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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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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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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手套

我把准备到新疆支教的消息告诉了父母。母亲在电话里说:“走之前,一定回趟家。”我说:“那是自然,肯定向您二老辞行。”

3天后,母亲给我一副新织的手套, 说:“儿子,听说新疆冷,妈妈也不知道为你准备什么,你就在冷的时候戴上吧,看

见手套就看见了妈妈,就想起了家!”我含泪接过手套说:“谢谢妈妈,我四十多岁了,还要您挂念着。”母亲说:“再大,也是孩子;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还是‘七千多里’啊!”眼前的一幕,又让我想起了母亲曾经

给我做手套的情景。40年前,天气寒冷。呼啸而来的西北风,夹带着寒风冷气,像针一样扎在脸上,风吹得睁不开眼睛,用

不了多一会儿面颊就会被吹痛。我跑到学校,竟然被北风吹透,浑身冰冷,手脚冻僵,小手红肿起来,痒痒难忍,有时挠得流出浓水。母亲心疼地把我的小手揣在怀里,我顿时感到暖流涌遍了全身。夜晚,母亲在昏黄的油灯下,用棉布和棉花为我做了一副手闷子。我接过手闷子,看着母亲布满血丝的眼睛,说:“谢谢妈妈!”我戴上手闷子喜气洋洋地去上学,小伙伴们都投来羡慕的目光。还有一些小同学要求家长做一个,但很多人都不会,母亲经常熬夜帮忙或指导她们做。母亲说:“棉布做的外表很容易磨坏,里面的棉花也容易滚包,特别是手掌部位和虎口部位都容易磨漏,所以这几处需要密密缝,经常缝补。”棉花手闷子温暖了我小学的读书时光,又陪着我进入了初中。

上初中时,学校离家十五六里地,大半时间住校,只有周六回家。入秋的一天下午,我看见母亲右手拿着针,不停地向前推、向左拨,把左手针上的线全挑到右手的针上,动作快得无法形容。不一会儿,左手的针空了,母亲又把空针换到右手上继续织,只见线团慢慢在变小,一个用完了又换一个。我问母亲:“妈妈这是在织毛衣吗?”妈说:“给我的宝贝儿子织一副新手套,让它保护你上大学。”我高兴得手舞足蹈,那个棉花手闷子也确实有点丑陋了。

我满怀期待地等着新手套,并猜想同学羡慕的样子;谁料到邻家大娘突然来喊母亲去帮忙做嫁妆,忙到很晚才回来。在夜里突然听见“哎哟”一声,我只见锋利的铁签无情地戳破了她的手。我关切地问:“妈 妈,疼吗?”母亲笑着说:“不疼,一点都不疼。”母亲说完又干起活来。我在睡梦中,听见挂钟敲了12下,我一下子睁开眼,看见母亲还在织,不时传来一阵阵咳嗽声,我的心像针扎一样难受。我央求母亲睡觉,母亲说:“乖孩子,快睡吧,马上就好了。”一股暖流迅速流遍全身,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学习,不要让母亲的希望落空,以此报答父母的辛苦操劳。

到了新疆,天气果然寒冷。街道边的树都冻得瑟瑟发抖;光秃秃的老树上缀满了冰霜,颤巍巍的。寒风像针一样刺进身体,恨不得一整天都待在家里;出门办事的人们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瑟缩着身子,行色匆匆,如同肥胖的“小企鹅”,车玻璃被冻住了,窗户也上了一层霜。但我戴着母亲给我织的羊绒毛手套,手暖暖的,身暖暖的,心也暖暖的。

(新天地(杂志)2021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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