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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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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记

乡村记

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词是“乡村记”,她无奈中透露着绝望……

梁月的床头上面安着空调,里面吹出凉爽的风,她正在享受着夏日的凉意,突然她发现这空调怎么没有外机,可是它还是能运转工作,她心里默默想着,“管它呢”!只要能用就行。突然她又想到好像两百块钱的空调钱还没有给同事李璐,李璐给自己的宿舍装了新空调,留下一个旧的但还能用,自己就拿来了,于是她快速的掏出手机,准备将钱还给同事。“现在上课了,请同学们安静”一阵急促的女声打破了梁月的美梦,将她唤醒了。原来已经上课了,心里一惊,还好没有课。阳光的味道残留在窗帘上,透过窗帘撒下星星点点的光,给人以星空的错觉,经过一个中午的暴晒,阳光似乎更加猖狂,不给炎热中的人们留一丝情面。

梁月习惯性的拿起手机看看,那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每次醒来之后,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天边的乌云一样,黑压压的一片,恶狠狠的压向大地,好像要陷进大地里才肯罢休。她想到了昨晚语音通话的男生,觉得一切就像刚才的梦,异想天开毫无逻辑,而自己总是用一种“管它呢”的态度来对付。这男生是一个朋友介绍的认识了快一年,却只是见过三次的人,最近却每天语音通话几小时,聊着有的没的,不着边际的话,即使无话可说却依然聊着。其实梁月心里明白这是她对现实的妥协,偏远的乡村孤寂的生活,陌生人能给予她慰藉,即使虚无缥缈,她也想抓紧这根救命稻草,但是这一切让她的心越发空洞。梁月睁着大大的眼睛想着心事,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如果现在有人看她的眼睛,一定会觉得这是一双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老人的眼睛。她的眼睛冷漠、无神、空洞、没有生机,但充满着面对死亡般的忧虑、哭诉,圆溜溜的眼珠转动着,却尽是无奈与绝望。

身上的汗紧紧的粘着皮肤,像洋葱的那层薄膜,怎么也弄不掉,极度的不适,将梁月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爬下床,径直去了厕所。她准备上完厕所后洗个澡,冲厕所时却发现又停水了,上一次停水还只是昨天晚上,在宿舍找了一圈,眼睛盯着桶装矿泉水,随即把目光转向了没洗的牛奶杯,里面满满一杯水,然后她小心心翼翼的把杯子里的水倒进洗脸盆,再拿去冲厕所。可是没有冲干净,于是她拿了一张卫生纸盖在便槽里,再用刷子把它弄下去,以至于厕所不那么臭和碍眼。一切都那么的驾轻就熟,她圆圆的脸上长了几颗红红的痘痘,像散落在地里的红豆,拼命努力的在这并不肥沃的土地上汲取养分,想要在一夜之间破土而出茁壮成长。鼻翼两侧的黑头和粗大的毛孔与这张看似稚嫩的脸格格不入,此时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呆滞的走到书桌前坐下来,书桌是两张学生的塑料桌子拼起来的,为了美观,她铺上了黑白格子的桌布。书桌上整齐的摆放这各类文学著作,一个粉红色的镜子,一盏蓝牙音乐台灯,一台用了六七年的笔记本电脑,一个小小的但噪音极大的风扇,这就是宿舍里她最喜欢的一角。

她呆坐了几分钟,一切计划又被停水打乱了,好几天的衣服没有洗了,昨天又停电了,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洗澡洗头发了,今天又洗不了了。她看看手机,除了工作信息没有任何其他的信息,放下手机也没有心情在书中畅游。在抽屉里翻了一会,找出了本子和笔。拿起笔,她似乎知道应该怎样下笔了,虽然前段时间的构思很仓促,也没有完整的框架,但这一刻,她知道第一句应该写什么了,脑袋灵光一闪,她知道题目可以是《乡村记》,记录她异地他乡的乡村教师生涯……

今天是2020年6月5日,平凡却又不平凡的一天。从走出大学校园,踏进这所学校不久后,梁月就一直在寻找精神寄托,然而三年过去了,她仍在迷雾中穿行,没有丝毫的方向,甚至迷失了最初的目标。现在她开始觉得工作没有意义和价值,未来没有期望,生活变得晦暗无趣。在这里每天伴她入睡的是宿舍里电表发出的嘈杂的永不停歇的嘶嘶声,是窗外田地里的蛙叫虫鸣,早上迎接她的是学生们的喊叫声,就这样日复一日似乎没有尽头。每天她从教师宿舍到教学楼上班,再从教学楼到教师宿舍下班,两点一线,距离不过五十来步,一周五天就这样度过。唯有精彩的、感人的、催人奋进的,给人以哲理的书本和缓慢轻柔的音乐陪她度过漫长的异地乡村生活。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梁月就会想如果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没有填免费师范生会怎么样?如果没有选择特殊教育专业会怎么样?如果当初没有选择这一所学校会怎么样?如果当初自私一点,让家庭承担承重的经济负担会怎么样?为什么当初的满腔热血会慢慢消失,为什么曾经如此热爱学生的自己,现在面对学生却没有任何跌宕起伏的情绪,只剩下了无所谓,以至于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熟悉的自己?

抬起头望向窗外,刺眼的阳光让瞳孔缩小,田地里勤劳的人们顶着烈日劳作,田地里农作物在疯狂的生长,好像只要有阳光,一切生命都会暂放光芒,我想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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