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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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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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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饼西施

路边的小摊不知何时起,多了一对卖煎饼果子的夫妻。他们的小摊前总排着一条长龙似的队伍。有人说,煎饼西施不仅人美,而且做的煎饼也别有风味。因此,我匆匆瞥过一眼,却认出她是天雄大学曾经的校花沈丹英。

初春,北方的天气依然有冬天的风韵。她包裹比较紧,穿着驼色风衣,收紧腰带,露出纤细的腰身。她熟练地摊着煎饼,脸上挂满了笑容,给初春的人们奉献了一张张煎饼的温度。我从她的侧脸看出她温柔恬静的一面。

初春,天总是黑得很早,寒风呼啸,挂在摊前的灯笼随风飘摇。小摊主大多都是单独出摊,唯独他们,与众不同。这时街道的客人不算多,煎饼果子的摊子前也只有两三位顾客,其中还有一位是之前在长长的队伍中,我曾见过的。于是,我很好奇,也很想品尝品尝昔日校花摊的煎饼的味道。我径直地走向了他们的摊子——即使路过了一家同样是煎饼果子的还没有顾客的小摊。

我在队伍中静静地等待,静静地看着她。她站在煎饼的机器前的动作简直美极了,完全合乎“桑林之舞”与“经首之会”。她先在煎饼机上刷一层油,右手再麻利地舀起一勺面糊,倒在机器的中间,接着用刮板把面糊摊开,让它均匀地铺满整个圆形机器,这时打入一颗鸡蛋,小心地摊开,在不断地加热下,摊开的面糊形成了一层脆脆的薄饼。当她往薄饼上刷一层褐色的酱时,香味即刻飘出了两米远。加入火腿、萝卜干等食材放在中间,再从两边往中间包住,定型,切成两半。这时他身边的男人拿出包装纸,将妻子做好的煎饼果子打包好,递给客人。在他打包期间,她又开始了下一个煎饼果子的制作。

排到我了,我把想添加的食材和酱料告诉老板,他再把它温和地转述给妻子。我仿佛从哪里见过他,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正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口,她摊开面糊,手臂往右边伸了伸,下一秒,他就把她的袖子迅速卷起,半秒也没有耽误工作。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想,这该是多少年的相处才有这样的默契,一个小动作,对方就能秒懂。

拿着热乎乎的煎饼,我心中顿时也热乎乎的。我看到她的笑容,我的心情竟然不自觉地变得开朗起来了。她的动作和笑容都感染着乐观,而这背后更难得的是,她能把一种力量传递给别人。

到单位,我竟然开始了八卦。同事说:“一份煎饼也能让你八卦这么多。她的男人创业失败了,欠了很多债,一时间内一蹶不振。她为了帮他还债,才出门卖煎饼。当初,很多人说她嫁给了钱;现在看看,打脸了吧。那个男人也是担心她太累,就在她出摊的这段时间一直陪着她,哪怕只是帮她卷卷袖子,也是幸福的。什么是爱情,就是你吃的这个温暖人心的煎饼,你好好品味品味吧。”

我嘟囔着,创业失败了,亲戚朋友帮助一下,再次创业不就得了。

已经走出室门的同事又折回来。他说:“她拒绝了亲戚的帮忙,他们就是要通过自己的劳动来体现人生价值与担当意识。”

我被他呛得几乎喷出了含在嘴中的煎饼果子。我急红白赤地说:“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同事说:“我姓沈,她是我妹。”

我恍然大悟。我的同事——他家是天雄的纳税大户。

原来,一份小小的煎饼中,还有一份相濡以沫的故事:贫穷是你,富贵也是你,只要有彼此陪伴,再艰难的日子,也有幸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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