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海的村姑

海岛夏季的金色沙滩是热闹的。拉山网的吹起了螺号，游泳的男女在碧波中荡漾飘浮，捞海螺的人们跳动在道道波纹中……这就是闽南东山岛上夏日里的海，一道道风光无限且令人流连忘返的风景线。

海边，写着一群勤奋劳作身姿的还有那赶海的村姑。

远远望去，那赶海的村姑，三五成群，头上戴着具有闽南海岛特色的宽边弧形斗笠，满满地将整张脸遮掩在里面，避开了那毒辣辣的阳光的照射，用她们那双长满老茧的双手指尖，飞快地在海滩沙上挖着扣着；眨眼间，便有一粒粒洁白如玉的文蛤、花蛤等贝壳类海产品，就如此轻快地被抄在手掌中。

劳动，把赶海村姑的脸庞染成健康的紫色；阳光，将她们的身姿抓拍成立体的玉照；脚下是洁净的海滩，身后是碧蓝的海水，手中是丰硕的成果，脸庞是满满的欢愉……

我们走近了其中几位正在陶醉于采挖海贝壳的村姑，并与之讨教起采挖贝壳的技巧来。

原以为这群拎着照相机，操着满口普通话的人们是“外乡人”，一听出我们的“地瓜话”，就显得特别的亲近，她们停下手中的活儿，忙着手把手地教我们怎么采挖文蛤，如何识别哪儿文蛤多。

“你们看，这么一大片海滩，并不是都藏着‘宝’，要会‘看相’，这样你才能收获的比别人得多。”其中的一位村姑，又比又画，如此这般地教着我们道。

我们其中的几位，顿时来了兴趣，按照村姑教给的方法，临时抱佛脚，现买现卖地劳作起来。可是不管我们如何努力，就是找不到蕴藏丰厚的文蛤滩地；耙子耙了几丈方圆，不是收获甚微，就是颗粒无收。满脸的汗水换来的却是腰酸腿软手抽筋的结果。大家只好无可奈何地“鸣金收兵”，满脸懊丧地再次请村姑为师。村姑们嘻嘻哈哈地调侃说：“秀才就是秀才，只有吃现成的本事。”几位 “秀才”心有不甘，再次挽起袖子，想挽回败北的颓势。还是其中的一位大嫂憨厚的几句话圆了场：一种虫吃一种树，我们干粗活比你们在行，可做你们那样的细活儿，你们一个顶我们一大班。

“兄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大嫂看似平常的话语，却如此的豁达与通情，比我们这些爱钻牛角尖的所谓的“文化人”之心胸朗清多了。由此我想到，人与人之间的亲和力，人与自然的亲近性，只要相互包容与宽谅，就能相得益彰。

此时，一位在海边开海鲜大排档的摊主，拎着10多斤的文蛤走来过来，我与几位正在品尝海鲜的外地朋友介绍说，东山岛的海鲜就是如此的味道鲜美。为啥？你看刚才我们所吃的“小管”（中国枪乌贼），就是刚刚从拉山网的人们手中购买来的，从出水面到进入我们口中可以说还不超过1个小时。你说，能不新鲜？一位朋友夹起盘中小管，实实地咬了一口，一下子那乌黑的墨汁从小管的腔中喷涌而出，他赶紧把嘴巴一合，头稍微上扬，但是那些墨汁依然毫不客气地挂满了嘴唇及两侧嘴角，并顺着嘴角往下一垂，滴落在前胸的衣襟……“鲜，爽！”尽管那个样子有点狼狈，他还是兴高采烈地嚷道。

一位曾经到东山岛实地考察的福建籍中科院院士，曾经告诉我，东山岛的碧海银滩是个宝，她比美国夏威夷的海滩更富有生机和魅力，尤其是富饶的海产更加诱人，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顺手在海滩上一抓，就是鲜美异常的海产。他不无感慨地说，现在，随着工业的发达，陆地的倾废、浅海过量的养殖、过度使用抗生素等环境污染问题，虽然得到相应的抑制，但要找到一块像东山岛七个如此弯弯相连，含珠拱翠的圣洁海滩，已经是相当难得了。虽然说，院士的评价之言，虽有些溢美，但是他所谈到的海水污染问题，确实存在。前年，浙江等地以及我省的部分的毒赤潮出现，不是为我们敲起了警钟了吗？

此时，落日的余晖反照在海滩上，把沙沙作响的海面映照成“半江瑟瑟半江红”，赶海的村姑也踏着夕照归家。站在浅唱低吟的海滩，我想，但愿圣洁的海滩永远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