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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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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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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雨

一场雨,好雨。迷迷茫茫的水汽瞬间接天连地,风夹着雨丝从窗缝里跃入。落在胳膊上,凉凉的,像三月的海。

夏日的午后是需要这样一场雨的。天地像凝滞的大烤炉,滋滋滋的直管烤。柿子树默默承受着。远远近近一片绿也都缩了头,蜷缩了身子,熬呢!人皆来去匆匆,时刻在卖力的摆脱这热。

终于,突然,轰地一声,像是谁家的锅盖被热的炸了起来,且是一蹦几尺高的那种气势。又有谁家的锅盖炸响,肯定是铁锅盖,声音太大,且无遮掩,嗨,毕竟小孩子的经验是错的!这声音来自头顶,来自天。

早有热切的尖眼朝上望了,果然一团黑云就要吞吃了太阳,危险的姿势,快推车子、快收衣服,院里亮着的果皮,晒着的酱可算肯挪挪窝了。

噗噗啦啦的雨就先砸在了谁家的屋顶。大睡的主人先惊了一下,才知道是真的雨来了。赶紧跳起来去院里救急,幸亏忙乱的女人早吵嚷嚷着收好了一切。

是凉快了,真凉快了!可以不用忍受那燠热中翻来覆去的假睡了。但——却是再也睡不着了!脑袋像一下被冲清醒了。好雨,美!只管站在檐下看,想大叫几声出来。

院里的月季、枣树呢,像个喜欢热闹的小孩子。手舞足蹈在雨中欢快地唱啊跳!月季花是一点头一点头的样子,像个唱歌中打瞌睡的忘记词的乖宝宝,让人忍不住要上去摸摸脑袋了。树的叶片在翻飞中亮出油亮亮的脸,仿佛刚被洗净争先恐后地要展示给人看似的。

哎呀,不好意思,雨停了!是真的停了。太阳咕噜又从云层后钻了出来,蒙着一张脸,不太好意思的样子。院子里的一只狗也踩进未流走的雨水里游荡开了。转一圈,再转一圈,好好打量这雨后的世界有如何的变化。风穿过树递进窗户,给人一片凉,一片舒心。树儿轻轻晃着身子,在和风和那一场雨告别。

啊,真美!地上的生命都忍不住欢呼。

像孩童的一场大哭。恼到极处必要张大嘴巴哇哇地倾泻一番!那哭也震天,也凄恻,也壮烈,也真诚。不像大人,往往只会阴天,就是不落雨。黑的一张脸,让谁也难受。孩童哭过,扫除一切烦恼,又是晴天。那之后的天空明朗爽快,真一个干净无忧的娃娃,谁不想亲一口?

所以,我还是劝大人,要学会那暴风骤雨似的干脆的哭,想哭就哭,不必装起来。毕竟我们只是天底下的一个小生物,天犹如此,我们又何必往肩上加太多的东西?不要在乎一切,你看,青山翠绿,天地澄净,一切都是万古长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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