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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泽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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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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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爹和他的儿女们

姨爹家住在菜桥乡的一个小村庄里,这个村离乡上很近,大概有一二里路程。

而我家住在槐店乡的一个小村庄,我们两村相距有几十里路程。

每逢寒暑假到来时,我就会到他们那边去,对那里的情况我非常了解,时间久了,他们村的人都把我当成自家人,村里的老老少少我都认识,每家每户都去过。

姨爹家孩子多,共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中排行老大的那个小名叫有润,老二叫更润,老三叫小三,老四叫小四,唯一的女儿小名叫健毛。

不管是老大,老二,还是小三小四,还是女儿,姨爹对他们几个儿女都很好。

在那个艰苦的年代,能养活这么多孩子是多么的不容易哟,省吃俭用,都是为了孩子。好在这几个儿女都很听话,也很挣气,到了读书上学的年龄,该让他们读书上学,就把他们送进学校去读书,接受教育。能读书,至少会识点字,有点文化,将来才能在社会上有生存之地。

姨爹家的这几个孩子,跟他们同村同年龄的人一样,有的读到小学就没读了,有的读到初中,能读上高中聊聊无几,他们这几个孩子一样,有的读完小学就没读了,最多读个初中就不错了。不管怎么说,孩子们能上几天学,总比一天学都没上要好,当时的农村条件有限,大多数的孩子也没读完书就缀学了,那是那个时代的记忆。

姨爹家有两座房子,最先盖的是老房子,厨房也挨着老房子,后面盖的房子是新房子。

我在他的老房子里面住的时间长,特别是暑假期间,那时我和妹妹一起给姨爹家送菜,翻山越岭来到姨爹家。

他们家的子女多,一家人的生活开支也大,送点菜给他们家吃,让姨爹家的儿女们有菜吃,能吃到我们家种的菜。

姨爹非常勤劳,农家活都需要他去做,在农忙的季节,我看着他犁田耙地,把水牛套上犁,在田里头开始犁田了。忙到中午的时候,就让水牛把犁拉回家了,在大的池塘塘埂上我看见姨爹和那水牛一起,正向家的方向走来。

此时他家的孩子们也放学了,也在等着他回家吃饭,姨妈把饭做好了。

记得那天中午吃得是干饭,吃的是素菜,萝卜从我家那里带过来的,你一碗,我一碗,他的儿女们都手端着饭碗从厨房里走出来,围座在一个大桌子旁边,开始吃饭了。

这大锅饭吃得特香,姨爹也边吃边说:”今天饭香,菜更好吃。“

我知道这是姨爹在夸我家送的菜。

在一旁的老大有润接着说:“我大(当地方言爹、父亲、爸的意思)说得对,就是的,真香,真好吃。”

不一会儿,姨爹的家几个孩子,便把一盆菜吃完了,那天的饭也吃完了,看见孩子们的笑脸,姨爹也露出了幑笑,一上午的疲劳在这一刻,便得到了释怀。

姨爹家的儿女们,后来都成家立业了,几个儿也都结婚了,一个女儿也嫁人了。

他把这些儿女抚养大,自己也慢慢变老了,有一年生病了,再也没有起来了。

儿女们想回报他,拿出钱来要给他治病,做手术,他却没有这样做。

他说:“我这病是治不好的,别浪费钱,把钱用到该用的地方去。”

有一次我从外地探亲回来,专门去了一趟姨爹家。

姨爹说:“外甥,肯怕你这是最后一回见到我了,下次回来就见不到我了,我得的这种病是癌症。”

我说:“姨爹,现在医学那么发达,你的病肯定能治好的。”

他又接着说:“外甥,不用治了,听天由命,发了钱也医不好,人财两空,何必给儿女们增加负担呢?”

姨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到快要死了,还要想着他的儿女们,我心里也很难过,他得的是肠癌,他躺在床上,不能吃,靠喝点水,勉强维持着生命,直至离开人世。

姨爹走了,那年还不到六十岁,他的儿女们也为之难过,从此儿女们便没有了父亲。缅怀姨爹,他一生辛苦为他的儿女们,人间大爱永留存。他的儿女们也会永远记住他,想起他,思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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