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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其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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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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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玩具和游戏

不管怎么说,五十年前,人们做梦也想不到如今会过上这么幸福的日子:衣食无忧,物资丰裕,科技腾飞,生活便捷。城里人住在多层或高层的阁楼里,一家一户,楼道千篇一律地窄小,能够活动的天地只有这区区百十平方米,即便是走到楼下的小花园和空地上,小孩子们也认生,胆怯,一般不会跟别的不熟悉的孩子在一块玩耍儿。一些传统的儿童趣味性游戏,因现代电子产品的一波波冲击、以及家庭和幼儿园的忽视等,正在与孩子们渐行渐远。 ——题记

“老狼老狼——几点啦?”

“三点啦——”

淘宝站在前面答。几米开外的身后是多宝、闹闹、糖糖和乐乐,他们异口同声地发问。多宝还窝起小手喇叭样贴在嘴唇上充当扩音器。

“1、2、3……”于是往前蹦了三下。

他们再接着喊:“老狼老狼,几点啦——”……

前面的“老狼”一声“开饭啦”!后面的孩子们立马炸了锅般地散开、奔逃,生怕被“老狼”第一个抓住了当作开胃的“点心”……“老狼”不许回头偷看,只能凭感觉判断身后的动静,选定目标最接近的时候转身实施“捕猎”,达到一击而中的奇效!……

这个夏夜难得的宁静,被一群小伢子欢闹的游戏给搅散了。

游戏的场所只能说是凑合。是社区居民健身区也就算了,后来又搬进一个汽车充电站,设了门岗收费。好在密集排列的照明灯比近旁马路边上的路灯不知要明亮多少倍,都有些刺眼了。不好的地方就是汽车进进出出频繁,这对正在疯玩的三、五岁的孩子们来说,危险就比较突出了。陪护的家长们都得睁大眼睛盯好自家的孩子。

我关注的焦点自然是淘宝、多宝姐妹俩。我寸步不离的跟随着并为她们打扇子,偶尔也坐在隔离桩上歇一歇,仍然是警觉的瞭望哨,视线紧跟着她们移动。我手上还有两样道具:一把纸折扇,还有就是姐妹俩的水壶。

最担心他们藏猫猫时像一群突遇侵扰的小蜜蜂,“轰”地一声从蜂巢里散开去,各自奋勇奔逃,倘越过那一排排充当“交通锥”的隔离桩跑到马路边,定会吓出我一身的冷汗来。

而且,妹妹多宝左手肘部还打着石膏在,那是拜此前姐妹俩在商场玩耍时摔了一跤所赐,好在只是轻微骨折,打着石膏的左手臂是一个“障碍”,自然会影响到身体的平衡感,以及奔跑时的身体稳定性。多宝喜欢游戏中的奔跑,喜欢速度,这不像是一个三岁女童固有的特性,或者相反,正好符合多宝喜欢集体游戏中的这份红火与热闹。

两个月前,淘宝、多宝姐妹俩还没有融入到这个快乐的团体中。

因为彼此还不太熟悉,因为姐妹俩很少有机会出来跟他们一起玩儿,姐姐淘宝三岁半开始跟妈妈学钢琴,至今已有一年多了,还参加过两场正式的比赛,甚至还拿到了纯粹是“哄孩子”玩的奖项。一个才上幼儿园小班的孩子,除钢琴课外,她每周还要上美术、英语、芭蕾舞和乐高拼装以及小主持人等六、七节课。小多宝才两岁多一点,倒是没有丁点儿的学习任务,只要姐姐在家,她总会像条小尾巴跟在后面玩,或许是受到家庭早教氛围的薰陶吧,小多宝也开始喜欢读书,喜欢起弹钢琴这个绝对“高端”的西洋乐器来了,尽管她压根儿不认识字也不认识琴谱,可她照常喜欢摆弄它们。在平时,她唱儿歌,背古诗,那是张口就来,毫不怯场。见此情境,不管是喜是忧,这两个小“开心果”,还是让我满心的欢喜!也的确给我们平凡平庸的居家生活,带来了太多开心时刻,增添了太多无穷乐趣。

我心里隐隐的失落滋生于一个平常的夜晚,我带着两个宝贝外孙女儿下楼散步,在紧邻一片空阔地上,绿化带旁,恰好有一阵阵穿堂风吹来缕缕的凉爽,正是纳凉的好地方。不远处,有几个跟姐妹俩一般大的孩子正在开心地玩耍,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他们稚嫩快乐的笑声一阵阵传来,惹得纳凉的人们纷纷侧目观赏,时时会心大笑。

这时的姐妹俩只是呆呆地站着,傻傻地望着他们。我从她们清亮的眼眸里看到了淡淡的失落,我的心仿佛猛可地被什么坚锐的东西戳得生痛——当时姐姐很希望加入进去的,跟他们一起玩这种特别好玩的“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但是她的内心还是纠结与犹豫的,因为她平常很少下楼,总是呆在屋子里练琴,下楼也是为了去上培训淉或者跳芭蕾舞,前前后后、楼上楼下,就没有几个她认识也认识她的好朋友。淘宝发了一会儿呆,到底是忍不住了,她扯扯我的手臂,试图拽着我一块儿加入到游戏中来。

“爷爷,我们一起去跟他们玩儿吧?”淘宝一边摇晃着我的手臂,一边央求道。

“不行不行。你和妹妹去玩吧,爷爷做你们的保镖。”

我心想我都老胳膊老腿的一把年纪了,显然非常不适合参与这种清一色黄口孺子们的游戏,尽管我非常想满足淘宝姐妹做游戏的渴望——这时候我才感觉到,论物质条件,姐妹俩无疑是最幸福的一代人,可她们又正在离心动的玩具越来越远,正在离心仪的游戏越来越远。

她们平时有好吃好喝的,有好看的衣裙和漂亮的鞋子,有成堆的零食、益智玩具和启蒙读物,到她们喜爱的动画片《小猪佩奇》和《汪汪队》等,还有最美的玩具:一架品牌钢琴。可她们又分明正在失去一些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平平常常而又弥足珍贵——因为可供她们玩耍的空间,可陪她们游戏的玩伴,又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我为自己点燃一支烟。燥热的夜晚微风不起,多是附近高楼的围堵,即便有风,也会被阻拦。置身在这块促狭的玩场,我还担心小姐妹俩总是会跑出一身汗来,她们光洁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儿,濡湿的头发冒出隐隐的热气。

这时化身“老狼”的淘宝猛然转身,开始扑向身后一群快乐的“羊羔”,多宝们轰然散去,各自奔逃,慌不择路地躲向藏身处。而淘宝的“抓扑”仍在顽固地持续着……孩子们欢腾的笑声一波波冲击我的耳膜。

转机还是因为妹妹多宝。当姐姐淘宝在家里练琴时,活跃的妹妹会闹出一些“不合时宜”的响声来,久而久之,姐姐就提出了“抗议”,其结果就是妹妹由外婆领着被“赶”出了房子“赶”到了楼下去,因而,妹妹终于有机会结识了闹闹、糖糖和乐乐,这几个开心玩伴。

——我隐隐看到一个推着铁环的男孩朝着我跑来——男孩瘦小的身子弯成一把弓,乌黑的头发被风劲儿齐刷刷“梳”向脑后去,我的眼睛微微眯起,但速度带来的惊喜隔着多远都仿佛能够感觉到。因为专注并且用心,我全部的心思都凝聚在滚动的铁环上,而无瑕我顾,我迎着晚霞融入日头缓缓落在红艳艳的山坡上,这样看上去,我前面的铁环反而高出我小半个头。我还看到了自家的老屋,场地,屋前那株蓬蓬勃长的老槐树。……时间在流逝,五十年了,我像所有正在老去的老人一样,开始加入到怀旧的大军中。我心里明了,这个推铁环的瘦小男孩其实就是我自己。五十年了,我一直推,一直推,从农村推到城市,推过泥泞坎坷,越过荆棘丛林,我依稀记得自己不是坐绿皮火车而来,分明就是一路上推着铁环,流着汗水,怀揣着满心的喜悦与激情而来,我也不是16岁就进厂当了学徒,就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落脚谋生,兴许我本来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城市人”——推铁环或叫“滚铁环”,旧时盛行于中国各地的儿童游戏,手捏顶头是V字形的铁棍或铁丝,推一个黑铁环向前跑,伴随铁环滚动的声音,有的同伴还在铁环上套上两三个小环,滚动时响声则更加嘎嘣脆亮……

我当然记得,做农民的父亲还是一名乡村修伞匠,他的挑子里就有现成的制作工具:老虎钳和铁锤,有铁丝和铁条。所以我玩耍的铁环多是父亲亲手制成:取一根长铁条,把它的首尾两端对接起来,弯成一个漂亮的圆,像圆圆的太阳,像五十年后的今夜那圆圆的故乡之月;再找根短一点的铁条,在前端弯一个钩,这个钩就是用来勾铁环的,俗称“车把”。先将铁环向前转,然后拿“车把”赶紧去推着向前走,只要铁环不倒就行。有玩技高的玩伴,单手拿铁钩将铁环往前一送,铁环就乖乖地转动起来。滚在路上也能“停车”,即铁环斜靠在“车把”上,要滚时弯钩轻轻起动就行。动作连贯,协调性好,玩起来也非常酷毙……

我努力使自己回过神来。我的老父亲在为我编好铁环后,已经离开了我,已经去了遥远的天国!老父亲可是做玩具的高手,我还会做弹弓,做竹笛,做陀螺,做木头手枪,做捕蝉和捉泥鳅的工具……兴许,那些在天国的孩子们,其实也需要一位做玩具的高手啊!

我出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刚刚从全民饿饭的三年困难时期所笼罩着的巨大惊悸与恐慌中缓过劲来。农民们的生产生活渐渐的步入了正轨,尽管有极少数贫困户依然是家中没有隔夜粮,父老乡亲的日子依然过得捉襟见肘,与那衣暖食饱的幸福愿景尚且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所幸父辈农民们天性乐观,不仅能吃苦耐劳,也过惯了苦摔苦打的苦日子,当看到孩子们菜色黄巴的小脸上渐渐的回春到健康红润的光泽时,我们的笑容灿烂成一朵朵令人心酸的苦菊花,于是投入劳动的热情空前地高涨起来!

但是,清苦的生活依然在继续……

我思绪悠远,仍在茫茫夜空中飘荡着……我们这些农村孩子,是熊孩子也是乖孩子,性情倔而耿直,可也胆小怕事,怕老爸的拳脚,怕老妈的责骂。男孩子皮实,爱捣蛋,我们不把自己耍得像只又脏又臭的野猴子,好像都对不住自己似的。每天追逐嬉闹,打玩仗,打水仗,没有一毫歇时,那时我们穷得没有几件衣服,可又特别费衣费粮,害得母亲老是发愁,只好在我们蹭破摔破磨破的破衣裤上缝一块块五颜六色的补丁。

女孩儿只是玩女孩儿喜欢的游戏,比我们斯文,而且羞涩,动辄会莫名地红脸。她们不会贸然陷入到一场玩战中,只是屏住呼吸,彼此挽着胳膊,站在一旁静静地观战。

我们都是穷孩子,家徒四壁,境况都好不到哪儿去。我们没有一件像样的玩具,没有洋娃娃,也没有变形金刚,这话也不完全对,可以这么说吧——凡是我们能拿得动的,看得见的,想得出的:树枝与落叶,泥土和石子,漫无天际的原野,山林和清溪,都是我们的玩具和玩场;我们活动的场所从来不设栅栏,自然也大的没边:屋前院后,田间地头,林子里山坡上,都是我们玩耍游戏的天地。我们捏泥巴,堆沙子,堆成一座座沙堡,我们捏捏捏,把泥巴搓成一条条,捏成童心懵懂中所期待着的小物件小神奇,放在太阳下面晒,放在铁轨上让火车辗,或者干脆把它们拍扁了,揉捏成童心喜爱的小动物模样……所谓人生通透无非就是“畅”的状态,自由自在,信马由缰,云在青天水在瓶,青山不碍白云飞!不“畅”的人生,到处都是裂痕。只有“畅”了,密闭的人生才会开放,紧张的人生才会松动,缺损的人生才会圆满。让生命怡然自得,坦诚而又真实。

这时玩伴中有个孩子提议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淘宝们纷纷响应。

可是,都吵吵着要做“独一无二”的“老鹰”,这就有点儿棘手’了,好在女童闹闹的妈妈一番耐心地引导:“你们轮流做老鹰,这样宝宝们都有的玩啦。”她开始直接点将:“第一回合一诺妹妹做老鹰吧,淘宝做小鸡头领。”一诺妹妹就是3岁的多宝,她在这群孩子中是年龄最小的。

闹闹妈妈是名幼师,专业素养加女性温柔的亲和力,孩子们都很听她的号令,于是分成两个阵营。个头已经1米2的淘宝打头阵,孩子们挨个地抓着前者的衣裙,像猛龙过江一样摇头摆尾,闹得一片欢腾。有个小不点摔倒了,于是队伍瞬间散了,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过了一会儿,哭泣的孩子得到家长一番安抚后,孩子们又开始活跃起来。有人建议玩“丢手绢”,多宝欢欢地跑来拿走我手上的折扇,权当是“手绢”了。

孩子们席地而坐,围成一个不算规则的圆:“丢手绢,丢手绢,轻轻的放在小朋友的后面……”拿到“手绢”的孩子,喜欢不慌不忙地绕着圈子慢走,倒像是手拿折扇正在推敲词句的苦吟诗人。妹妹多宝总是快乐的,她丢下“手绢”后便会撒开腿奔跑,不是围着圈子,而是直直地跑远……“丢手绢”和“老鹰抓小鸡”一样,都是群体性的游戏,最适合在场地开阔的草坪上玩。这里显然不太合适,孩子容易摔倒甚至摔伤。

城市里的蛙鸣时断时续,坚硬的水泥路和密集的居民区正在蚕食逼退青蛙们的池塘水泽。我现在看到的则是淘宝们的“青蛙跳”:孩子们半蹲于地,手掌伏地,往前一步步蹦去,蹦的最远者获胜。

多宝小胳膊上还打着石膏,显然不能做这个游戏,她只是好奇地跟随着伏地跳跃的大“青蛙”们,此时,她鹅黄色缀着碎花衣裙的小小的倒影,在地上显得最长。

蝉儿在曝晒多日叶子蔫蔫的绿树上的嘶叫声声凄苦……夏天即将出伏了,在酷热中熬煎的人们静待渴盼秋高气爽。我忆起我们在不易被人发觉之处,用砖块瓦碴垒起的“七星灶”,倒不是用来“铜壶煮三江”,而是偷摘些集体的花生和山芋,用来炕花生烤山芋吃,以慰籍一下清贫岁月里煎熬太久缺少油水的肚皮。

七月骄阳似火,我们一个个脱得光溜溜赤条条跳进夏天的荷塘,踩鲜藕摘菱角,虽说没有采莲船漾开一池青荷碧波、皴染满眼诗韵浪花,可我们采一片硕大的荷叶遮在头上,遮住了毒热的太阳,启航了惬意的生活。我们把春天的依依杨柳,编织成一顶柳叶帽,戴在头上,我们握着自制的枣木弹弓,粗拙的木头手枪,然后迈着整齐的步伐,排着队、唱着歌,因为我们刚刚在课本上学会了一个血雨腥风的动词叫做“抗日战争”,我们个个像意气风发的小战士——整装待发,胸膛里满是复仇的怒火,要去彻底推毁峒山上那座残存的倭寇碉堡,要把小鬼子们统统送到阎王爷那里去报到!

我们都是天生的歌手,我们吹葱叶笛,也吹竹笛,含在唇间,鼓起腮帮使出吃奶的劲吹呀吹……我们还把草本植物中能吹的管状物乱吹一气,它们都源自于本色的乡土乡水,唯有亲近她们,我们的爱才会成长。

竹笛没有薄如蝉冀般透明的笛膜,我们就剥开竹子轻轻取出那层内膜,这样显然不行时,我们只好大费周章地跑到湖边拽几根芦苇,把一层特别的“内衣”从其肌肤上抽剥下来,也算是就地取材了。

我坐在隔离桩上,望着淘宝她们在玩“抓小鱼”的游戏,是两个人双手相扣并微微抬起,孩子们依次穿过,徜是被落下的手臂圈住了就要说出一种鱼的名称方可放行……

我们那时,那年那月,游戏的种类可比现在丰富多啦,我可要好好想想——有一种游戏叫做“挤油渣”。就是衣着单薄的一群孩子靠在教室的泥墙上并排挨着,随着一声令下,两边的人开始玩命地往中间挤,挤,挤,挤出一身汗,是以取暖。还有一种“斗鸡”,也是冬天取暖的最美游戏之一。“斗鸡”这一基本运动形式在民间最早也是以童年游戏出现,称谓有多种,北方多称为“撞拐”、“斗拐”,南方多称为“斗鸡”。游戏规则是一脚独立,另一脚用手扳成三角状,膝盖朝外,用膝盖去攻击对方,若对方双脚落地,则赢得此次战斗。

掼纸牌是掼纸板,不是扑克牌,是寒假的游戏,也是冬天取暖,我们从旧作业本和旧报纸撕下来纸片,折叠成正方形的纸板,这个游戏的看点是掼的角度和力度,游戏双方或多方每人出一张纸板放在地上,手拿另一个往地上猛地掼去,借助掼落瞬间扇来的风正好将地上那个掀翻过来,就赢得了对方的纸板……

踢毽子最早起源于汉代,盛行于南北朝和隋唐。是古老的,也是民间的,毽子是以鸡毛毽为多,制作起来简便,只需用一小块布,包上一枚铜钱和一小截下端剪成十字形开口的鹅毛管子,用针线缝牢,成为底座;再在未剪开的鹅毛管子上端里,插上七八根鸡毛就做成了。鸡毛最好是雄鸡的,又长又好看,也好踢些。

史料记载:唐初,“沙门慧光年方十二,在天街井栏上,反踢蹀(毽子),一连五百,众人喧竞异而观之”。至宋代,更为普及,技巧翻新。到了明清则更风行,技艺更高:“手舞脚踏,不少停息,若首若面,团转相帮,随其高下,动合机宜,不致堕落”。踢毽子基本动作为盘、磕、拐、蹦四种,不需要专门场地、设备,简单易行。据说有利于活动关节,强劲韧带……亦是一项简便易行的健身活动。

不管怎么说,五十年前,人们做梦也想不到如今会过上这么幸福的日子:衣食无忧,物资丰裕,科技腾飞,生活便捷。城里人住在多层或高层的阁楼里,一家一户,楼道千篇一律地窄小,能够活动的天地只有这区区百十平方米,即便是走到楼下的小花园和空地上,小孩子们也认生,胆怯,一般不会跟别的不熟悉的孩子在一块玩耍儿。一些传统的儿童趣味性游戏,因现代电子产品的一波波冲击、以及家庭和幼儿园的忽视等,正在与孩子们渐行渐远。

下象棋和军棋,既是游戏,也是斗智斗勇,有时也会闹翻了脸打起架来。

“跳房子”和“跳橡皮绳”,多是女孩儿喜欢玩的游戏。跳房子,也叫跳飞机,有时就算在一块空地上,只要有一支粉笔或树枝,玩伴们亦会在地上画起“跳房子”的九个格来,然后大家开开心心地一起玩。抽陀螺和弹玻璃球都很好玩,随着甩动长绳“啪啪啪”响,陀螺不停地转、转、转……有一位诗人是这样写陀螺的:

在田野上转

在清风里转

在飘着香的鲜花上转

在沉默里转

在孤独里转

在结着冰的湖面上转

在欢笑里转

在泪水里转

在燃烧着的生命里转

在洁白里转

在血红里转

在你已衰老的容颜里转……

弹玻璃球俗称“弹蛋子”,弹动手中的球,击中地上的球;或在地上掘一个土洞,小狗样趴在地上,左瞄瞄右瞅瞅,让弹球滚进洞中,便是赢了。抛石子,我们也叫拣石子,最适合放牛时玩耍,在萝卜山脚下放牛,几条牛在铁路坎那儿低着头吃草,几个男孩女孩就坐在铁路挡坡墙的水泥平台上,把草帽牛鞭和蓑衣随便堆在一旁,寻来一把碎石子,用石子的尖角画一个方框,就可以玩了。儿时这类小游戏如今都被涂抹上正儿八经的健身色彩了,比如这“拣石子”可改善中枢神经系统的功能,促进各运动系统的协调性……

在那个早已远逝的童年时代,我们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都知道自己是共产主义事业的接班人,尽管我们几乎顿顿吃的是山芋干稀饭和烂咸菜,是烀南瓜拌饭就豆腐渣,穿的也是打补丁的破旧衣裳,可是我们玩的依然是那么开心,那么无忧无虑!……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快九点了,宝宝们该回家洗澡啦。”

是时候了,孩子们今晚的游戏该落幕了!

淘宝和多宝,闹闹和糖糖们,我们走在前面,家长们都走在后面或者外侧,以形成一个“包围圈”,护卫着走在中间的孩子们。

我们走到小区门口,今晚的游戏到此结束了。孩子们各自挥手散去。

过了今晚,今天也就成了永远回不去的过去……我为自己再点燃一支烟。陪伴着淘宝和多宝的快乐成长,回想起儿时的玩具和游戏,我是浮想连篇,又不免唏嘘不已。

陪伴她们,是我唯一可以做的,静静地观望与遐思,远远地欣赏和凝视——因为有了她们,也便有了我的音乐和诗歌,有了我的文字与激情飞扬的心灵……

这时,两姐妹又掉头跑回来。原来是妹妹多宝张开手臂嚷着要我抱她。刚刚才3岁的小孩子一晚上不惜力气的疯玩,肯定是累了,我抱起妹妹,才发觉她已是一身一脸的汗。

跟过来的姐姐淘宝毫不示弱,也吵着要我抱。多宝大大方方地命令我道:“蹲下来,快蹲下来……”,我只好照办。一左一右,抱着她俩,胳膊环绕,十指紧扣,有些吃力地走进楼道里。

一阵凉风自负一层地下室悄悄地溜出来,带给我们周身满面舒坦爽快的清凉,尽管这只是短短的一瞬。

(完稿于2019年8月19日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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