油正在涨价，我于是骑着自行车来到一个交通十分闭塞的山乡油厂，立马以现金购买了360市斤一铁桶菜籽油，那桶油让我净赚了每市斤9角钱的差价，也就是说，我半天就赚了300多元，这笔钱相当于我一个月的工资。另外一件事就是我得将教师当作职业，终身学习是必须的，关键是看你能否坚持。在接下来的时光中，我算是真正爱上了教师这份平凡的职业，因为努力和付出，我便收获了许多文学奖项，我的文学素养也在时间的流逝中潜移默化地得到有效地提升，这也为我后来主持的市级课题得以顺利结题做了成功的铺垫，也因为我的坚持，我的习作社团也能够让几十个农村小学的孩子圆了在报刊杂志上发表习作的机会，更是这样的努力，我在副高职称的评审中得以成功的验证。我于是经常告诫学校的青年老师们，机会永远是留给那些有准备之人的。

在匆匆流逝的岁月中，我在不知不觉中步入中老年群体，两鬓白发是而知天命的警示，我却依然享受着阅读与创作给我带来的诸多快乐，我很珍惜省首届书香家庭这份特殊的荣誉，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精神财富，可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和我的学生。不时有年轻老师来找我闲聊，有的咨询生活，更多的却很关注我的工资，尤其是额外稿费或奖金。我的内心清楚明白，既然在一起工作，那就是一份缘。我不能随意伤害别人，更不能让别人来伤害我。我时常在幽默中说，如今我们都赶上了好时代，这要感恩我们的党，感恩社会，我的晚年生活真正无忧，每月的工资还真花不掉。于是我对晚年生活便有了认真的思考，也一直坚守给自己拟定的三条原则，一是珍惜情缘，努力做青年人的朋友；二是恪尽职守，尽力为文友们服务；三是参与社会公益，助力乡村教育振兴。

说起我的晚年人生，也引得许多老同志的羡慕，就连单位的一把手也偷偷跟我开玩笑说：“你的晚年精神生活会很殷实，退休以后还能继续在镇关工委和老年学校工作，面前我还是你的领导，退休以后将会成为你的学员。”我也饶有兴致地回答：“那感情好，能够在老年学校结缘，也必将是你和我晚年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份情缘。”

文章总有结尾的时候，我思考再三，用时光不老一词做题目总觉得缺点什么，还是改为《岁月匆匆，时光不老》更为贴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