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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喜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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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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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脉

几柱香点着了,袅袅的几缕青烟升起;数张银钱烧了,腾腾灰烟冒起;两根蜡烛点着,炬灰慢慢滴落……

在我的眼前,女儿就像从前放学回家那样,风风火火地闯进家门,把手中的自行车往我的手里一推“老爸,你代劳一下。”

说完,就自顾自地把背上的书包往沙发椅上一放,打开电视,欣赏起来。

转瞬之间,青烟没了,银钱烧完了,女儿在我的眼前永远消失了。

孩子,你去哪儿?我急切地问!伸出的双手,抓住的竟然就是冰冷的一堵墙。孩子到哪里去了?我模糊的泪眼,定睛一看,遗像就在眼前。

孩子没有了,她无语地站在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离我们很遥远,它的名字就叫“天堂”。

16年养育儿你,如今,孩子却独自如清风飘零归去,竟如此无言无语,走的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走的,走的极为不甘情愿。

曾记否,孩子,在你的血脉里,父母双亲的骨髓与鲜血流淌在你的血肉身躯中,8个多月来,那是如何的煎熬啊,孩子!可是,都怪作为父亲的我,为啥要带着你去进行骨髓移植呢?因为,你曾经哀怜地对我说:“爸爸,我们回家吧,回家过完春节,我很想奶奶,很久没有见到奶奶啦。春节之后,我们再来不迟啊。”

可是,当时思维狭隘的父亲,却无知地认为,只要父亲的骨髓给了孩子你,你就会恢复健康如初,就会阖家团圆,就会同享太平。到时,我们一家三口回家,期盼你健康归来的奶奶,那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可是,孩子,为父错了,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2000多毫升的骨髓、干细胞、鲜血,虽然从父亲的身上抽了给你,却没有办法救得了孩子你的生命,而是把你推进了天堂!是父亲造的孽啊,为父再如何忏悔,也于事无补,覆水难收啊。正是因为做父亲的一失足,才酿就了千古奇恨,才使得孩子你生不能为人,死不闭眼,永远含冤。

如今,我时时徘徊在天堂的门口,眼睁睁地等着孩子你,来领着父亲一同前去。因为,你需要父亲,你希望父亲的陪伴,你才十六岁啊,你的生性太耿直,你的为人太实在,天堂里也像人间一样,诸多的是是非非你一时是无法应对得了的。有为父在你身边,你就自在,你就有了依靠,你就有了保护伞,你就可以安稳地睡觉,你就可以安心地读你的书了。孩子,爸爸等着你,等着你早日来带着父亲到天堂里去啊。

女儿,今天是去世的一百天忌日,你母亲含着泪水,忍住悲,精心挑选哀置办着一件件你生前喜欢吃的东西:有百事可乐,有巧克力,还有……不,你已经不能吃了,只能放在你的遗像前,只能供奉你了!

古人言:人生无后百事哀。唯一的血脉,我们时时像荷叶捧水珠那样,珍惜着的独生女儿,竟在父母的怀抱中永远地离去,我们夫妻今后再也无牵无挂,但是,有牵有挂,牵肠挂肚,那才是一个完整的家呀。

当我孤独地呆呆愣楞地在夕阳下,我就觉得,那是女儿的斑斑血泪;当我痴痴地坐在饭桌前,就看到,女儿香香吃饭的模样;当我流连在书桌边,就如听,女儿朗朗的读书声。

抽刀断水呼?哀思更如潮!血脉已断,哀疼入髓,心似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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