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师生情缘
黄守浩
一个好老师不仅注重在课堂上精准地向学生传授知识,寓理于情地进行思想教育,还会注重在课下对学生言传身教,处处给学生以潜移默化的影响。丁仕龙老师就是这样的好老师,在这方面我是有切身体会的。
1983年秋,我刚入金寨师范学习不久,学校领导就交给我一个任务:誊写丁老师上报全国模范班主任事迹材料清样。从此,我就与他结下了不解的师生情缘。
丁老师教授我们政治课。第一节课听下来,就让我一改过去认为“政治课枯燥乏味”的偏见。丁老师讲课时总是结合中国的国情和当时当地的人和事,把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的基本原理讲得深入浅出,意趣横生。一个多月后,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这门“专讲大道理”的政治课。但遗憾的是我首次考试成绩很一般。于是,我特地来到丁老师家里向他请教。他放下手中的活计,拿出我的试卷,一题一题地帮我分析丢分的原因。原来,我丢分最多的是论述题,尽管每题我都洋洋洒洒地写了不少文字,但都没有切中论点,说的都是一些隔靴搔痒的大话空话套话。经过他的指点,我的政治成绩很快步入优等生行列,每次都在95分左右,并从此学着用唯物辩证法的观点去观察分析和解决问题。
1984年夏初,丁老师被选调到六安地委党校任教,我们都舍不得他走,包括县里一些领导也在挽留。但是下级要服从上级啊,最后丁老师还是调离了金寨师范。临行前,他将学校为他订的教学参考资料,分门别类地按年度期数整理好,一本不落地交到学校教务处,把学校分发的扫帚灰箕等一一“完璧归赵”。当时,我和沈义明同学被安排护送丁老师到新单位。晚上到了六安,我们帮着他搬东西,除了几件老式木制家具以外,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
师范毕业以后,我第一次到六安地委党校去看他,他从食堂里打来饭菜,情真意切地对我说:“守浩,你今天来看我,我很高兴,希望你今后只要到六安,就到我这儿来吃住。只要食堂里有好菜,我都会打上。师生相处这么多年了,心心相印,感情的深厚不在吃喝上,这样也方便你来去自由。”听了他这朴实又滚烫的话语,我心里热乎乎的,感觉就像是回到父母的身边一样。在后来的岁月里,我只要到六安,大都会去拜访他,跟他谈天说地,叙旧话新,乐不可支。我要是想出门办事,就骑着他的自行车,在六安的大街小巷里穿行……
丁老师对学生的关爱是贯穿于他的全部教学生涯的。有一次,丁老师带领他所任班主任的新生班全体同学到梅山水库大坝参观,向学生进行爱国主义教育时,突遇“小痞子”寻衅滋事。在学生安全受到威胁时,身单力薄的他,却选择了挺身而出,只身护生,不幸英勇负伤。县政府为此发布了《尊重人民教师,严禁殴打人民教师》的公告,分管教育的县领导还前往医院亲切看望和慰问丁老师。
在校外,他是学生的保护神;在校内,他是学生的严父慈母。每天早上,他总是第一个起床,带领学生跑操;每天晚上,他总是最后一个熄灯,为学生盖被子、关窗掩门。在学校的各项活动评比中,他任班主任的班级经常是力拔头筹,稳居榜首。1983年,他光荣地出席了全国模范班主任表彰大会,在人民大会堂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
丁老师从北京回校后向全校师生传达了出席全国模范班主任大会的盛况,我受到了深刻教育,从此,“我也要成为一位模范老师”的梦想深播于自己的心底。
1985年师范毕业后,我被分配到金寨县前畈乡杨山小学当校长。走马上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惨淡:门页破烂不堪,窗子上的钢筋条被人抽得所剩无几,有两间教室的屋顶上只有一层破油毡。睛天阳光直射教室,雨天师生头戴斗笠、脚穿胶鞋上课。厨房被火烧了,连一个碗一双筷子都没有,六个教师中我是唯一的公办老师。学校是如此的“清贫”,我的心在打鼓----这就是我成就事业的平台吗?
那一阵子我经常想到丁老师,想到他在师范任教时,在草棚宿舍里跟学生促膝谈心的情景,想到他给我们讲的“矛盾普遍性与特殊性”、“没有矛盾就没有世界”的唯物辩证法的基本原理。于是,我抖擞精神,勇敢面对,决心要用我的青春和汗水来解决学校现实与生存发展的矛盾。我外争“村两委”的支持,内聚全体老师的心,充分调动家长的积极性。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自己动手脱土坯建起了围墙、厕所,从村林场砍树抬来做了旗杆、爬杆、单双扛、篮球架,平填了操场,买了六张办公桌,还从母校——金寨师范化缘来一台旧的扩音机和高音喇叭,在大山头第一次办起了红领巾广播站,让孩子们做起了课间操和眼睛保健操。当年我所带的毕业班打破了该校有史以来的记录,升学率和语文、数学成绩都名列全乡第二名,杨山小学被乡政府授予教育部门唯一的“先进单位”牌匾,我也被评为县先进工作者。1988年,我在自己的卧室里创办了《摇篮报》,并得到了乡党委书记徐业林、分管教育的妇联主任黄遵碧和县委书记张有德、教育局长陈仁恕以及社会各界的热情支持。每期小报一印出来我就寄一份给丁老师,他不仅多次捐款支持,还不时来信给予热情鼓励,信中的溢美之词既让我激动又使我惭愧。1991年,我应邀回师范作“优秀师范毕业生返校事迹报告会”,团委书记余道发在会后调侃道:“但愿能够听到你到人民大会堂作报告的消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余书记的这句“玩笑话”,却成为了我心中的梦想,在追梦的过程中,我收获了不少殊荣,也得到了真切的幸福……
去年秋天,丁老师当年所任班主任的金师1984届学生在天堂寨聚会,我闻讯不请自到地去看望丁老师。我还未走进会场,就听到他正在激情满怀地侃侃而谈《运用唯物辩证法指导退休生活》的讲话,会场里不时为他声情并茂、幽默风趣的演讲响起热烈的掌声和阵阵喝彩声。
丁老师目前虽已年至耄耋,但他却精神矍铄,笔耕不辍,佳作频出。无论是在网络上还是在纸媒上,每每读到他那激情四溢又充满哲理的散文或论文时,一股股暖流就情不自禁地温热了我的眼窝。
啊,敬爱的丁老师,您在学生心中,不仅是一位“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的园丁之模范,更是一位初心不改,矢志不渝,为师为友为学为文为父为夫的大写之“人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